异世流放

作者:易人北



    一踏进土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爱人趴伏在门口,身底下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的战,他的爱人,靠单腿挪蹭到门口,用门边的木刺划破大腿内侧的大动脉,让自己流血至死。

    严默在门口跪下,久久。

    在土屋其他奴隶回来之前,严默把原战抱回床铺,把门口沾血的泥土挖走,又弄来新的泥土铺上。

    没有人知道原战死了,都当他只是睡着。

    天亮,严默跟没事人一样去找奴头,他告诉奴头,他再也无法忍受侍候一个人棍残废,已经偷偷杀死了他。

    奴头不相信,派人来看,发现原战果然已死,还不是正常死亡。

    严默再次表示出臣服之意,奴头抱着戏弄的心情要严默侍候他。

    严默笑着同意,但他说他一个冬天都没有泡过水,身上很脏,想要洗一个热水澡。

    奴头答应了,让人烧了热水给他用。

    严默洗到一半,邀请奴头一起。

    奴头哈哈大笑,脱光衣服也跳入木盆中。

    严默给他擦背,用手指挑逗他。

    奴头只觉得快活似神仙,当他在严默手中迸发出精华时,整个人都陶醉得闭上了眼睛,就此再也没有醒来。

    因为奴头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又是在发泄过后突然死亡,炼骨族那边也派懂药理的人过来查看,没有发现奴头有任何中毒痕迹,最后判定奴头心脏有问题导致猝死,严默免去一死。

    报了仇却成了孤家寡人的严默在土屋里躺了整整十天。

    他虽然逃脱死亡,却没有逃脱惩罚,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可命硬的他还是活了过来。

    族人开始重新亲近他,照顾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所有人都认为奴头的死一定和严默有关。

    他身体还没有彻底好,就被新的奴头要求出去干活。

    旧的死了,新的又来了,他和他的族人依然生活在痛苦煎熬中。

    老的、强壮的、少的、小的,一个个族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大多数都死于劳苦、病痛、寒冷和饥饿,更多的族人死于为炼骨族开疆扩土中。

    旧的奴隶死光了,新的又送来更多。

    奴头欺压奴隶,强壮的奴隶欺压弱小的,男的欺负女的,大人欺负老人和小孩子,奸猾刻薄的欺负老实善良的……

    每天听着奴隶们的哀嚎,听着他们的凄惨呻/吟,听着他们的祈求、抱怨和诅咒,听着他们心灰意冷麻木的唯唯诺诺,严默茫然了。

    他杀了一个奴头又有什么用,炼骨族会派来新的奴头,他杀了新的,还有第三、第四个。

    只要炼骨族还在,他们就会一直受到欺压凌/辱,甚至奴隶自己都在欺负自己。

    他弄错了,他的仇人根本不是小小的奴头,而是整个炼骨族!

    可是他要怎么和强大的炼骨族对抗?

    严默看向湖边那些日复一日在繁重劳动中变得越来越衰弱的族人,几乎绝望。

    他不甘心,开始尝试各种反抗。

    暗中联合其他奴隶,暗中往外送信求救,暗中用古神传承引诱奴头想要获得更多资源和支持……

    他做了很多很多,可他也同样遭遇了很多。

    他的运气太糟糕,想要联合奴隶共同抵抗和叛逃,却遭遇了告密和背叛。那次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

    暗中往外求救,却如石沉湖底,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些大势力派来的使者,竟是和炼骨族友好往来的。

    对奴头的引诱也失败了,这些奴头都有奴隶骨控制,根本不敢背叛炼骨族,而且他们都知道他曾经做过的“好事”,每个接任的奴头都对他提防万分。

    他想自己下手毒死炼骨族高层,可他却连炼骨城都进不去。

    就这样,在一天天的努力和等待中,他老了。

    有一天,他再也无法从床上坐起,他想:他恐怕再也无法等到自由的那一天,也无法让敌人付出代价了。

    临死前,他忍不住诅咒老天爷:“贼老天!我诅咒你!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过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要让我们如此凄惨?渺小的没有力量的人就该死吗?就该被折磨欺压吗?老天爷,你不公平!我死都不甘心!”

    不甘心的严默再次睁开了眼睛。

    天空大雪纷飞。

    一群近乎赤/裸的奴隶被绳子串着拉入草棚,在那里,他们会被初步挑拣。

    有犯了错的奴隶被扒光了吊在雪地中责打,身体冻得发紫,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有点熟悉。

    还有一帮近乎麻木的奴隶窝在一个大草棚中,在近乎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赤着手脚在干活。

    一具尸体被扔到雪地里,身体已经被大雪掩盖了大半。

    旁边的土屋中传来做那事的声音,粗重的喘息中伴着孩童的哭叫和求饶。

    差点!严默以为他还在那个奴隶营中。

    还好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让他很快从晃神中醒悟。

    严默随手把土屋门口站岗的两名骨兵弄成渣,一脚踹开土屋的门。

    门里正在做那事的奴头惊吓回头:“谁!”

    奴头只看到飞进门中的大雪,却没看到一点影子。

    奴头骂骂咧咧地抽出身体,他想继续做下去,可外面的寒风指往里面灌,他只能先起来关门。

    “唰!”

    奴头觉得有点不对,低头看下/身。

    “啊——!”奴头发出了惨叫,捂着喷血的下/体倒下。

    躺在地上的小孩爬起身,吓得缩到墙角。

    严默显露身影,走到小孩面前塞给他一把骨匕,“想要杀了他吗?去吧。”

    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小孩握紧骨匕,低喘两声,突然小兽一般冲过去,举起骨匕就往奴头身上扎。

    小孩不知是太激动还是不太会说话,嘴中只发出气喘般的吼叫。

    “杀了你!杀了你!”小孩终于发出完整的声音,眼泪流了他满脸,又很快被冷风吹成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