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她答应我会放你离开。”
葆葆道:“我决定暂时留在凌玉殿。”
胡小天愕然道:“为什么?”他本来已经想好应该如何安置葆葆,只要他向安平公主提起这件事,应该可以将葆葆调入紫兰宫,以安平公主的温柔善良,肯定会善待葆葆,却没有想到葆葆却突然转变了念头。
葆葆微笑道:“我在凌玉殿呆得习惯了,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也已经完全说开,这段时间,若是没有她的悉心照顾,我的伤势也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胡小天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葆葆的决定并没有那么简单,难道她又收到了洪北漠的命令?想到她体内的万虫蚀骨丸,胡小天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葆葆毕竟心存顾忌,她在宫中的一举一动仍然要受人左右,体谅到葆葆的难处,胡小天点了点头道:“只是咱们以后不能朝夕相对了。”
葆葆温婉笑道:“我还会去司苑局,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一双美眸转了转,压低声音道:“我不在你身边,岂不是你更方便去勾/搭别的小宫女?”
胡小天笑道:“杂家可不是那种人。”他方才将皇上刚刚派他前往紫兰宫侍奉安平公主的事情说了。
两人之间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方便表现得太过亲近。
远处有几名太监向胡小天走了过来,葆葆担心两人的关系被别人看穿,悄然离开。
来得却是何暮,此人也是姬飞花的左膀右臂。何暮远远道:“胡公公,今儿什么风把您吹到明月宫来了?”
胡小天向他拱手道:“这几天忙着给皇上治病,今日皇上龙体痊愈。所以才有空回来看看。”主动提及这件事是要告诉所有人,今时不同往日,老子如今已经成了皇上的救命恩人。
何暮来到胡小天面前:“刚刚听说胡公公被皇上封赏,已经成为紫兰宫的总管。”
“何公公消息真是灵通。”
何暮笑道:“好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他的目光在胡小天脸上转了转道:“胡公公今天过来,想必是缅怀明月宫的。”
胡小天故意叹了口气道:“触景生情,好好的一座宫殿。鲜活的七条人命说没了就没了。”
何暮道:“吉人自有天相,还好胡公公躲过了这场劫难。”
胡小天道:“提督大人有没有回来?”
何暮摇了摇头。
“何公公知不知道提督大人的去向?”
何暮笑道:“提督大人行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的,不过他走了这些日子,眼看就是新年,按理是快要回来了。”
胡小天点了点头。
何暮道:“胡公公此次立下大功,深得皇上器重,以后定然是前程似锦,发达之日勿忘关照在下。”
胡小天知道他是在客气。淡然道:“此去紫兰宫为得是伺候安平公主,公主殿下年后就要嫁往大雍,小天在紫兰宫呆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何暮道:“说不定皇上会派你当遣婚使护送安平公主前往大雍,年纪轻轻若是能够担当如此大任,足见皇上对你的信任。”
胡小天原本也搞不清皇上把自己派往紫兰宫的目的,何暮一说,倒是有这种可能,难道皇上当真要让自己护送安平公主前往大雍不成?如果真要是这样。自己到有了救出安平公主的机会。
承恩府的高墙将阳光阻挡在外,院子里的建筑大都笼罩在阴影中。唯有北侧的碉楼。权德安站在碉楼之上,眯起双目望着西方天边渐渐坠落的夕阳,内心也渐渐沉浸在阴影之中。
文承焕缓步走上碉楼,只是爬了台阶,他就感到有些喘息了,额头上也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呼了口气,抱怨道:“天怎么突然有些热。”
权德安转过身去,望着用黑色裘皮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当朝太师,不禁笑了起来。
文承焕却笑不出来。刚刚死了女儿,尽管这个女儿并非亲生,可终究是一场父女。
权德安道:“太师穿得太多。”
文承焕来到他的面前:“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居然派那个胡小天前往紫兰宫。”
权德安呵呵笑了一声道:“皇上自然有皇上的打算。”
文承焕道:“权公公,胡小天分明就是姬飞花手中的一颗棋子,明月宫的事情必然和他有关。”虽然不少证据已经表明胡小天和明月宫失火的事情毫无关系,文雅也留下遗书说大火是她一手所纵,文承焕却仍然这样说。
权德安咳嗽了一声道:“既然皇上都说他无罪了,太师又何必纠结于此?”
文承焕道:“姬飞花实在是太猖狂了,皇上若是对他一味纵容下去,势必会酿成大患。”
权德安道:“他毕竟有功于皇上,皇上是个念旧的人,你应该清楚。“
文承焕道:“翟广目不明不白就死了,他可是刑部的干将,过去不知破获了多少大案,功劳显赫,竟然落到如此下场。”
权德安叹了口气道:“刑部那边都已经有了定论,翟广目是自杀。”
文承焕冷笑道:“是不是自杀大家心里清清楚楚!”
权德安道:“皇上是不打算继续追究明月宫的事情了,这件事还是尽早放下为好。“
文承焕神情黯然道:“可怜我的女儿,花季之年竟然遭遇如此横祸。”
权德安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望文太师节哀顺变。”
文承焕点了点头道:“权公公,外面都在传言,胡小天乃是您一手送入宫中,为何他会被姬飞花收买?”
权德安道:“良禽择木而栖,胡小天为人精明,懂得审时度势,自然看得出在皇宫之中谁人得宠,谁人得势,找个更好的靠山也是正常的事情。”
文承焕道:“皇上对姬飞花太过宠幸,此人不断坐大,这样下去,绝非大康之福,老夫准备联络一帮朝中重臣,向皇上进言,务必要及时提醒皇上,让皇上认清此人的面目。”
权德安道:“文太师可曾和周丞相谈过这件事?”
文承焕道:“说倒是说过,可周睿渊在这件事上的态度非常**不明,自从此人被皇上重新重用之后,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失去了昔日的锋芒和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