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济州的夏长明已经回来,此番他选择仙客来入住,因为海韵楼发生了暗杀事件,最近都在渤海国的严密管控之中,里面所有的住客都已经搬空。
夏长明的济州之旅并没有什么结果,他虽然完成了胡小天交给他的任务,但是并没有见到霍小如,甚至连燕熙堂的掌柜向山聪也只是说了一句话。
胡小天听闻燕熙堂目前一切正常就放下心来,至少现在渤海国方面还没有追查到燕熙堂,也就是说霍小如短时间内不会有风险。
夏长明道:“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猜到你来了。”
胡小天道:“一定会猜到。”只要那幅画送到霍小如的手中,她就会从独特的画法中猜到是自己来到渤海国。
夏长明道:“掌柜的有什么打算?”
胡小天道:“你帮我查查天星苑,不必接近,只需将天星苑的鸟瞰图绘制出来。”
夏长明点了点头道:“没问题!”他低声道:“我听说掌柜的如今和薛灵君住在一起?”
胡小天不禁笑了起来:“人言可畏,她在福清楼遭遇刺杀,所以担心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胁,于是到知春园借住,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夏长明也笑了:“掌柜的就是逢场作戏也无伤大雅,我担心的这样一来掌柜的岂不是等于被推上了众所瞩目的风口浪尖?”
胡小天道:“现在的局势我在明处反倒更为安全,毕竟渤海方面目前还对薛灵君有所顾忌,对我下手就是对她不利。”
夏长明道:“要提防对方狗急跳墙。”
胡小天充满信心道:“我自保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邹庸今天心情不错,薛灵君邀请他陪同前往清平湖观光,同行的还有长公主颜东晴,邹庸本想前往知春园去接薛灵君。可薛灵君却婉言谢绝,在邹庸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薛灵君这两天和自己走得太近已经激起了胡大富的醋意,如果自己贸然登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薛灵君的事情上,邹庸并没有太大的自信。薛灵君显然要比同为长公主的颜东晴高明许多,她或许是意识到了自身危险的处境,所以才选择接近自己,这个女人的出发点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越是察觉到事情的复杂,邹庸越是感到兴致盎然,若是能够征服薛灵君这样的美女,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成就感。即便是薛灵君和胡大富相互串通,故意设局让自己去钻。自己也有信心让他们血本无归,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得意之处,邹庸不禁笑了起来。
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伊人却仍然不见踪影,邹庸摇了摇头,女人总是这样,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喜欢让男人等待。只是薛灵君未到,颜东晴也没到。难道她们两个约好了要趁机考验一下自己的耐性。
邹庸的耐性一向很好,尤其是对女人方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瞬间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邹庸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对薛灵君他并不了解,可是颜东晴他却从头到脚每一部分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向来守时。很少有过失约的事情。邹庸终于忍不住向手下武士招了招手,让他们分头去迎接一下两位长公主。
一个时辰在等待中渡过,两位长公主仍然杳如黄鹤,毫无踪影。邹庸终于不耐烦了,他首先想到得就是她们在联手戏弄自己。这样的做法未免太孩子气,也太无礼了一些,邹庸正在犹豫是不是还要继续等下去。
一名武士匆匆来到他的面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刑部侍郎寇子胜寇大人刚刚在前往刑部公干的途中遇刺,已经身故了!”
“什么?”邹庸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李长兴刚死,正是因为除掉李长兴,寇子胜方才得以登上刑部尚书之位,可今天才是他正式上任的第一日,居然就被人刺杀,此事绝非偶然,邹庸并没有想到对方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他咬了咬嘴唇,再也顾不上薛灵君和颜东晴失约的事情,沉声道:“尽快回去。”
颜东晴双目被蒙着黑布,口中被塞着一团破布,虽然她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却能够凭感觉判断出自己所处的地方潮湿而腥臭。颜东晴自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惊吓和委屈,她不停流泪,可惜发不出任何的声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有人为她拽出口中的破布,颜东晴马上就大叫起来:“救命!救命!”叫了半天,连喉咙都痛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样叫下去根本毫无作用,厉声道:“放我出去,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乃是当朝长公主,你们竟敢劫持于我,简直是大胆包天,知不知道这是抄家灭族之罪?”
有人将蒙住她双眼的黑布扯掉,借着微弱的灯光,颜东晴看到一个面部轮廓宛如大理石雕刻般分明的老者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望着这张面孔,她竟然感觉到几分熟悉,一时间忘记了叫喊。
阎天禄微笑望着自己的侄女,轻声道:“东晴,你比小时候更加漂亮了。”
颜东晴瞪大了双眼,她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颤声道:“你是……”声音因为发自内心的恐惧而颤抖起来,因为她知道落在此人手中的后果。
阎天禄点了点头道:“是我。”
颜东晴道:“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们毕竟是同宗同族。”
阎天禄道:“你是我的侄女,伯光是我的侄子,在我的心中你们同样重要。”
“我不认识什么伯光,我和他的事情也毫无关系。”
阎天禄笑道:“你自然不认得,你们乃是高贵的渤海王室,又怎么会认这些贼寇当亲人?”
颜东晴颤声道:“你放了我,总之我答应你,我会说服我王兄放了他。”她已经猜到了这位叔叔的用意。
阎天禄道:“你们的话做不得数,我就算相信你,也信不过颜东升,总之伯光没事,你就会没事。”
颜东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从来不过问朝中的事情。”
“你不用害怕,也不必责怪我,怪只怪你生在帝王之家,你并无选择。”
颜东晴被劫之时,胡小天正在李府吊唁。李明举披麻戴孝,眼泪已经流干,双目已经红肿,在灵堂之上悬挂着王上御赐的匾额——刚正不阿,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即便是给更重十倍的荣誉也不能死而复生。
正是因为李长兴的刚正不阿,在渤海国内得罪了不少的人,当然他也有不少的朋友,可是多半人都明白李长兴因何而死,所以谁也不敢在这个敏感时期过多露面,更何况李长兴已经死了,李家在渤海国内再也不复昔日的地位,人往往就是那么现实,官场之中尤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