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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宾馆,就见警察们正在来回忙碌。就连宾馆的工作人员也是惊惶不已,完全顾不上店里的客人。
刚走到前台,高见便立刻来到了香子身旁。短时间之内,两人的关系似乎已变得亲近了起来,但香子此刻却已经没心情为此感到开心了。
"警方现在正在找相关人员问话,你最好也去一趟吧。"
听过他的建议,香子点了点头。
"绘里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子带着哭腔地问道。
高见摇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刚才这里突然一阵騷乱。"
"是在哪间房间?"
"好像是二〇三号室。"
"二〇三?"
"听说是的。"
二〇三……?
奇怪了。香子心想。那不就是我们之前的准备室吗?绘里怎么又回去了?而且还死在了那里?
香子冲上楼梯,只见之前的那间临时准备室门口聚集了一群神情严峻的男子。见她靠近房间,一名身穿制服 的警察拦住了香子。
听香子讲述过她与绘里之间的关系后,警察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名剃着板寸头,身材魁梧得有如柔道选手般的中年男子回到香子面前。
"我是筑地警署的加藤,"
板寸头自报了姓氏,"听说您是牧村小姐的朋友?"
"我和她在同一家公司做陪酒小姐。绘里她怎么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加藤并没有回答香子的问题。
"我们想找您询问些情况。当然了,我们也同样会把目前的情况告诉您。"
说完,加滕指了指二〇四号室。尽管香子根本就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眼下也只能跟着刑警进屋去了。
香子和加藤刚在二〇四号室里面对面地坐下,房门又立刻被人打开,走进来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男子身材高大,肤色黝黑。
"我是本厅搜查一课的芝田。"
年轻男子自报过姓名之后,吸了吸鼻子,"有股女人味儿啊,而且人数还很多。"
"现场和这间屋子之前是陪酒小姐的临时准备室。你没有听说吗?"
芝田连连点头,说了句"原来如此",之后便在旁边的床 上坐了下来。加藤干咳一声,扭头望着香子。
"刚才,准确地说,是九点四十分左右,有人在隔壁二〇三号室发现了牧村小姐的尸体。"
"绘里她是怎么死的?"
香子问道。从刚才起,她已经反复问了好几遍了。
"死因是中毒身亡。"
加藤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哽噎,"估计是氰酸化合物。最近用这东西下毒的案例很多。受电视和书的影响,如今就连外行也知道这东西。"
"是那种毒药……那,绘里呢?"
香子突然拔高了嗓门,"她被杀了吗?"
加藤被吓得一怔,芝田也一下子跳起了十公分高。加藤摆了摆手。
"不,这一点目前还不清楚。"
"接下来我们正准备调查此事。"
芝田挖着耳朵说,"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香子盯着加藤的脸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按顺序来问吧。"加藤说,"今天您和牧村小姐一起上班的吧?上班的时候,牧村小姐的样子是否有些反常?"
"应该没有吧。"
香子回答说,而她也没有注意到,"今天是'华屋'的派对,她看起来似乎也挺期待的。"
"哦?她为什么会期待呢?"
"既然是珠宝行主办的派对,那么宾客自然会佩戴着名贵的珠宝首饰出席,能够看到这样的场面,当然会开心的啦。"
"这些个女人啊,整天就只会关注这种无聊玩意儿。"
听到芝田插科打诨,香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珠宝可不是什么无聊玩意儿。"
香子的气势吓得芝田睁大了眼睛。加藤也怔怔地大张着嘴,之后他再次干咳了一声。
"那,下班后的情况又如何呢?"
"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和她是最后离开准备室的,把钥匙还给前台之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了。当时她也没说什么。"
"和她分开之后,您去干吗了呢?"
"我嘛……"香子稍稍犹豫了一下,"我当时感觉有些累,所以就到休息室去喝了杯茶……结果碰巧在那里遇上了个熟人,所以就聊了一会儿。"
这话倒是不假,但"碰巧"两字,说来却让人感觉有些心酸。
既然提到了"熟人",那么刑警自然免不了要追问一番。尽管香子并不想给对方添麻烦,但无奈之下,她还是说出了高见的名字。听说对方是高见不动产的专务,刑警们的目光突然一变。
"和您分开的时候,牧村小姐有没有说过她接下来准备干吗?"
"她什么也没说。估计应该是直接回去了吧。"
"她平日里都是下班就回家的吗?"
"基本上都是。"
"就没有去找过男人吗?"
芝田的问话毫不客气。从"找男人"这句话中听出了对方对自己工作的蔑视,香子硬生生地回答说"不知道"。芝田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香子却已决定彻底无视他。
"她有没有恋人呢?"加藤柔和地问道。
香子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我是她的朋友,但也就只是会在上班时聊聊天罢了,下班之后我们很少见面的。"
"哦?"加藤用小拇指搔了搔鼻尖。
"那,最近牧村小姐的情形如何呢?她有没有什么烦恼?抑或是会经常发呆?她是否存在有这类的情况?"
"不清楚……"
这问题令香子感到难以作答。任谁都会有发呆的时候的,反倒是从不发呆的人,还会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应该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吧。"
想来想去,香子最终这样回答道。刑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