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番推理之中却依旧存在着疑问。凶手必须事先知道,在遇上那种情况时,酒店里一定会使用金属钳才行。
“户仓先生,您说你们酒店里时常备有金属钳,那你们之前是否使用过呢?”
“使用过。”户仓回答说,“大概在半年前吧,曾经有过一位总也不来退房的客人。当时我们打电话到房里也没人接听,服务生到门外一看,才发现那位客人在床 上犯了癫痫。因为当时房门上拴了门链,我们就使用了金属钳。”
“哦?那这事后有没有上报纸呢?”
“没有。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
即使事情没有宣扬开来,也同样存在有凶手听过相关传闻的可能。
——如此一来,密室的手法也就解开了。
芝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门链,一边暗自窃喜。这下子,或许就能撼动自杀的说法了。
慢着……
摆弄门链时,芝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扭头朝户仓说道:“你之前说,当时就只有剪断门链进屋这一种办法。难道就不能用钳子之类的掰开锁链上的一环吗?”
既然凶手曾用这办法离开过房间,那么进入房间时又为何不能用这办法呢?
户仓的回答完全出乎了芝田的意料。
“是可以这样做,但这办法却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为什么?”
“虽然现在已经取下了,但之前门链上却是套着皮革制成的套子的。要打开门链上的一环,就必须先把套子给弄开,与其这样一层一层弄开,那还不如干脆彻底剪断更快些。”
“皮革制成的套子?”
芝田空虚的目光投到了门链之上,“还有这东西?”
“那东西应该也让警察给带走了吧。”
——怎么会这样?
如果门链上套着皮套的话,那就没法用打开锁链上的一环这办法离开房间了。
.
“那就是说……这房间是无法出入的了……”
“之前我不是曾经说过很多次的吗?”户仓颇不耐烦地说,“门链只有从屋里才能拴上,从屋外是没法解开的。”
六点整,门铃响起。香子把胸针别到胸前,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脸上的妆,向着玄关跑去。
“晚上好。”
高见带着一脸爽朗的笑容,出现在门口。深绿色的外衣与他很合衬。
“是不是太早了点了?”
“不,时间正好。”
听到香子这么说,高见露齿一笑。
今天的车是辆Soarer。香子坐上副驾驶座,高见握住了方向盘。二人之间,隔着一部白色的车载电话。
“我喜欢国产车。”高见说。
“奔驰和沃尔沃也挺不错的,但是却不大适合在日本国内开。”
当然了,其中也存在价格因素。高见笑了笑,香子也笑了笑。
听对方问起喜欢法式料事还是意式料理时,香子说更喜欢后者。
“你更喜欢意大利料理?”高见问。
“看过《玫瑰之名》后,我就喜欢上了意大利这个国家。”
“肖恩.康纳利是吧?我也看过那部电影 ,挺不错的。”
就在香子心里估摸着大概会到青山附近去时,车子已经驶到了世田谷的住宅街上。当香子还在疑惑这种地方是否有餐厅的时候,高见已经把车子停到了一处小小的停车场里。走出车门,眼前果然有幢白色洋馆式样的意式料理餐厅。走进餐厅一看,天花板高悬头顶,墙壁上挂着巨幅的绘画。香子猜想,画上画的或许就是意大利北部的古城吧。
餐厅里排放着十张方形的桌子,只有两张桌旁坐着客人,香子他们被带到了最靠里的桌旁。
“我听说这里的海鲜切片不错。”
说完,高见问香子想要来点什么。香子回答说随意。反正就算看了菜单,她也不知道吃什么好,而且她也从不挑食。
高见随意点了几个菜。虽然之后他又点了瓶红酒,但是又怕酒后驾车被抓住。
“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
服务生离开之后,高见开口问道。刚开始时香子还有些疑惑,搞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事,但之后她便明白对方是在问绘里的事了。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听说有可能是自杀的。”
“是吗……”
香子觉察到高见的目光似乎有些游移不定,见她盯着自己的脸看,高见猛地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干陪酒这行多久了?”
香子想了想,说道:“三年了吧。”
“一直都在同一家公司里?”
“不,我是在一年前跳槽过来的。如今这家公司总共也才开了一年半左右的时间。”
服务生端来了红酒,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碰过杯之后,高见就只是稍稍抿了一口。想到之后他还要开车,香子倒也没有见怪。
“你们公司的社长是叫做丸本吧?”
“对。”香子点了点头,心想他知道的还真不少。大概是因为丸本发现了尸体,报上登载了相关消息的缘故吧。
“开设现在这家公司之前,他都干过些什么呢?”
香子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问社长的事干吗?”
“没什么。”高见喝了口水,“我觉得这工作挺有趣的,所以就想打听一下干这行的都是些怎样的人。”
“我倒觉得挺没意思的。”
“是吗?也许吧。”
服务生端来了前菜,二人的对话暂时中断。一边品尝着牡蛎,香子一边观察着高见的表情,他今天到底约我干吗来呢——
用餐时,二人的话题一直集中在古典音乐和古典芭蕾上。这对刚刚补习 了一番古典音乐知识的香子来说,可谓是恰巧说到了心缝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香子没想到他对芭蕾也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