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客气。”
“你的家似乎还没整理好啊。”
香子探头望了望屋里。屋里还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物品,只有组合音响已经安置妥当,播放着Princess的曲子。“我可以进屋坐会儿吗?”
“可以啊。坐的地方倒是还能挪得出来。”
香子走进屋里,果然就只有“坐的地方”。屋里到处都是打开的硬纸箱,水池里的餐具堆积如山,垃圾筒里全都是杯面的空盒。
“你打算这样子堆到什么时候?”
香子选了个还算干净的硬纸箱,坐到了纸箱上。
“你就别再说啦,我自己也不愿这样的。”
芝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绕过满地的纸箱,把其中的一罐递给了香子。香子接过啤酒,道了声谢。
“今天我去了趟你们公司。”芝田拉开易拉罐上的扣环。
“脸还专程去了一趟?”
“我可不是专程去帮你请假的。我是去打听你们丸本社长的名声的。”
“你在怀疑社长?”
“对发现者存在有疑心,那可是一种假说。经过一番询问,我发现有两点可疑之处。”
“哪两点?”
“其一,丸本和绘里的事,你们公司里几乎就没人知道。然而他与江 崎洋子的事却人尽皆知。”
“大概是他和绘里之间还没多久的缘故吧?”
香子咕嘟一声,喝了一大口啤酒,自从和高见坐下吃意式料理时起,香子就想喝口啤酒了。
“当然也存在有你说的这种可能,不过这事却总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另一点就是有关丸本的出身地了。那家伙也是多名古屋来的。”
香子险些把嘴里的啤酒喷了出来。“又是名古屋?”
“对,又是名古屋。”
芝田拾起酒瓶,微微一笑。
“绘里来自名古屋,丸本也来自名古屋。我觉得这件事并非只是配合,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有什么隐情?”
“这我还不太清楚,所以我要调查一下。”芝田喝了口啤酒,说道,“明天我请了假,准备到名古屋绘里的老家去一趟。”
“绘里的老家啊……”
突然间,香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高见的面容。他对绘里的事似乎很感兴趣,而且还知道绘里的老家在名古屋。
“我说,”香子开口说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芝田喷出了嘴里的啤酒。“你去干嘛?”
“有什么不可以的嘛。之前我也没去参加绘里的葬礼,就是想去给她上炷香啦。而且有我在的话,对方的态度也不会太过强硬的啦。”
“你还要请假溜号啊?”
“这事不会有问题的啦,明天正好没工作,就这么定了。”
“怕了你了。”芝田苦笑着说,“反正我也想找个女孩子一起出去旅行一下。”
香子跷起腿来,两手托腮,呵呵直笑。
“你这人够爽快,我喜欢。”
“谢了。”芝田说道。
这天夜里,香子做了个噩梦。她梦见自己被拖进了深深的黑暗之中,耳畔再次响起了之前听到的啜泣声。
第二天一早,香子和芝田便坐上了东京站始发的新干线。虽然没有买到指定席的车票,但两张票却正好并排而坐。昨晚一宿没睡好的缘故,刚一发车,香子便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醒来时,车窗外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富士山了。晴郎的天空下,湛蓝的天空衬得富士山格外地耀眼。
芝田闭着眼听着随身听。香子看到他的脚正随着旋律打拍子,便能知道他并没有睡着。或许是感觉到香子开始轻轻
动弹的缘故,他缓缓睁开了眼。
“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你在听什么?”
“Tiffany。”
“我也要听。”
芝田取下耳塞,塞进了香子的耳朵。
他从夹克衫的内衣 兜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不是警察手册。翻开的那一页上,似乎画了些图。仔细一看,香子才发现那是王后酒店二〇三房间的俯瞰图,还有门链的图画。
下了新干线,走出检票口时,时间正好是九点整。刚走出检票口,迎面便是一幅巨大的壁画,壁画前站着一群接站的人。
“接下来怎么办?”香子问道。
“坐地铁,到‘一社’站下车。”
二人走了很远才来到地铁站,站里拥挤不堪。不管什么地方,地铁站都同样地拥挤啊。香子不禁心想。
出了一社站,芝田一手拿着地图,向北迈步而去。香子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回答说是名东区。香子哼了一声。即便知道了地名,她也不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绘里的老家离一社站并不近。临街是一片停车场,停车场里边有几家店。右边相邻的是家报刊亭,左边则是间咖啡馆。
看到香子和芝田来了,守店的绘里的父亲开心不已。绘里的父亲满头白发,面相和善,他连忙从屋里叫出了绘里的母亲。
两个人对绘里的父母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听说香子是绘里生前的同事,老夫妇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可当他们听到芝田说自己是名刑警时,两个人的表情又变得紧张了起来。芝田赶忙解释,说他这次是以个人身份来的。
夫妇二人带着他们来到祭坛前,让二人给绘里上了香。之后,夫妇两个人便开始拉着香子问长问短。绘里在东京生活得怎样?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到头来,就连绘里的父母也不明白绘里为何要自杀。
“绘里小姐是在这边的短大英文系毕业的吗?”
听了芝田的提问,夫妇二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