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问师傅。“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师傅摸啊摸,摸出一个本子,上写——混屯一气心法。
我顿时没好气,叫到:“师傅,你又拿这个来当厕纸!”
我和师傅有一次追一只坏兔子的时候追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山洞,里面有很多类似的书,什么葵花宝典,分花拂柳手,师傅说都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不过我是不大相信她的话的,因为她经常顺手就撕个几页当厕纸。我怀疑世上很多所谓“残本”也是这么来的。
而且我和她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拿这个做厕纸,上面有墨,用了会沾在屁屁上,然后沾在裤子上,我很难洗掉的。
“嘿嘿,”师傅不好意思的笑笑,“顺手顺手。就送这个吧,学好这个当个武林盟主都没问题。”
我觉得拿厕纸送人家实在很没有诚意啦,不过我和师傅都很穷,没办法。
于是我又回去,站在他的床前,开始想好话。
“那个……你很聪明,嗯,而且很好看。”想到他的头发很好摸,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然后掏出了师傅的厕纸,哦,不对,是武功秘籍,很大方的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回山以后我们对这次行动做了深刻的检讨。
师傅坚决认为我说的第一句话实在太烂了,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菜鸟。举例说明,江湖排名第一的采花贼苏君流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久闻佳人有色,吾今踏月取之。”
有情有景有色,多浪漫啊!
我当然不能跟人家重复,作为一个采花贼,要有自己的特色,于是我们讨论出来得开场白是这样的: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吾独难寐,忧君如是,何不共度之?”
如果要采的人书读的不多,那就用大白话对他说: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公子你也睡不着啊,不如我们一起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当晚我和师傅怀着成功的喜悦入睡,没过多久我就被吵醒了。外面沙沙沙的声音,好象有很多人在走动,还有火光照进我和师傅住的洞里来。我立刻爬起来,从洞口往外看(就是藏着很多秘籍和奇怪东西的山洞,比我们原来住的那个会漏雨的房子好多啦。这个洞很奇特,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很多官兵举着火把拿在搜什幺。
师傅也醒了,趴在洞口往外看,和我一模一样的姿势……
我立刻换个姿势……自己做不觉得,看师傅却觉得好丑……
“师傅,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师傅忧心仲仲的回答,转头严肃的看着我,“采采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来捉野猪的。”
“捉野猪要那么多人吗?”我怀疑的看着师傅,“我一个人可以捉好几只,所以肯定不是。”
师傅嘿嘿笑了一下。
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两个官兵忽然在我们前面坐下,背对着我们聊天。
“娘的,累死老子了。”
“是啊。半夜起来捉什么贼,偏偏小侯爷又说不清楚,只说是个女的,你说,这山上的女的,难道是个野狐狸精,小侯爷被采阳补阴了?”
“那我们捉的岂不是淫贼?”
两人奇怪的笑了一阵,爬起来走了。
淫贼是什么?我用眼睛向师傅询问。
“淫贼是采花贼的一个分支,是很不好的一种采花贼,采采你将来千万不要做淫贼啊。”
“淫贼和采花贼有什么不同?”
“淫贼就是人家说不愿意也去采,而且不挑对象,也不会送礼物……大概就是这样……采采,他没说不愿意吧?”
没有。
我立刻摇头。
师傅的迷药很有效,除了眼睛能动,嘴都张不了,哪里能说不愿意啊。
我总觉得师傅的话哪里怪怪的。不过反过来想,既然我不是淫贼,那师傅说的当然就是对的。
不由感慨,师傅果然是师傅啊。
日复一日,我大概十五岁了。
山上的生活很无聊,师傅下山了就更无聊了。
师傅每年都要下一次山,因为钱不够,每次都不带我。不过每次回来都会给我讲好玩的事情,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的侄子和侄女。
“我走的时候一个两岁,一个才一岁,现在都长大了。”
“哎,他们叫什幺名字?”我很感兴趣的问。
“哥哥叫戚凉,妹妹叫戚婉。”
凄凉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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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对他们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
上次师傅讲了一堆他们好玩或者不好玩的事情,连戚凉晚上上厕所差点掉茅坑里也跟我说过。我想戚凉戚婉要是知道有个老女人日夜偷窥着他们,肯定会吓得睡不着觉。
这次回来会跟我讲什么啊。
我一边扯着小兔子的毛一边想。
可是师傅一直都没有回来。
每年师傅都很准时的出去一个月,可是今年好像有点不同,我的小兔子都生了小小兔子了,师傅还不见踪影。
“你说师傅去哪里了啊?”我问小小兔子。
小小兔子不说话,小眼睛看着我。
我摸摸它。“你还小,不会说话。”
然后看看它趴着呼呼大睡的妈妈。“嗯,不对,你长大了也不会说。”
好无聊啊。
师傅你快回来吧,以后我每天都帮你洗碗。
可是半年过去了,师傅还是没回来。入冬的时候要储存粮食,我想了想,还是准备了两人份,可是冬天眨眼就过,师傅仍然不见。
春天的时候,我把小兔子们都放了。
好不容易才养这么大,真是舍不得。摸摸它们,“你们别给狼吃了,以后我回来找你们……不过,以后要是不认识你们了怎么办?”
我看着它们有点发愁,兔子都长得差不多啊。要不在它们毛毛上写——采采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