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项连站起来,在屋中缓缓踱步,问,“怎么说?”
“公主容貌虽然没变,但似乎年轻了好些。”属下道,“比以前会打扮了、特别是性子,以前三天两头必然发一次脾气,如今这一派的尊贵从容,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秦项连听后觉得也有些道理,伸手摸了摸下巴,问,“她原来那个香坊的废墟还在么?”
“在的。”侍卫点头,“一直没收拾。”
“给我扒拉开了!”秦项连道,“看看下面有什么!”
“是!”
侍卫下去,带着人将那香坊废墟都扒开,就见整个香坊都烧透了,焦黑一片。
秦项连看了看,就见瓦砾漆黑,陈栻楣如果在里面,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爬出来……越想越蹊跷。
“王爷?”
秦项连看了看那废墟,突然一笑,点点头,对侍卫道,“将废墟都撤了吧,重新盖一座香坊起来。”
侍卫吃惊,但也不敢多问,就命人去办了。
秦项连走回了后院,就见鸾璟儿正在画画。
“王爷。”
秦项连见她乖顺地到了身边来依偎,便伸手搂着她,抚她秀发,低头细看,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实在是个可人儿……只是,若单单论相貌,陈石梅比鸾璟儿和茗福都更美些,只是以前的样子比较难看而已,自己也乐得见她一日比一日更难看。
“要不要出去走走?”秦项连问。
鸾璟儿点头,“王爷想去哪儿?”
“只是出去走走罢了,上街再说。”秦项连拉起她的手往外走,上了马车,离开王府。
……
小席子赶车,跟着白舍的马走到了一座很大的宅子外头,说来也巧,那宅子竟然就在陈石梅那座香粉宅的对门。
小席子也是吃惊,对门这块地,半年前被一个富户买了,修建了一个大庄园,据说庄主姓白,门口只有一块匾额,匾上无字,只是雕了两个惟妙惟肖的鬼头,看起来甚是瘆人。他原先还觉得那宅子不吉利,但是听修房子的工匠说,那是镇宅的鬼头,这么好的刀工可不多见,这里是风水宝地,所以大吉大利。
可没想到的是,白舍竟然住在这里,不用问,看他的样子,必然是主人了。
白舍下马。
宅子里的门馆出来牵马,“庄主。”
白舍点点头,道,“请个郎中来。”
“是!”门馆赶紧跑了,不远处就是要药铺,一个老郎中提着药匣子跑来了。
石梅在和香儿在马车里陪着那女子,就见她烧得糊涂,嘴里胡言乱语,一会儿说大哥撑住,一会儿又说白舍我要你偿命。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两人下车一看,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白舍竟然是对门的邻居。
白舍看了看小席子,道,“带她进去。”说完,转身进屋了。
石梅有些歉意地看小席子。
小席子叹了口气,反正他听陈石梅的,也没什么好抱怨,就伸手去抱起那女子,跟着白舍进屋。
陈石梅和香儿也跟了进去,宅子里头亭台楼阁,不算很华丽却是相当的雅致。
“梅子姐,我们的院子里也铺这种白色的石头子儿吧?”香儿边说,边问白舍,“白公子,你这些白色的石头子儿是哪儿弄来的?”
白舍摇摇头,示意他不知道,进了屋后,叫来了管家,让香儿问他。
说来也巧,白宅是这几天刚刚建好的,里头的家什也是刚刚添置,老管家给香儿详细写了份单子。
郎中给那女子治病,陈石梅和白舍并排站在床边,也不说话,有些尴尬。
陈石梅看了看他,白舍依然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的宅子就在你对过。”陈石梅开口。
白舍一愣,转脸看她,问,“你就是那个香粉娘娘?”
陈石梅脸一红,陈栻楣是,自己可不是,最近刚看了些陈栻楣写的东西,学了个一知半解,觉得和她差了好远。
“当真是?”白舍却是追问了一句。
陈石梅只好厚着脸皮点头。
白舍当即走到了桌边,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了一张纸,走到陈石梅身边,“这个,你帮我看看。”
石梅接过了那张纸,打开一看,就见里头写着几个名字,都是香料:麝香、香附子、沉香、青木香、丁子香。”
“都是香料。”陈石梅仰脸看白舍,发现他比秦项连略微高一些。
白舍问,“这几种香料,能组成什么香么?”
“很多啊。”陈石梅凭着这几天对陈栻楣留下的香谱和笔记的研究,回答,“没有别的东西了么?”
“只有这几样。”
“嗯。”陈石梅想了想,道,“可以做清热理气的香丸、也可以做安神的焚香、或者是熏香,要看每个香的分量怎么样了。”
白舍听后皱眉。
石梅拿着那张纸,问,“你不妨说仔细些,不然我没地方着手。”
白舍看了看她,道,“我有个朋友死了,他临死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香囊,香囊里头有这几种香料。”说着,他从那匣子里,拿出一个粉色的香囊来,给石梅过目。
“我那朋友死前是去见一个人,具体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这香囊不是我朋友的,我想知道能不能从香囊入手,找到害他的人。”白舍说完,看陈石梅,“我听人说,你应该有办法。”
陈石梅仰着脸看白舍,倒是没有回答。
“怎么了?”白舍见她神情复杂,就她。
“没。”陈石梅笑着摇摇头,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一次连着说了好多字。”
白舍一愣,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
“对了。”陈石梅看床上的女子,问白舍,“她刚刚说……”
“人不是我杀的。”白舍道,“我既然答应了放他们,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石梅点头,安心低头看那单子,问,“嗯……这个你着急么?”
白舍点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