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躺着的族长哼唧完,就再没动静,但他身上的黑雾却慢慢的散开,神色也不再狰狞扭曲。
变得安详平和起来,这让他看上去,不像是晕倒,更像是睡着一样,算是肉眼可见的好转。
祭祀全程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景蕖刮肉疗伤,在景蕖割开族长伤口、野想拦住景蕖的时候。
他用眼神制止了野。
祭祀知道族长身上的伤有多难缠,蛇咬出的伤口很小,他人老眼花,伤口都看不清楚。
可族长身为二级战士,倒下去,就再醒不过来,随着伤口开始腐烂、黑雾弥散、笼罩着族长。
情况可以说是越来越糟,他想尽办法,连宝石蛇都抓回来,都不能让族长好起来。
眼看着族长出事,祭祀心焦不已,他们大山部落,人口少、战士更少,只能算个中小型部落。
像他们这样的部落,大山周围有很多,大山部落能够在这里生存,全靠部落里有两个二级战士。
山和风的武力威慑,其他部落才不敢轻易侵犯,可现在的风出去换盐,不在部落里。
若是族长再出事,恐怕周围的部落会按耐不住,趁机攻打、抢劫他们,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族长已经昏迷很久,没带领人出去打猎,这两天部落附近,总有其他部落的人探头探脑。
再这么拖下去,部落会很危险,被攻打抢劫的部落,恐怕只有战士能够活下来。
可偏偏他对族长的伤,根本毫无办法,让景蕖试试,有几分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祭祀也没想到,景蕖真能把族长治好。
这种很诡异的伤口,从来没人能治,景,很厉害,顿时祭祀看景蕖的眼神就有些火热。
连声音都开始磕巴,“你的老师、是不是,也是祭祀?你跟你的族人,是走散了吗?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跟我学习,我已经很老了,不知何时就会回归神的怀抱。
只要你愿意,你很快,就能接替我,成为部落的新祭祀!”
景蕖有些懵,“哎?!”
这个算意外收获吧,他观察过,部落里祭祀的身份很高……部落的人提起祭祀的语气,很尊重。
因为族长昏迷,他暂时还不确定,族长跟祭祀谁说话更好用,但他能够肯定的是。
祭祀在部落里的影响力,绝对不弱于族长,祭祀会治伤、更聪明,像是精神领袖,很受人尊敬。
这么大块馅饼,怎么会突然落到他头上来?
他尚在犹豫,旁边野却先开口,“祭祀,云。”
祭祀眯着眼睛看着景蕖,认真的摇摇头,语气有些沧桑,“不,他比云更有天赋。
云……她总是没有耐心,野,我知道你是喜欢云,希望她能成为祭祀。
可我等不及教会她,我已经感受到神的召唤,我们部落不能没有祭祀。”
云是族长的女儿,很聪慧,学东西很快,但是活泼好动,根本坐不住,耐不住性子跟他学习。
每次祭祀想教她知识,都要费尽心思,先找人把她抓回来,可抓回来,她又会很快溜出去。
这次,她更是瞒着祭祀和族长,私自混进去参加交易会的队伍里。
她躲在成堆的兽皮里,出发前,竟然都没人发现,半路上才自己从兽皮里钻出来。
为此,风不得不把贝安排回来报信。
原本他们部落有6个初级战士,去参加交易会换盐,可是现在,因为贝提前回来。
队伍里只剩5个初级战士,还得抽出人手来,保护云,这次交易会的难度,恐怕会增加很多。
祭祀轻轻的叹口气,云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他却已经太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归神的怀抱,到时候,云是担当不起祭祀重任的。
不得不说,景蕖到来的时机正好,祭祀太老,选定的继承人又太弱、太不省心。
恰好见他能治好族长,祭祀才会考虑换个继承人。
祭祀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族长,“这件事情,我会跟族长商量的,你先带景去他的洞里。”
野冲祭祀点点头,站起来往外面走,景蕖赶紧跟上,毕竟这位兄弟腿太长,稍不注意就能跟丢。
祭祀承诺分配给他的洞,在半山腰上,大概是祭祀那个洞的一半大。
里头空荡荡的,因为没人住,还冒着湿气。
野把他送到洞口,沉默着,转身就走,看着极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景蕖也不在乎,在山洞里四处查看着。
虽然有些阴冷潮湿,好在还算干净,只有几只虫子爬来爬去、没其他东西。
他埋头在空间里捣鼓半天,找出袋生石灰,撒在几处最湿润的地方。
不过石灰吸湿完会变成熟石灰,不可逆,最好是在洞里点着火,才能保持山洞的干燥。
可要在山洞里生火,烟恐怕会把他呛死。
分给他的洞在半山腰,上面是厚实的山体,他可没本事把山戳个窟窿,用来安烟囱。
要是能像霍比特洞那样,自然是好的,可想想就不太现实。
景蕖凑合着在洞里睡着,大概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被冻醒,他默默的在洞口坐着数钱。
等他把那堆小山似的金子数到一半,天终于亮开,望着下面开始走动的人群,才微微松口气。
……他是真怕自己被冻死在这山洞里。
突然很想去继承祭祀那宽敞又温暖的洞呢。
他顺着山壁爬下去,路上遇到野,野从旁边的洞里出来,离他很近。
他想了想,主动挥挥手打招呼,“嗨。”
野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径自转身走开。
景蕖,“……”他有那么讨人厌么!?
因为他跟着采集队工作,部落里的早饭,有他的份,厚重巨大的石锅里,煮着清水、飘着野菜!
汤清的能照见人影,好在没人愿意吃泥巴,洗的很干净,景蕖折了两根树枝当筷子,胡乱吃点。
等吃完早餐,他背着背篼,跟着鱼出发。
因为昨天有背篓装,他们把那附近的野菜挖的干干净净,所以今天他们需要换个方向。
景蕖跟着,边挖野菜、边捡些枯枝干柴。
夜里洞里太冷,他必须在洞里烧火,就算有浓烟,他宁愿被呛死,也不愿意被冷死!
鱼不介意他边挖野菜,边捡柴禾。
甚至还很温柔的告诉他,毛毛树枝好点燃,不过很快就烧完,青树枝很难点燃,但能燃很久。
而且烟比较少,更合适在洞里烧。
并且火最好点在洞口,这样既可以取暖,也不怕烟熏着。
景蕖一一都记下来。
说着指给他看,毛毛树比较类似景蕖认识的松树,松针长长的,落到在树脚,铺着厚厚一层。
倒是青树比较特殊,只有树干、没有枝叶,树干光滑,呈深青色,摸着硬邦邦的,像是铁块。
景蕖伸手去掰……没掰动,他不服气,选好根树杈使劲掰,手指都差点挣断,才把树杈掰断。
拿到手里,才发现树枝不仅硬,还很重,跟同体积的铁块差不多。
他放弃拿青树当柴烧,选择其他树枝。
等他把晚上要烧的柴捡到差不多,就开始认真挖野菜。
挖着挖着,居然让他闻到香椿和槐花的香气,不由的抬头去看,就他们旁边山坡上。
开着半山的白色串状花朵,像极层层叠叠的流云。
鱼看着他盯着山上的白花出神,以为他想要,自告奋勇,“我去摘几串给你玩儿。”
景蕖,“能吃。”
听到能吃,鱼瞬间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