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她冷冷地扭回身子,不再理会他。
“喂,苏韵锦……”有人好像并不接受她的息事宁人,恶劣地用笔头戳了戳她的背,“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为什么叫做苏韵锦?‘韵’是怀孕的‘孕’吗?”
又是一阵大笑,韵锦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习惯了在班里像个隐形人一样,而且乐于如此。难道真的越想避开什么事,就越会遇见什么事?就像现在她面临的这种明显的找碴。
韵锦的脾气终于被激起,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程铮:“你什么意思?我得罪过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圈已经发红,可仍极力控制住声音的颤抖,不让泪决堤掉下来。
“完了,阿铮,你把这个‘小芳’惹哭了。”周子翼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
程铮闻言也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你真的哭了吗?”
他的表情相当认真,仿佛她有没有哭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苏韵锦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一个人,刻意地把别人的痛哭当作快乐。
“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哭。”韵锦像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中,逃也似地跑出教室,假装听不到身后一片嗡嗡的话语声。
她和程铮的梁子就此结下。那件事情之后她,试过搬离这个倒霉的座位,可是全班上下没有人愿意跟她换位子,她又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去找老师,只得让自己忍耐,期待着下次调整座位的时间到来。
在自认倒霉的同时,韵锦一直不明白,程铮平时也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可为什么偏偏对她那么毒舌,动不动就故意挑起事端。
“偏偏对她”,这真是一个暧昧的词组,但韵锦绝对没有天真到以为程铮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不喜欢看言情小说,更不喜欢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迷恋的那种“喜欢你就折磨你”的坏男生情结,程铮身上流露出来的对她的厌恶是如此明显,假如有人要说服她,他这样的行为是一个男生对她重视的表现,韵锦会觉得这个人心理简直是有病。
好在周围的人似乎也没有谁认为程铮对她的特别是出于一个男生对女生的特别重视――如果一定要说特别的话,那绝对是他特别不喜欢她。
于是她就这样如坐针毡地在他面前坐了三个月,每天在为学习而心烦意乱的同时,还要面临他时不时的挑衅和“恶习”。
她讨厌他下午从学校足球场踢球回来后一身汗味地坐在她身后,她越皱眉他就故意越靠近。
讨厌上课的时候他把一双长腿越过界地伸到她的凳子下面,还大大咧咧地晃着来晃去,让她坐在凳子上有晕车的感觉。
她讨厌老是用笔头戳她的背,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强调那个“孕”(韵)字。
她讨厌他把妨碍她当作理所当然,可是她稍稍影响到他一丁点――就像刚才她往后的那一靠,就会引起他的强烈反弹。
她讨厌他和他的死党叫她“小芳”,好像出生在城市里让他们理所当然地高她一等。
她最最讨厌他用那种居高临下地态度嘲弄道:“苏韵锦,你居然这一题都不会!”
……
他的恶习不胜枚举。然而,韵锦知道,对付程铮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漠视他的存在,他越想惹事,她就越不理会他。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她并不软弱,只是不愿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