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作者:末果

    059人如墨梅

    开心靠坐回去,身体往下滑了些,结实的手臂搭了桶缘,将麻木的腿架了翘出水面,架了起来,便于早些恢复知觉。

    闭上眼悠闲的哼起小调。

    无忧目瞪口呆的看着悬在桶外的两条结实长腿,‘哧’的一声,这小子……

    一脚将脚边湿裤踢得更远,返回里间穿好衣衫,随意将头发简单的束了个马尾,只在发结处压了朵珠花,至于这身打扮见峻珩是否够端庄隆重,她就不管了。

    为那个断袖花心思打扮,不值。

    拉开房门,便看到一方随风轻摆的白色衣袍。

    这一眼,她后背就有凉风刮过。

    虽然知道面对他是必然的,但一开门便见着他,仍感到头痛。

    视线一路看上,入眼是一张意料中的儒雅俊秀的脸容。

    他的脸色比平时略为苍白些,眸子里却静如清潭,看不出对开心在她房中过夜这事,是何想法。

    至少无忧在他眼里看不出一点酸味。

    不由的为兴宁感到难过,他对兴宁果然是没有情的。

    眼角斜过,他发角沾着晨露,显然已在这里站了不短的时间,努力让自己的口气自然一些,道:“来了很久了吗?”。

    “有一会儿了。”

    他神色很淡,淡得无忧反而有些担心,开始怀疑昨夜做的一切,将会因为眼前这个少年,脱离轨道。

    “来了,怎么不进来?”

    他瞟了眼她身后半掩的房门,门缝里有开心哼的小调飘出,视线下移,可以看见抛在屋中**的雪白衬裤;

    “怕不方便。”

    无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是他这么直接说出,仍感到有些尴尬,身体移了移,挡住门缝,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居然一个下人也没有。

    不难猜出,这些人都被他给打发了,抬了脸扬声叫道:“千千。”

    千千从角落里**缩缩的蹭了出来,偷看了神色淡然的不凡一眼,明明是文弱的象是弱不禁风,但他一个眼神投来,却自带着股迫人的凛然之气,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忙又想往后缩,见无忧向她瞪来,只得壮着胆子上前,立在不凡身后,埋着头一动不敢动。

    “去白开心那里给他取套衣衫过来。”无忧直视着不凡,坦坦然,对昨夜之事,全无心虚和愧疚。

    千千飞快的睨了不凡一眼,不见他拦着,飞快的跑着走了,出了院门才慢了下来,长松了口气。

    无忧直到千千离开,才暗松了口气,拍了拍手,故作轻松的步下台阶,斜睨着他,与他擦肩而过,有些小得意的微微一笑。

    然视线下落,扫过他垂在身侧的阔袖,袖口柔软的衣料微微有物撑起,唇边的笑瞬时僵住。

    他不看她,慢慢步上台阶,推门而入。

    无忧只觉得后脑‘嗡’的一下,再不及多想,追着不凡闪身进屋。

    不凡立在屏风前,淡淡的看着浴桶中翘着二郎腿,仍哼着歌的开心。

    开心这才抬了抬眼皮,神情慵懒的半睁着眼,向他看来,不羁的一笑:“带来了吗?”。

    不凡垂在身侧的手抬起,衣袖滑下,修长的指间挟着一枝墨色梅花。

    无忧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自从知道了开心的父亲与姨娘的关系,以及亲眼看见姨娘对开心的容忍,便明白一点,开心虽然看似学而无术,但在府中的地位绝不会低。

    也正因为这样,这次才会选定他。

    之前她已经做出了各种设想,也想好了应对办法,甚至想好了,面对不凡的质问,该如何应付。

    说白了就是借着开心闹一场风波,虽然冤他与自己有染,冲撞峻珩,但以他的地位和自己的说辞,完全可以保得他的周全。

    万万没料到,不凡一句话也没问,就送来了墨梅……

    墨梅令等于死人令,弹指间便要取开心的xing命。

    实在太出了她的意料,也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之前的从容,刹时消逝得无影无踪,极度的震惊下,脸色一点点的白了下去。

    开心视线随意瞥过那支诡异的墨梅,不以为然的‘哧’一笑,朝不凡一勾手指:“抛过来;

    。”

    无忧看着不凡食指屈起,转眼那支墨梅便要脱手而飞,墨色的花瓣在水光的掩映下,越加诡异,透着死亡的气息。

    喉间卡得的那口气,堵得她再呼吸不得,突然飞扑上前一把夺了他指间墨梅。

    “你毁了这支梅,可以再折一枝。”不凡的声调随意轻慢,一条人命在他手中好象只是一缕轻风,拂过了,连手都不用拍一拍。

    “那我就将你那一院子的墨梅树全挖了。”无忧看了眼手中墨梅,柔弱的花瓣隐含着傲然之气,任谁看了,都想捧在掌心中,好好珍惜,偏偏被冠上了这等令人避而远之的凌厉血腥之气。

    这梅如同它的主人……

    不凡笑了笑,那神情就象是听见一个孩童说了句天真得叫人发笑的话:“没了墨梅,也还可以有其他,何必糟蹋了那些树?”

    无忧冷冷的看着他,温暖如春日暖阳的外表下是何等冷酷的心。

    这就是姨娘口中所谓的约束?用别人的鲜血来掩饰兴宁的胡作非为?

    “树是糟蹋,人命就不是糟蹋?”

    “郡主如果顾惜人命,就不该如此。”

    无忧睨了眼一旁的开心。

    后者手肘杵在桶缘上,撑着头看热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由的有些来气,她在为他着急,他却这副该死的德xing。

    如果不是要他的命,只是让他挨一顿板子,她就由着不凡打。

    “yi'yèfēng'liu就叫不顾惜人命?何况他现在还是我的夫。”无忧深吸了口气,这话真别扭,人家的夫终归是人家的。

    “太子到来之前,势必要处理干净。”他不再与她纠缠人命之事。

    “为了峻珩要来,就杀人?”无忧心里一片的凉,透心的凉:“他凭什么?”

    “就凭他与你是天定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