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作者:末果

    082各怀鬼胎

    他经常去赌场,赌场那地方,人蛇混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在传,他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断然不可能不知道就是闻一闻花魁身上的香风,都得刮下一层银子屑。

    姨娘买那张画像,必有目的,开心进大牢,恐怕也是和姨娘所得的那副画像有关。

    小厮等了一阵,不见无忧表示,那边又等着回话,忍不住催道:“郡主,您看谁去合适?”

    “我自个去。”无忧退回车中,落了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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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空气太闷了,我快透不过气了。”开心拿手掌不断的给自己扇风,好象真的怕风一停,便闷得闭过气去。

    “您老都从最外面一间,换到这最里面一间了,这大牢没一间,您没呆过了,还能往哪儿换?”牢头哭丧着脸,上头不知怎么想的,送了这么个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的小祖宗进来。

    “哎呀,就最外面那间,跳蚤是多些,但好过在这里憋死;

    。”

    “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不换了。”牢头暗暗恨得咬牙,今天就光伺候他一个了。

    “行了,行了,最后一次,再不换了,赶紧着开门。”开心连声催促。

    牢头无奈,只得开门将他领了出来。

    这里的所有牢房,开心已然看过,跟在牢头身后,仍不甘心的每间牢房都最后再扫上一眼,直到又全部重新看过,眸色失望的暗沉下来。

    进了外间牢房,不再为难牢头,懒洋洋的抱着手臂,靠在牢房的木栏上,微垂着头,望着脚下枯黄的稻草,神色间微微的颓丧。

    直到听见台阶上的大铜门传来开启的声音,一扫脸上悒郁,抬了头,头靠了身后木栏,悠闲的吹着小调。

    “白公子'>,您可以走了。”

    白开心裂唇一笑,吊儿郎当的道:“我就说嘛,等不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出去,对我客气点,错不了。”

    牢头的脸都要黑了下去,还不客气?活活被他折腾了大半天,屁股都没挨下板凳。

    然郡主都到大牢里来了,可见里面这位在常乐府是何等地位,哪敢吱声。

    开心晃晃悠悠的慢慢转身,看见立在牢门外,慕离遮面的无忧,微微一怔,继而没皮没脸的笑道:“吆喝,夫人'>亲自来了,怎么,想我了?”

    无忧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大牢内扫了眼,这大牢据说是最为混杂的大牢,如果藏人,确实再合适不过,然这一眼望过去,竟没能到头,仅凭这么看看,想从这大牢中寻到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除非挨间挨间的搜,开心挨间换牢房的事,也就不难理解。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姨娘想离开婉城,分明是想避开这事,为何开心反而逆道而行。

    回过头并不答理开心。

    开心等牢头开了牢门,顺手抛了块足有一两重的银子给他,牢头接到手里,喜笑颜开,一扫之前的不愉,至于银子的真假,完全不用担心。

    “公子'>好走,欢迎下次再来……”

    无忧微转了脸,一眼瞪过去。

    牢头隔着慕离,仍能感到她凛冽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住了口。

    开心微偏了偏头,揉了揉鼻子,裂嘴笑了,晃前两步,立到她面前,弯腰微揭起她面前面纱,整个头钻了进去。

    无忧没料到他会公然如此,一怔之下,往后退去。

    他手掌压下,握了她薄削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将她看着。

    慕离内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面上吊儿郎当的笑容微敛,又即化开,深褐色的眸子中却漾开一丝异样,视线下落,落在她淡色的唇瓣上,她的唇细腻如同凝露的花瓣。

    胸腔中莫名的一紧,神使鬼差的微偏了头,唇向她唇上覆下;

    她将头一偏避开,抬手抵了他的胸脯,不让他靠近,斜眸冷瞥向他:“不舍得走吗?”。

    开心这才醒觉,自己一时失神,屈着手指轻搓了下鼻尖:“怎么,生气了?那花魁……”

    无忧直接翻了个白眼,他这话说的,倒象是她跟那个ji-子争风吃醋。

    然这大牢里,岂是跟他瞎扯的地方,冷冷道:“下次逛花楼,多带些银子,真的很丢人。还有啊,你身上真的很臭。”将他推开,任慕离落下。

    开心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去洗洗不就成了,如果怕我洗不干净,你看着我冼,直到你满意为止。”

    牢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忙憋回去,埋着头。就近有听见这话的犯人,嘻哈起哄,牢头忙上前吆喝制止。

    无忧对着这个么无赖,实在连话都懒得回:“既然不舍走,那叫牢头将你再关回去,多呆一阵子。”

    “走,老婆'>大人都亲临了,怎么能不走。”开心伸了个懒腰,手叉了腰,往外晃。

    无忧暗暗咬牙,真是个混蛋,正要离开。

    听身后传来女子破哑吃力的声音:“小姐'>,行行好,叫他们赏我口水喝吧,他们两天没给我口水喝了。”

    无忧转身看去,那女子也只得二十来岁,面黄肌瘦,憔悴不堪,粗布囚服,血迹斑斑,唇更是干裂得不成样子,血块糊了嘴角,张嘴都极为困难,竭力睁着布满血丝的眼,双手紧紧握住木栏,乞求的看着她,眼一转不转,叫人看着心酸。

    狱中nuè'dài囚犯的事,在哪个朝代,都会出现,实在叫人无奈。

    无忧轻叹了口气,对牢头和声道:“这位官爷,不如就行个方便吧。”

    她开了口,牢头哪敢不听,忙去取了个碗,舀了满满一碗清水过来,递了过去。

    女囚颤着手捧着碗,激动的险些落下泪:“谢谢小姐'>,谢谢官爷。”

    无忧掏了几个碎银,塞给牢头:“往后给她些吃的,喝的,别再饿她,怪可怜的。”

    牢头砸了砸嘴皮,欲言又止,终是收了银子:“郡主放心,只要她在这儿一天,我就不亏了她。”

    无忧轻点了点头,走向大门,到了门口,回头又瞅了眼,正捧了碗,一喝一个呛的女子,女子的衣袖滑下,露出手背到手腕间的一块暗红陈年旧疤痕。

    眉头微皱,这样的地方,关来关去都是些没权没势的穷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