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作者: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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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凡笑了笑,也不多问,这时天已极冷,见她连薄袄也不套一件,眉头微皱:“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无忧过去每日都要训练,再冷的天,也不能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久而久之也练得比常人不怕冷些,这时虽然已入了冬,丫头倒也给她备了防寒的袍袄,但她不觉得多冷,也没想着多穿。

    听不凡说起,才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身上寻常家中所穿的外袍,再看他,也没着袄,发角却带着霜:“你不也没多穿吗?里面拢着地火,进来暖会儿吧。”

    不凡本欲要走,睨了她这一阵,终是步上台阶,于门边将她的手一握,果然冷得刺骨:“出门,还是多穿些的好。”

    无忧不以为然,就是大热天,热得浑身冒油,身上也是这么冰冷冰冷的,抽出手,让不凡自行在房中休息一会儿。

    她自己则走出房门,一边吩咐千千带人去隔壁厢房,将给开心暖着的昨夜剩饭撤了,一边自个朝着厨房而去,看有什么清淡些的东西适合开心。

    照了了的说法,他虽然是中毒,但却是真醉,大醉最为伤身。

    ※※※※※

    开心已洗漱完毕,刚开了房门,便见千千带着丫头进来,去搬屋角的炉子和蒸笼。

    炉子已灭,蒸笼却还带着温热,他昨夜起来便看见这个蒸笼,只是有事在身,无暇理会,后来又被无忧冲进来一阵折腾,将这事也给抛之脑后。

    千千一看见他,两眼便在他身上溜达,刚才他赤身躺在床上,虽然被无忧挡着,没能看到太多,但光凭着看见的那点,已经是让她流了三尺口水,寻思着能弄点什么信息,让无忧寻人给他画上几张少点布料的画像,没准能换上样相当不错的法宝。

    开心被千千这么象要将一身衣裳剥去般看着,浓眉一皱,不知无忧从哪儿刨了这么个古怪丫头出来,再想着千千方才比的那个攻受的手势,眉头拧得越发的紧,这一主一仆还真是绝配。

    瞥了眼正搬炉子的下人:“这是什么?”

    千千一抹嘴角:“郡主昨晚怕你醒了饿着,给你温着的晚膳,她另给你吩咐早膳去了,所以这些用不上了;

    。”

    开心微微一怔,入常乐府已有六七年,虽然他有自己的独门小院,也有下人服侍,但他一向来去不定,回府遇上吃饭的时间,就吃。错过了,就去厨房混一餐,有啥吃啥,哪有人会想着为他留饭。

    目光追着下人手中捧着的蒸笼,胸口有股暖意淌过,那丫头……

    薄唇轻抿,忽然间竟想知道她假冒常乐是为了什么,在府中能逗留多久,如果办完了事,又将会去何处。

    她这张脸如果当真不是易容……会不会是祥云公主所说的那姑娘?

    “她……她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房里。”

    “不凡走了吗?”

    “还没。”

    开心轻点了点头,眸色微沉,“你下去吧。”

    千千目光在他身上又留连一阵,才不舍的转身,走出几步,又转回身,见他朝窗边走去,状着胆道:“那胭脂……”

    开心转头过来,眉稍轻扬,“怎么被相好笑话了?”

    千千脸一红,“我没相好,我是想问,那胭脂是你不好意思送给喜欢的人,所以才给我的吗?”神色间并无奴相。

    “呃,是我爹叫我给我娘买的,卖家买一送一送的,不过是次品,你拿去玩玩可以,当真见相好,可用不得。”

    “这么说,并不是送给别的姑娘的?”千千眼角瞬间绽开笑意,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次品,却浑不在意。

    “啊。”开心笑了笑,又向窗边走,依在窗棂前,回头见千千仍杵着不走,问道:“你什么时候跟着无忧那丫头的?”

    “她回府那天。”

    开心轻点了点头,转回脸,看向远处徐徐上升的一股黑烟,默了下去。

    千千站了一阵,见他不再问什么,不好再呆下去,只好退了出去,顺手带了房门。

    ※※※※※※※※※※

    无忧去厨房来去不过半刻钟时间,回到房间,见不凡竟坐在书案后,手撑着额头睡去。

    她对他虽然极为抵触,也忍不住有一些心疼。

    他这样凡事不轻易表露的人,能在她这里,转眼间睡过去,可见这些天辛苦到了何种程度。

    见窗口有风吹入,轻拂着他耳边发束。

    放轻脚步,在床边取了件厚披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关了开着的窗扉,抖开披风轻轻披上他的肩膀;

    披风刚刚落下,他便转醒,还未睁眼,便握了无忧仍攥着披风的手:“忧忧。”

    无忧呼吸一窒,僵着身子没敢动弹。

    他睁开眼,眼中睡意未去。

    四目相对,无忧分明在他睁眼的刹那间,象是在他眼底深处望见一抹惊喜,然只是一刹,那惊喜便随着睡意一同褪去,一如往夕的温和,这温和之后却寻不到更多的暖意。

    他收回视线,放开无忧的手,将肩膀上的披风除下,抬头望向对面窗外:“我睡了多久了。”

    “不过一刻钟。”无忧接过他脱下来的披风,看着他的侧脸,眼里血丝更盛,顺势在他身边坐下:“这几天都没睡过吗?”

    他松了口气:“忙过手中事务再睡。”

    “军务固然重要,但拖坏了身体,也是不行的。”无忧看向他手中握着的一个写满人名的折子。

    “不妨事。”他微侧了头,入眼便是她耳根处的那颗小小的红痣,眼波微荡:“宁墨对那轮椅很喜欢。”

    “喜欢就好。”无忧笑了笑:“你没说那图是我画的吧?”

    “没。”

    “那就好。”无忧想着第一次听他弹弹琴,他便毁了那琴,仍心存余悸。

    从袖中取了洪凌给她送来的银票,放在桌上:“没用上,还你。”

    他轻瞟了一眼,不接:“收着吧,要用时,也无需总找人要。”

    “你真有钱。”无忧裂嘴笑笑。

    “这是府中的钱,并非我的。”他垂眼,看着她绞着披风系带的手指,伸手握了握,“怎么还是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