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知道王妃事务繁忙,这时候来找自己,不可能仅仅因为那封信,来认认她这个女儿,“王妃此来是为了不凡?”
王妃听她左一个王妃,右一个王妃,心里铬得难受,但对无忧的问话却不能否认,点了点头,“左右无人,你就不能叫我声娘吗?”
“隔墙有耳,不能不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无忧垂着头苦笑了一笑,“既然王妃知道我是谁,真要留我xing命?
王妃深吸了口气,强忍了泪,“当年送你进宫,我已经后悔这许多年,既然你被高人所救,我如何还能再伤你xing命;
。我离开婉城之时,你爹千叮万嘱,我们已经亏欠你太多,如果能找到你,无论如何要保你周全……只是碍着皇规,不能将你留在身边……你寻个地方安居下来,有什么难处,爹娘定不会袖手旁观。”
无忧笑了,吸着鼻子,忍下又将掉落的泪,“有二老这句话,无忧已经没有遗憾,以后还是不要再来往,无忧知道王爷和王妃心里有我,已经足够。”
她毕竟是皇规不允许存在的,如果被人知道爹娘将她蓄养在外,难免引来祸事。
“既然你是和宁墨一起,我也可以放心回去。”无忧的心思,王妃如何能不明白,她和王爷顾然想照顾她,但她执意不肯,也难以勉强。
好在宁墨虽然身子不便,但以宁墨的能力定能护得了她的周全。
起身走向门口,刚刚开了门,便见宁墨引着个人匆匆而来,那人一脸风尘,眼眶通红,见了王妃,大步奔过来,直挺挺地便跪了下去,哽咽道:“王妃……王爷……王爷他……”
王妃隐隐猜到出事,一阵晕眩,无忧连忙将她扶住,王妃稳住心神,问道:“王爷怎么了?”
那人看向无忧。
无忧认得他是靖王身边的亲随,叫杨凌。
“不妨,进屋说。”王妃看向无忧和宁墨,“你们也进来。”
无忧等宁墨进屋,反手带上房门,来到桌边,宁墨已经为杨凌倒上茶水。
杨凌照着王妃之意坐下,抹泪道:“王妃离开后不久,郡主得知太子伤军师之事,愤怒之下当众打了太子,说……”
“说什么?”王妃的手握紧了茶盅。
“说……说太子不过是个假天女夫君,她不过是看在王爷和王妃的面子,加上横竖她的真夫君不凡就在身边,才容下他。太子好好待他,倒也就这么过了,既然太子为了自己的地位要伤害真正的天女夫君,别说她不能允许,就是储国君王以及苍天百姓也不能答应。”
无忧心脏猛地一收缩,要来的终归要来,抬眼见宁墨的视线正停留在她面上,轻透了口气,又垂下眼去。
王妃身体一晃,手捂了额头,“然后呢?”
“这事传扬开去,百姓自然不依,将太子府围得水泄不通,而本已经撤去的各国兵马又折了回来。王爷只得将太子扣压,与众国臣史交涉,等齐皇给大家一个说法。各国兵马才暂时按兵不动,但百姓却不肯离去,说是一直要等到齐皇给出合理的说法。”
王妃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早晚之事,但只要不凡在,倒不是没有办法,可是现在不凡下落不明,“王爷可有派人前往齐京?”
“已经派了,可是……可是有闻传军师与人私奔,民愤再无法压制。王爷为消民愤,登上城头,对天发誓,如果军师当真是真正的夫女夫君,断然不会做背弃天女之事。只需寻到军师,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
无忧垂在身边的手,不觉握紧,怪不得子言想方设法要抹去不凡这个身份;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再怎么机关算尽,只要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就抵不过兴宁的一句话。
偷眼看向宁墨,他是知道不凡下落的,然而宁墨只是端着青瓷茶盅,揭着杯盖,轻吹慢饮,对所听之事象是半点没上心。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留在王爷身边,却赶来这里?”王妃听到这里,压在心头的石头非旦没有落下,反而沉了又沉,杨凌是靖王的近身侍卫,如同他的盾,王爷没有意外,他绝不可能轻易离开。
杨凌眼里再次涌上泪,滑下凳子,又要往下跪,被王妃拉住,“坐着好好说。”
杨凌点头,哽咽道:“这件事,本来是可以就此拖延一阵,等有了军师下落再作商议,可是郡主却不依,说假冒她的人,并非他人,而是被王爷和王妃私藏在外的亲生女儿,她的亲生妹妹。乘着她在山中养病之际gou'yin军师……王爷怒极之下,当众打了郡主。郡主越加不肯罢休,说:如果真没有这回事,便寻了……”杨凌看了无忧一眼,“寻了小郡主出来对质,如果她的夫君真与他人有染,她自是无颜面对天下,只求一死。王爷……王爷……”
他说到后来,声音哽咽,再说不下去。
无忧咬紧牙关,当然知道兴宁口中可不会称她作什么小郡主,小郡主一称不过是杨凌看在王爷和王妃的份上,对她的敬称。
心中恼怒,兴宁好狠毒的心肠,就算不念与自己的手足之情,也该念爹娘的养育之恩,如何能这般逼迫养育她的父亲。
“畜牲,当年就不该生下这畜牲。”王妃握着茶盅的手紧得发白,咬牙切齿,“后来呢?”
“王爷召示百姓,说:小郡主确实是他违逆皇规,养在外面的女儿,但小郡主心地善良,决不会做出这等不顾天下百姓,不顾道德的不沦之事。众人不肯相信,说父母哪有不包庇自家儿子的事,又说王爷既然违逆皇规,将小郡主私藏在外,自是极为喜爱,又怎么可能不包庇。逼问王爷以什么来保证。王爷说……”
无忧心底凭空升起一股寒意,果然听杨凌道:“王爷说,以xing命担保,说完就……就拨剑自刎了……”话落一声惊呼,“王妃……”
王妃身子一歪昏迷过去。
“娘。”无忧扑上前,一把将母亲抱住。
宁墨腕间金丝飞来,探向王妃颈边脉搏,手一抖,收回金丝,“只是一时伤心过度引起昏厥,不必担心。”手掌轻扬,几支金针刺入王妃几处xué道。
王妃‘嗯’地一声,转醒过来,宁墨收回金针,淡道:“这么说,王爷是死了?”
无忧心中一阵绞痛,怎么也没想到,此次回来,为着自己的那分执着,竟会害死父亲。
王妃刚刚醒来,听宁墨一问,悲痛难忍,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