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下,奴婢求你……将凌子悦送还云恒侯府吧!”锦娘重重地在云澈面前跪下,“凌子悦自入宫起,奴婢就看着她长大……奴婢知道臀下舍不得,一整晚凌子悦高热仍旧不退……再这么下去……”
云澈眉头耸动,就是不肯应承。
此时的凌子悦忽然开口说了什么,云澈未及分辨,倾下身来道:“子悦!子悦你说什么了?”
凌子悦还是呢喃,云澈吸了口气,“子悦?子悦!”
“回家……我要回家……”
云澈总算听清她说了什么。
锦娘再度请求道:“臀下……求臀下让凌子悦回去吧!”
云澈低着头,锦娘在他身边多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颓然的神色。
“锦娘……如果被废去太子之位去南平的人是我呢?如果跳入阿陵江以死明志的人也是我呢?子悦她还会这样吗?”云澈极为用力地问。
“臀下,为什么要去设想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臀下心中明白,就算是要凌子悦为臀下去死,她都不会皱一皱眉头!”
“但是她不会像看待云映那样看待我,对吗?”云澈早就知晓答案了。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
你若无情我即休。
但是对凌子悦,他发觉自己竟然做不到。是因为他们在一起太过长久,自己习惯到无法戒除了吗?
“锦娘,我不想她死……”云澈的呼吸像是被捏紧在胸腔里,“你去告知云恒侯府吧……”
“是!”锦娘如释重负,遣宫人前去通知云恒侯府,开始为凌子悦整理衣衫。
云澈扣紧凌子悦的手指,锦娘只得劝道:“臀下……放手吧……”
低头望向喃语着要回家的凌子悦,云澈终于松开了手,他知道如果再执着下去,他很有可能完完全全地失去她。
凌子悦寸步难行,锦娘唤来软椅,几个宫人还未及将凌子悦从榻上扶起,云澈紧张道:“莫掀了褥子,她怕冷!”
宫人们知道这两日太子心情极为不好,且皆因榻上的凌子悦,于是更加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云澈没了耐心,挥开她们,连着被褥将凌子悦抱起,置于软椅上。两个内侍将软椅抬起,摇晃间凌子悦差点跌落下来,惹的云澈一阵心惊。
云澈随着他们行出太子宫,还未走出宫门,就听得几个宫女低声议论着什么匆匆行过。
“听说了吗?冷宫那边的程贵妃昨夜听说南平王自绝的消息之后,也悬梁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