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部都是特地叫祁家大少爷从京城带来的,因为周家阿奶看不上府城那些“破烂货儿”。
衣裳都是成衣,从京城绣庄上买来的,身量从周芸芸如今正合适,到放宽松些的都有。数量倒是不多,每季六套一共二十四套。这是因为周家阿奶总觉得成衣不妥当,虽说裁缝都是老手艺人,可天知晓周芸芸往后能长多高或者多胖,这个尺寸可不好弄,还不如多备些料子叫她往后自个儿折腾去。
也因此,料子格外得多,足足两大牛车都是各色料子。便是如此,周家阿奶还道,府城那边还有呢,不过不是料子,而是毛皮,她打算年后再去取。
至于被褥,这个得自个儿做,还得请全福人帮着做。倒无需周家阿奶或者周芸芸操心,只等来年正月里,从族亲或者村里人中挑出来,到时候拿钱与她们便可,仅仅是缝制被褥对于这些乡下女子而言,全无难度。
摆件箱奁也放了两牛车,这些主要是占的地方大,论值钱却是不如前头衣裳料子的,毕竟周家阿奶也不可能去寻那些名贵料子做箱奁。就连祁家大少爷也难寻,毕竟这些东西多半都是打小开始准备的,乍然需要好木料,却是真的为难人了。
最后的头面首饰和压箱钱才是重点。
光是头面首饰就要占据两个大箱奁,全都是从京城运来的好东西,旁的且不说,起码贵气万分,且多半都是赤金头面,或者金镶玉的,极少几样才是鎏金的。周家阿奶觉得,这戴不戴的出去倒是其次,金子多贵重呢,哪怕往后钱不凑手也能转手立刻换来现钱。当然,若是将来孟秀才真能高中,那么身为官太太,周芸芸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戴上赤金头面了。
这也是为何周家阿奶还要多准备几套鎏金头面的缘故,只因在孟秀才高中之前,身为寻常百姓是不能穿戴赤金首饰的,鎏金就无妨了。就是鎏金还是赤金,但凡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瞧出来。
周芸芸瞄着两大箱奁的头面首饰,单这个分量,怕是也有大几十斤乃至上百斤了。且即便鎏金便宜,可赤金和金镶玉却贵得很,估摸着单这两个大箱奁的首饰,没个一万两银子绝对拿不下来。
就这,还不曾算入工艺费,毕竟有些看着做工极为精巧,恐怕手艺钱就不老少。
若说头面首饰只能估算出个大概,那么压箱钱就很直观了。尽管体积略小,仅仅只占了一个不大的木匣子,打开一看却是吓人得紧,只因周家阿奶准备的全是五两大小的金饼。
周家阿奶的意思是,还有一部分箱奁在府城没运过来,算上已经送过来的,一共有七十二抬。到时候,在每一抬箱奁的四个角落皆放一块吉祥金饼,也就是统共二百八十八块,算上每个五两的份量,单是压箱金饼就价值一千四百四十两金子。
以一两金十两银的算法,单是压箱钱这一项,就价值近一万五千两银子。
再加上先前不曾算入内的衣裳料子、被褥鞋袜、尚在府城的毛皮,以及还未开始打造的家舍等物……周芸芸忽的觉得有些晕眩。
偏这会儿又听周家阿奶道:“我先前是打算给你陪嫁些田产的,可后来一想没这个必要,那孟秀才是打算搬到县城去的,往后要是高中了,指不定还会去府城。就算没中,留在县城里开个私塾也比回乡下地头好。我就琢磨着不给你田产了,拿些银子给你去县城里买几个铺子好不好?正好把田产全留给那帮子蠢货,省得有人嚼舌根,说我动了老周家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