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的舒心生活

作者:寒小期



    周芸芸好几次都不由的回忆起自个儿小时候,虽说真的记不清楚细节了,可她敢肯定,像仨团子这么大时,她应该除了吃喝拉撒啥也不知晓。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猪都大。

    只这么片刻工夫,仨团子又闹出了新花样,小三山子终于重见天日了,这回遭了毒手的是周家阿奶。不过,这回他们用的是音波攻击。

    仨团子轮流边唱边念着诗歌,从三字经到百家姓,随后直接无缝切换到了诗经,听得周家阿奶眼珠子越瞪越大,可来不及说些啥,仨团子又冲出去各玩各的了,顺便把刚落下来的小八惊得尖叫一声,抖着身上的肥肉一飞冲天。

    日子过得真难啊,在这么下去,只怕连俩鸟身上的肥膘都保不住了。

    ……

    ……

    没错,日子过得是挺不容易的,对于其他人而言也是如此。

    相较于孟家这边单纯的闹腾,旁的地儿更不安生。

    像老周家那边,周家阿奶倒是越忙越有动力,甚至越忙越年轻了。周家阿爹却每每总是忧心忡忡的,他担心他家小子娶不上媳妇儿,毕竟这个年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尤其京城这地方位于北方,姑娘小伙儿身量都高,更是流行早婚。

    周家阿爹深以为,再不赶紧些,好闺女就要被旁人挑光了。

    苦思冥想了许久许久,周家阿爹才刚想到自个儿可以找周芸芸帮忙相看一下,毕竟已出嫁的阿姐帮着娘家弟弟相看亲事也属寻常,尤其是在没娘的大前提下。

    结果,还没等周家阿爹付之行动,就被告知他亲娘已经相看好了人选。这下子,莫说周家阿爹了,连之前格外淡定的周大金都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想想二房的葛氏,再想想天天被周家阿奶挂在嘴边的刘春花,不难看出周家阿奶欣赏的孙媳妇儿是怎样的类型。

    周大金深以为,这要是他未来的媳妇儿像葛氏那般,虽然外表土了点儿,但是性子格外善良,又勤快能干的话,那日子兴许还有些盼头。可若是跟刘春花似的,他估计他就是下一个三山子了。

    这一刻,吓得跪下算个啥?他好悬没直接给他阿奶磕头了。

    奶啊,亲奶啊,大房仨兄弟,他们三房可就他一个独苗苗啊!!

    可惜的是,周家阿奶显然不是那种能听得进旁人建议的人。当然,赚钱法子另当别论。反正没等周大金开口拦阻,周家阿奶就一脸喜色的去寻周芸芸了,就是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那么好。

    不过,对于周大金来说,这样更可怕了。

    他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阿奶高兴,他惶恐,阿奶不高兴,他更惶恐。

    哎哟哟,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呢?!

    ……

    老周家好赖还算是太平的,毕竟段数相差太多,就算想反抗也得看有没有这个胆子,闹腾不起来的结果就是,看着还挺温馨美满的。

    刘家那头就不怎么美好了。

    就周三山那做派,到了京城后不久就忙着去结交读书人了。这要是光结交也就罢了,横竖也就是满口子之乎者也,再不然就是品茗吟诗作对。刘春花对自个儿这个夫君没抱啥希望,压根就不指望他能养家糊口,因此最初她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不过,事情在三个月前发生了某些为妙的变化。

    在最初,周三山只是拿孟谨元的名头说事,一说是他先生,二说是他妹夫,三说孟家对他这个大舅哥格外的看重。

    一不小心,牛皮就被吹破了。

    想也是,既然孟探花郎这般看重你,你倒是带着大家伙儿去孟家走走呢。倒也不求孟谨元帮衬什么,毕竟谁都知晓一个刚入仕,且没有后台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培养出自个儿的人脉的。可就算没啥好帮衬的,能跟探花郎讨论下学问也是好的。

    可很明显,周三山不敢,他怂。

    其实,若是他今个儿真就一本正经的往孟家递了拜帖,以孟谨元的为人做派,铁定不会拒绝的。问题在于,周三山本身就底子虚,他既知晓自己不算孟谨元正经的弟子,更明白亲兄弟跟堂兄弟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再说了,周芸芸出嫁前跟他的关系真心不算好,连相熟都称不上,他再大脸也不好走周芸芸这边,因此愈发的不安起来。

    这会儿,他开始想念他娘了。

    倘若周家大伯娘在,身为娘家女性长辈,于情于理周芸芸都不能拒绝见面。到时候,再顺势提出继续求学一事,周芸芸便是不想答应也只能违心应承下来,不然便是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过程如何不重要,反正周三山坚信他娘就是有本事叫周芸芸老实就烦!

    可惜,他娘不在京城。

    委屈巴巴的看着好不容易结交到的朋友用怀疑的眼光望着自己,周三山既心虚又愤怒。虽说他那些说辞是略微夸张了一点,可严格来说,也称不上是谎话。

    他是曾在孟谨元门下求学,虽说最初是三个堂兄弟一起的,可坚持到最后的不是唯有他一人吗?

    妹夫这事儿也没错,反正他也没说是亲妹夫。堂妹夫难道就不算妹夫了?起码周芸芸出嫁前,老周家尚未分家,哪怕后来分家了,一笔还能写出两个周字来?

    横竖周芸芸就是他妹子!!

    终于,在连番挤兑之下,周三山心一横,带着新结交的朋友去了孟家。

    他没敢往自家带,倒不是惧怕刘春花,而是嫌丢人。虽说自家赁的小院子还不错,家里也有仆妇,可谁叫他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婆娘呢?万一叫新结交的朋友瞧见了,往后他还哪有面子出现在人前?

    于是,他就带着一帮人直接就往孟家去了。

    惨案就此发生。

    那日并非休沐日,孟谨元大清早的就出门往翰林院去了,跟周三山等人完全错过。

    待在后宅的周芸芸倒不会直接赶他们走,只叫人去前头传话,说自个儿是女流之辈,不方便出面招待,只是已经晋升为管家的刘叔明里暗里的嘲讽了几句,暗指周三山不会做人,登门拜访之前连个拜帖都不知晓递,以为这是乡下窜门子啊?

    若说刘管家还仅仅是落了周三山一个不大不小的面子,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算得上是惨案了。

    俩傻鸟被仨活祖宗折腾得灰头土脸,只没命的扑腾着翅膀往前头飞,偏生它俩素日里吃太多也吃太好了,就算再使劲儿,也不过是从第三进飞到了第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