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篆怔了一下,点头。
“等等!”急声开口阻止的人是余政廉,他突地站起来走到秦篆面前抢下他的手机。
“晋延……”余政廉望着他,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像是很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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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不希望我报警?”迟晋延说出父亲的想法。
“我……晋延,我的意思是眼下的情况就算你报了警你妈也不可能再活过来,而我们不能再让事情继续恶化,加深两家的仇恨了。”
迟晋延盯着父亲,语气无温道:“您是不希望沈碧如受到法律的制裁?您认为妈死有余辜,因为是她对不起你们?”
“我只是客观的就事论事,虽然我的确痛恨你妈,但也没真希望她死,只是——”
“您别说了,我已经决定报警。”迟晋延冷声打断父亲。
“你要报警我无权阻止,但我要提醒你,就算你报警,我妈也不一定会坐牢,更别说会被判死刑。”冷锡云回他,语气十分笃定,渀佛对这一切胜券在握。
“我知道你有权有势,但我不信你能一手遮天。”迟晋延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屏幕正要拨号,手机却又被余政廉抢下。
“晋延,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不要报警,算我求你!”余政廉说着要跪下,秦篆见状立即扶住他,而迟晋延望着父亲目眦欲裂。
“她害死妈您还要为她求情?难道您和妈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还敌不过她和您的一夜情?”
一夜情三个字让余政廉羞愧难当,一时答不上话来。
冷锡云望了眼余政廉,有些诧异他会站在母亲这边蘀她求情。
没人开口,周遭一时静下来。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冷锡云掏出手机,目光掠过屏幕,却没立即接听。
“我的确不能一手遮天。”他看向迟晋延,“但我刚才说的那些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你不信可以试试。”
语毕他没等迟晋延回应,转身走向电梯口。
迟晋延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空气中爆开阵阵骨骼摩擦发出的声音。
电话是思虞打来的。
“爸和曼姨都来了,我先带小佑去吃东西。”
“你们吃完直接回家吧,别来医院了。”
“……他们怎么说?”
冷锡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揉着发痛的额角道;“迟晋延要报警,余政廉蘀妈求情,现在是他们父子起争执,还不知道到最后会不会报警。”
思虞沉默。
“你也吃点东西,回家好好休息,我答应你,妈不会有事。”
思虞握着手机,长长叹息一声后挂了电话。
她并没有冷锡云那么乐观。
就算他再有本事,可这种触犯法律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解决,更何况现在迟晋延要报警。
其实对于迟晋延要报警这个决定她一定都不意外,毕竟死的是他母亲,他没有任何理由息事宁人。
————
回到冷锡云的住处给儿子洗完澡哄他睡觉,思虞自己却难以入睡。
凌晨两点多时冷锡云打来电话,说母亲醒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思虞悬高的心终于放下少许。
医院这边,冷锡云父子及薛曼三人围在刚醒来的沈碧如病床边,沈碧如的视线来回扫过三人,又闭上眼,眼角却有泪水滑落。
“碧如。”冷邺霖轻唤她一声,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拭泪水,却越擦越多。
“为什么要救我?”沈碧如哽咽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
“碧如你说什么傻话?我们大家都盼着你赶快好起来。”薛曼也哽咽道。
“好起来我也活不了。”她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薛曼和冷邺霖对望一眼,问:“碧如,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失忆?”
这是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而沈碧如却沉默。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天她浑浑噩噩地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根本就是她想假装自己失记了来逃避这一切。
那次在丈夫病房门口听到儿女及丈夫的对话,所有事情的真相都浮出水面。
女儿是她亲生的,而寒微的好却都是假装的,她一直在想方设法陷害自己的女儿。
而最让她震惊和难以接受的是她居然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在不知不觉中做出背叛丈夫的事情。
她觉得羞辱,觉得自己脏。
难怪丈夫在女儿出生后完全漠视她的存在,后来又和她分居,连碰都不愿意碰她。
而这一切都是迟卉造成的。
那天她昏过去后醒来,是真的记不起所有事情。
她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没有半点记忆。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不小心偷听到丈夫和堂姐的对话,两人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画面让她那一刹那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个似曾相似的画面。
然后她渐渐想起了所有。
包括堂姐曾是丈夫即将娶过门的未婚妻,以及一切一切。
她痛苦万分,却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假装自己仍处于失忆的状态。
如果不是堂姐带自己出去散心让她偶然看到迟卉,她想她或许会继续假装下去。
可当她真正看到迟卉出现在视野里,她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是迟卉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她要和她同归于尽。
所以在刺了迟卉一刀,看她倒下后,她毫不犹豫割破自己手腕的动脉。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居然被救了。
“你们先出去吧,病人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值班护士走进来说。
“碧如,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冷邺霖安抚妻子,随后三人一同离开病房。
“爸,你们回去吧,这里我留下来就可以了。”冷锡云对父亲道。
“还是我留下来吧,这样方便些。”薛曼开口,“你送你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