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情缘之云中歌

作者:桐华

    许平君从骊山回长安后,先直奔霍府。

    霍府的人看自己皇后娘娘突然降临,乱成了一团。许平君未等他们通传,就闯进了霍光住处。霍光仍在卧榻养病,见到许平君马利基要起来跪迎。许平君几步走到他榻前,阻止了他起身,一旁的丫头赶忙搬了个坐塌过来,请皇后坐。

    “霍大人可听闻了孟大人的事情?”

    霍光看了眼屋中的丫头,丫头们都退出了屋子。

    霍光叹道:“已经听闻,天妒英才,实在令人伤痛。”

    “云歌肚子闯入深山去寻孟大人了。”

    霍光这才真的动容:“什么?这么大的雪孤身入山?她不要命了吗?”

    “这是云歌拜托本宫带的话,本宫已经带到。”许平君说完,立即起身离开霍府。

    霍光靠在榻上,闭目沉思。半晌后轻叹了口气,命人叫霍禹、霍山和霍云来见他。

    “禹儿,你们三人一同去去向皇上上疏,就说:‘突闻女婿噩耗,又闻女儿踪迹不明,老父伤痛欲绝,病势加重。身为人子,理尽孝道,为宽父心,特奏请皇上准臣等入山寻妹。’皇上若推辞,你们就跪着等他答应。”

    霍云不太愿意地说:“之前对孟珏退让是因为不想他完全站到皇上一边,课皇上比较年轻,急怒下乱了方寸,竟开始自毁长城,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啊!我们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更好?”

    霍山也满脸的不情愿:“云歌这丫头偷了我的令牌,我还没找她算账呢!还要为她跪?我不去!她又不是真正的霍家人。”

    “你……”霍光咳嗽起来,霍禹忙去帮父亲顺气:“爹,放心吧!儿子和弟弟们立即进宫求见皇上。爹安心养病,云歌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三个一起去,皇上不敢不答应的。”

    霍光颔了下首,霍禹三人正要出门,门外响起霍成君的声音。

    “不许去!”

    她走到霍光榻前跪下,霍光忙要闪避:“成君,你如今怎可跪我?”又对霍禹他们说,“快扶你们妹妹起来。”

    霍成君跪着不肯起来:“云歌和我,爹爹只能选择一个。爹若救她,从此后就只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她与其铿然,屋里的人都被唬得愣住。

    霍光伤怒较佳,猛烈地咳嗽起来,霍禹急得直叫:“妹妹!”

    霍成君却还是跪着一动不动。

    霍光抚着胸说:“他们不知道云歌的身份,你可是知道的,你就一点不念血缘亲情吗?”

    “云歌她念过吗?明知道许平君和我不能共容,她却事事维护许平君!明知道太子之位对我们家事关重大,她却处处保护刘�'>!明知道皇上是我的夫君,她却与皇上做出苟且之事!明知道刘贺与我们家有怨,她却盗令牌放人!这次她敢盗令牌救人,下次她又会做出什么?爹爹不必再劝,我意已决,从今往后,霍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霍光盯着女儿,眼中隐有摄人的寒芒。霍禹三人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霍成君却昂着头,毫不退让地看着父亲。

    半晌后,霍光朝霍成君笑着点头:“我老了,而你们都长大了。”转了个身,面朝墙壁躺下,“你们都出去吧!”语声好似突然间苍老了十年。

    霍成君磕头:“谢谢爹爹,女儿回宫了!”

    几人走出屋子后,霍山笑着问霍成君:“云歌究竟是什么人?不会是叔叔在外面的私生女儿吧?”

    霍成君笑吟吟地说:“二哥倒挺能猜的。管她是什么人呢!反正从今天起,她和我们再无半点关系。”

    霍山点着头,连连称好。

    霍禹冷着脸:“娘娘,臣就送到此处,先行告退。”

    霍成君委屈地叫:“大哥,云歌和我们结怨已深,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也帮着她吗?”

    “云歌的生死,我不关心,可父亲卧病在塌,身为人子,你刚才做的,过了!”

    霍禹大步流星地离去。霍成君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突然扭头,快步跑出了霍府。

    刚出霍府就有人迎上来,她一边上马车,一边问:“皇上知道云歌闯山了吗?”

    “刚知道。”

    霍成君身子一滞,屏着呼吸,幽幽地问:“皇上什么反应?”

    “皇上十分惋惜,感叹孟大人夫妇伉俪情深,加派了兵力,希望还来得及救到孟夫人。”

    霍成君长长地出了口气,全身轻快地坐进了马车,舒畅地笑起来。看来刘询这次动了真怒,杀心坚定,云歌也必死无疑了。

    许平君回宫后,立即命人准备香汤沐浴,传来宫里手最巧的老宫女,帮她梳起最妩媚的发髻,又让宫女们把所有衣裙拿出来,挑出最娇俏的。装扮妥当后,所有宫女都称赞皇后姿容明丽。

    镜中陌生的自己,原来也是妩媚娇俏的。

    那个人是她的夫,她以为他要的是相濡以沫。从未想到,有一日她也会成为“以色事人”者。

    窈窕的身影穿行过漫天风雪,飞扬的裙带勾舞着迷离冶艳。

    刘询抬头的一瞬,只觉得素白的天地顿成了落日时的纸醉金迷。明媚艳丽,令人不能移目,可心理却莫名地骤然一痛,未及深思,柔软的身体仿似怕冷一般缩到了他怀里:“皇上可受惊了?”

    仍带着沐浴后的清新,他不禁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深深嗅着,她畏痒地笑躲着。他因生病已禁房事多日,不觉情动,猛地抱起了她向内殿行去。

    鲛绡帐里春风渡,鸳鸯枕上红泪湿。

    他热情似火、轻怜蜜爱;她曲意承欢、婉转迎合。

    她将他心内的空洞填满,他却让她的心慢慢裂开。

    云雨缓收,风流犹存。

    她在他怀里软语细声,过往的点滴趣事让他的笑声阵阵,笑声表达着他的欢愉。

    当“云歌”二字时不时融在往事中时,他仍在笑,可笑声已成了掩饰情绪的手段。

    许平君含泪央求:“皇上派的人应该妥当,可臣妾实在放心不下云歌,求皇上派隽不疑大人负责此事。”

    刘询凝视着她,笑起来,起身穿好衣服,欲离开。许平君抓住了他的衣袍,跌跌撞撞地跪在他的脚下:“皇上,臣妾求您!臣妾求您!看着过往的情分上,派隽不疑去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