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作者:常书欣

    到北郊五龙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里是豆晓波工作的地方,哥几个都没来过,没事的张猛和熊剑飞凑着来了,乡jǐng李逸风自然是跟着,余罪驾车到门外就已经进不去了,报了名,验了证件,还不许自己进去,要在门外等着。

    “啥地方,规矩这么,比我当兵时候军区院看得还严。”李逸风不屑了。

    “你当过兵?”张猛脸不信,看着像个小豆芽的狗少。

    “那回头练练?”熊剑飞给了个挑恤的眼神。

    “艺兵,跳芭蕾舞,你们谁跟我练练,就这样……”李逸风掂着脚,来了两个天鹅动作,别说,他这人瘦个矮还真有模有样,惹得熊剑飞和张猛哈哈笑,直说余所长带的属下,怎么和他般贱。

    “哎,牲口,狗熊……我说,你们俩干得咋样?”余罪没说笑,异样地问了句。张猛拍着胸脯道,当然不错,熊剑飞也要补充句,不过看余罪那撇嘴的眼神,话咽下去了,好副yù说还休的样子。

    “啥意思?二位哥哥这么威风,什么咋样不咋样?”李逸风不懂了,余罪把把他拉进边,掀熊剑飞的衣服,哎哟,看得李逸风喀噔了下子,铐子、手垩枪,就别在腰间,熊剑飞笑了笑问着:“怎么了?羡慕?”

    “羡慕个球,悠着点啊,去年抓贩枪的,我们听说你们俩蠢货直接就冲进去了?”余罪凛然问,那在他看来才是最不可思异的事。

    成功次当然是名声噪,可不可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熊剑飞讪笑着道:“脑袋热,就冲进去了。呵呵,谁知道那几个货先被吓怂了。”

    “差点就生活不能自理了。”张猛道,看来两人有隐情。他说,熊剑飞反而不敢接茬了。余罪抓张猛的肩膀,笑了笑道着:“你也是,该拉,就拉住他。有案子定听指挥,千万别逞能。”

    最不听指挥的,反而教育别人听指挥,熊剑飞笑,正要反驳句,不料看到余罪很关心的眼神时,他明白了,余罪经历的那件事,就是个很好的教训了。两人凝视间,熊剑飞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张猛却是问着:“哎,余儿,我可听说了,羊头崖那鬼地方,连撤好几任乡长、派垩出所长,你可别再犯贱了,撤就拉倒了。”

    “还有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去年火灾,捋到底了,乡政垩府就剩了个干事。”李逸风道,这事是官场和惯例,总要做出姿态来平息民愤和公论,于是那不疼不痒职位上的小屁官,就责无旁贷地成了替罪羊了。

    这么说起来了,其实到那地方挂职当个副所长,甚至要比市里当个普通的民垩jǐng还有不如,不过余罪无所谓了,他笑着道:“已经不错了,我以为我的jǐng垩服要被扒掉的,谁知道反而升职了,呵呵。”

    “啥意思,哎,猛哥,啥意思这是?”李逸风不明白了,问领垩导他肯定不说,问张猛,张猛也笑着,没说,熊剑飞却是斥了句:“小屁孩,别多问。”

    在这个环境里李逸风可是绝对的弱势,他瞅熊剑飞那体型都有冲击力的很,不敢问了,插在三人间,又等会儿,老远才看到位身着jǐng垩服的颠儿颠儿跑过来了,跑得很兴奋,脸上很惊喜,老远招着手,到了门口,急切地问着:“呀,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没来过缉毒犬培养基地,专程来看看。”余罪笑着道。

    “要是来看狗,顺便瞧瞧你。”张猛笑着道。

    豆晓波可点也没生气的样子,挨个拥抱,到李逸风面前时,愣了下:“这位是……”

    “小的李逸风,羊头崖乡派垩出所乡jǐng,余所长属下,豆哥请多指教啊。”李逸风人来熟,根本不用余罪介绍。豆晓波看着这小伙,直说有咱jǐng校当年贱垩人的气质,他领着干人,进了内院,那儿就是此起彼伏狗吠声的来源,说是晚上回市里聚聚,豆晓波去请假,三个人在宿舍时看着满场飞奔的jǐng犬,几乎像通人xìng的战士,随着饲养员的手势,或坐、或卧、或行,或飞奔过掌宽的横木,相视间泛着同样的心思。

    自己要有这么只可拽了。

    “我有办法,咱们整只藏獒,和jǐng犬做**,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更牛逼的品种来。”李逸风眼亮着,提了个合理化建议。

    “那还用说,绝对是个杂种。”余罪道。

    张猛和熊剑飞呲笑了,豆晓波回来了,李逸风先迎上来了,追着豆晓波道着:“豆哥,给走走后门呗,整只jǐng犬苗子,我回家养着。”

    “开什么玩笑,jǐng犬可比我值钱多了,说这话你还不如把我拉回去养着呢。”豆晓波道,惹得几位同学哈哈笑,这样的拒绝可够彻底了,李逸风什么也说不上来了,几人下了楼,回市里之前豆晓波还不忘交待同事喂养事宜,心血来cháo之下,带着几位进高墙围着院,参观饲养基地去了。

    很,训练的场地足有四五个足球场在,而饲喂的地方像小院子似的,只狗个小房子,张猛看得发牢sāo了:“jǐng犬比jǐng垩察待遇都高,还发房子,靠。”

    “那你来和他们住呗。”熊剑飞道。

    “那可不行,猛哥这么饥渴,来这地方还了得。”余罪笑着道。

    话里的潜台词,几个吃吃笑,张猛却是把掐住余罪脖子要教训了,豆晓波拉着道:“别别,这儿动作千万别激烈,容易引起jǐng犬的负面情绪。”

    “情绪?狗也有情绪?”张猛听,觉得说得有玄乎了。

    豆晓波不说话了,嘴呶,吁吁来了几声口哨,他吹,猝然响起了几声狗吠,吓了众人跳,这才发现,还在房子后呢。豆晓波得意地看了众人眼,口哨急促了几声,那狗儿像听到召唤样,汪汪吼着,从狗舍里出来,爬上墙了,露着头在外面,那样子,连几个外行也看明白了,这是欢迎呢。

    “哇塞,帅吊了。”李逸风好不眼热。

    “它叫鼠标,我喂了他五个半月了,快能出现场了。喊声,鼠标。”豆晓波嚷着,那狗儿欢腾地吠着,把熊剑飞、张猛、余罪几个人看傻了,早知道就应该把鼠标带来瞅瞅,余罪却是心虚了,小心翼翼地问着豆晓波道:“豆包………不,豆哥,那几只狗叫什么?”

    人有时候免不了有点恶趣味,余罪真怕自己不幸忝入其列,他问,豆晓波吼了声:“狗熊,出来。

    熊剑飞愣,另狗舍,早伸出来jǐng犬脑袋来,汪汪吠着。原来是把兄弟绰号用狗身上,众人笑岔气了。熊剑飞气得捋袖就抓人,豆晓波慌忙就跑,后面的人跟着,再后,群犬狂吠,叫得最欢的,却是“狗熊”和“鼠标”

    晚上吃饭定在五原南城的家有名的湘菜馆,味道辣,合多数狐朋狗友的口味,曾经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余罪愈发感觉到在这个封闭的小圈子里,同学之情的珍贵,那是种没有任何附加的关心,在他活得很失败的生活里,无疑这是个值得珍惜的地方。

    二队这群兄弟来得最早,余罪、李逸风、熊剑飞、张猛四人到酒店时,二冬带着二队的同学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了,依次坐下,张猛却是迫不及待地拉着要好的几位凛然道着,我跟你们说个事啊。说得就是豆晓波养狗的事,把在座的笑惨了,熊剑飞气上来了,摁着豆包,猛捶了几下。

    “还有谁没来?二冬,都请到了?”余罪看着来人,和周涓照了个面,周涓笑了笑,害羞也似地躲开了他的眼光,看来看去,就下午那几个人,余罪下子好失落了,李二冬赶紧安慰着:“光棍被队长拉走,还没回来,他估计今天回不来了。”

    “电话上说,你改天请他个,没事,他不介意的。”孙羿笑着道。

    “废话不是,他不介意,我还介意呢。请顿容易吗?我下了半年决心。”余罪夸张地道,惹得哥几个笑意盈然,笑了笑余罪又问着:“老骆呢?不会又会女朋友吧?”

    “值班。抽不开身。”李二冬给了好不郁闷的理由。

    “那鼠标呢?不至于他也敬业到这种程度吧?”余罪又问。

    “哦,他会儿拖家带口就来。”李二冬道,众人都笑了,标哥捡了值钱媳妇的事早传开了,据说细妹子在服装店干了半年多,挣得比鼠标高倍都不止,可羡煞jǐng校这群光棍兄弟了,说起个人生活,反倒是鼠标过得最滋润。

    “还少个。”余罪道,有点可惜。董韶军下子发现了,脱口而出:“对呀,汪汉jiān呢?哎,对了,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点消息都没有,他在那个队?”

    说这个,都黯然了,面面相觑着,董韶军感觉到了气氛出现了丝不寻常,他追问着,孙羿道:“别提他,那他妈是个败类。”

    “不说这个我还不生气啊,在五商厦门口,我和他照了个面,他个胳膊挽个妞,我喊了句。”熊剑飞怒气冲冲道着,拍桌子骂着:“我cāo,他不搭理我。”

    “老骆说他开了间叫雅痞生活馆,很牛逼的,专搞海外代购。”张猛道。

    董韶军却是纳闷了,挠着头问着:“这么拽?他那来的投资?”

    “那风sāo就是资本,传说不少寂寞少垩妇都是汉jiān的股东。”孙羿道。

    “他妈滴,现在少垩妇都瞎眼了,不喜欢哥这种猛男,喜欢小白脸。”张猛幽怨地道,周涓猝听此言,噗地喷了嘴茶,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对。那群损兄损弟,都呵呵笑上了。

    “别戴着有sè眼镜看人啊,咱们这未必比他好过多少。”余罪道。确实如此,众人从jǐng时rì虽短,可是身上的体制味道和纪律意识却越来越浓了,也开始忙得抽不开身了,再也不会像学校样,说吃饭,连吃带蹭的,每回都超员。

    沉默了不会儿,又个不合适的声音响起来了,有人在楼道里喊着:“嗨,兄弟们……出来迎接呐

    谑笑爬上了众人的额头,李逸风知道所长的朋友又来了,他好奇地看着,李二冬开了门,鼠标那张饼脸贼头贼脑地出现在门口,他看众人,先嘿嘿jiān笑着道:“都想我了是吧?今天我定让你想我想得人有所值啊。”

    “这谁呀?”李逸风小声问,张猛对这小兄弟道:“鼠标。”

    李逸风下子想起了jǐng犬基地那事,噗声笑了,豆包jǐng告着不许说出来。余罪起身迎着,刚要来个拥抱,却不鼠标嫌弃也似地摆摆手道着:“去去,乡下来的,边站着,别挡道……看我把谁给你们请来……啦……啦……啦……有请美女出场”

    细妹子笑吟吟地出现了,孙羿接口道:“鼠标,这不你妹吗?”

    “就是,你妹。”张猛道。

    你妹,你妹,众人喷了几句,不料鼠标也不着恼,细妹子伸手拉,哦哟,果真是异象顿生,两位花枝招展的美女现在眼前,李二冬扶着门阵眩晕,他看到了他的梦情人欧燕子居然来了。余罪心跳有点加速,他看到了欧燕子身边的安嘉璐。桌上的李逸风个嗝应,张猛适时给小兄弟递了张餐巾纸,小声道着:“擦擦。”

    “擦什么?”李逸风目不斜视,盯着安嘉璐。

    “擦口水呗。”张猛道,李逸风下意识地接住,真擦上了,擦了擦又觉得不对劲,看家正看他笑话,他嘿嘿笑了笑言不惭道着:“能看到值得流口水的美女,不虚此行呐啊。”

    “我们可不请自来啊,余罪,真不够意思啊,我和燕子可都去看你了。”安嘉璐埋怨地道着,眉sè飞舞,似乎和余罪有点私下约定。余罪不露声sè地道着:“对不起啊……哎,我说二冬,告诉你了该请的都请到,你怎么把燕子和安安漏了?快,上座。”

    众星捧月般地把三位女士请上座,李二冬坐下时却猛然省悟了,他和欧燕子是邻座,这才想到那晚上和余罪吐露的心声,隐隐地,他心里泛起微微的感激,不过梦情人真坐在身边,他又有点局促了,连手和脚都放得不怎么自在。

    不过有人挺自在,李逸风殷勤地给倒着水,把服务员的活抢着干了,边倒水眼睛边往安嘉璐这边瞅,给细妹子倒的时候,有人使坏了,轻轻在李逸风腰上了捅,小茶壶扬,股水飘向鼠标,正腿,饶是冬天穿得厚,延迟了几秒,鼠标哎哟哟哟摸腿,跳起来了,怒目瞪着李逸风,李逸风回头,几个人都在笑,却不知道谁使的坏。

    “标哥,不知道刚才谁捅了我下,就泼您身上了……这这……”李逸风惶恐地道,看向所长,所长余罪都不理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接口了:“明显是故意的嘛,非要把责任推给其他人,所长怎么教育你的?”

    “哎哟,怪不得哥哥们都是刑垩jǐng,净会制造冤假错案。得了,对不起啊,标哥。”李逸风知道惹不起,话软了哀求着,鼠标却是知道怎么回事,手指点点,指着张猛、熊剑飞、豆晓波斥着:“跑不了你们几个,什么意思啊,羡慕嫉妒恨明说啊。”

    鼠标到了分局提了副任科员,比普通干jǐng高级,又破了个黑彩案,找到了洗码方式,说起来在晋立分局也算是潜力新人,这段时间,数他最拽。

    “就你这被二队赶出门的。羡慕你,切”熊剑飞不屑了。

    “你抓几个聚赌的,算个毛啊,和我狗熊逮的都是制枪杀人的。不服气跟我们练练去。”张猛也不屑了。

    豆晓波更不屑了,不过他没有反驳,情急之下,脸红脖子粗地道:“我们队里jǐng犬都有立二等功的,你有吗?”

    说这个,连李逸风也跟上笑了,几人嗤笑着鼠标,鼠标却是抹饼脸,根本不介意,又拍桌子,得意洋洋指着众人,搂细妹子道:“哥有妹子天天搂着,你们几个光棍有么?”

    细妹子好不羞赧打掉了鼠标的手,这下子众光棍兄弟都不吭声了,还真受刺激了,熊剑飞却是和细妹熟稔,恶相顿露,唬着鼠标道着:“得瑟个屁呀,信不信我们搂回去。”

    说着就上来了,细妹子尖叫声,吓得离桌和周涓坐起了,几个人实在看不过眼鼠标得瑟成这样子,酒没上来,先拧胳膊端下巴灌上凉水了。安嘉璐已经习惯了同学们的这样的闹腾,她不时地瞥着余罪,今天是有意把欧燕子约出来了,余罪也有意把两人座位排到块了,可平时黄得满嘴shèjīng的李二冬,到正场上却萎了。紧张地、局促地、不安地瞧瞧余罪,连话也不敢跟欧燕子说,急得余罪直在桌下掐他,示意他动点。

    使劲推的不敢上,没推的倒凑上去了,李逸风凑着服务员送饮料的机会,殷勤地给欧燕子倒上了杯,恬着脸问:“姐姐,你这很个姓很特殊啊。”

    “欧?特殊吗?”欧燕子笑着问。

    “是挺特殊,听就让人感觉特亲切……我的名字是飘逸的逸、风度的风,我爸在部队的老首长给起的名,是不是挺有风度?”李逸风搭讪着道,两眼乱飞倾慕。欧燕子噗哧笑,笑着点点头道着:“是有点……哎,逸风,到这位姐姐面前展露下风度。”

    燕子所指是安嘉璐,不过安嘉璐那是种让人觉得高傲不敢接近的漂亮,李逸风瞥了眼,自惭形秽地说着:“追这位姐姐的应该有个加强连吧……我还是算了,不过欧姐,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挺有缘份的,从老远羊头崖乡来逛趟,就碰到您了。”

    欧燕子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位**裸表达的,安嘉璐也忍俊不禁地,看着傻坐着的李二冬和焦急的余罪直笑,余罪招手:过来,把李逸风招来,直接训斥着:“所长还没顾得上泡个妞呢,你倒抢着办了,边去。”

    咋唬走了李逸风,这狗少却是闲不住,刚和鼠标坐块,说到玩牌,被鼠标得意地炫的几手震惊了,请教上了。这边有点尴尬的余罪刚要再提醒,得,晚了,服务员的菜开始上了,酒开了,两三人兴高彩烈的倒着酒,纷纷站了起来,鼠标嚷着:“来来来,第杯,祝在座的兄弟早rì摘掉光棍帽子啊。我就不用了,我有妹子了……来来,你祝。”

    “我提前祝家新年快乐啊。”董韶军平淡地道了句。

    “我祝安美女,还有欧美女、还有细妹子、还有涓,永远这么年轻漂亮啊。”豆晓波道。

    众人举着杯,纷纷祝词,轮到安嘉璐时,她想了想,道了句:“我祝家今年顺利,明年升职,后年成家。”

    众人纷纷叫好,轮到周涓时,她有点羞涩地道着:“我祝家……都平平安安。”说着还有别有意味地看了余罪眼,恰巧这眼让安嘉璐瞥到了,她似乎觉得那眼的意味有很复杂的东西,她再余罪时,似乎又觉得余罪那张不时忧郁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她读不懂的复杂。

    杯酒,饮而尽,纷纷坐下,董韶军也被这份亲热的同学之谊感染了,好歹没讲自己的专业之类的话,热菜上了五七味,辣味十足,个个吃得希希律律,辣得直吸凉气,群昔rì的同学说着在学校时候的轶事,不时地笑声连连,此时才发现,那些狗屁倒灶的烂事,居然能成为如此珍贵的回忆,也正是那时候荒唐的岁月,积下的如此深厚的友情。

    相比之下,离开校园的rì子却是言难尽了,众人瞩目的安嘉璐发着牢sāo,出入境那地方烦死了,个盖几个人戳,光戳就能盖得你手疼,每天见得都是官富二三代出境、移民,简直就是挑战你的忍耐限度。欧燕子牢sāo更甚,她应聘到了驾考心,刚刚入职,已经有点受不到那儿的汽油味道了。至于刑侦二队的,都默不作声了,那儿的工作强度和难度有多,当jǐng垩察的都有所耳闻,何况这些亲身体验过的。

    反观倒是鼠标过得最开心,唯的另类就剩余罪了,这位远赴羊头崖乡的挂职所长,直以来家是抱之以同情的心态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人家过得也不错,跟班都有了。而且跟班比所长还活泛,余罪没说话,李逸风又插上来了:“哎,我说哥几个,还有几个姐姐……你们烦我跟我说啊,我有玩的,钓鱼想不想玩,野营好不好玩……还有,想打猎都没问题,我到武装部借几只枪……你们抽空到羊头崖乡玩玩,哎耶,那树啊,绿得叫个深。那花啊,开得叫个怒放,还有那空气,那叫个新鲜,还有……”

    “有没有那妞叫个水灵呀?”鼠标sèsè地问。

    李逸风惊失sè道:“哇,标哥,你怎么抢我的台词?还真有,村姑。保证纯朴,比纯天然还纯”

    噗噗连连喷笑几人,李逸风得意洋洋坐定了,余罪却是有点后悔领了这么个招眼的货,众人讨论着是不是真该去趟羊头崖验证下,否则看余罪这么乐不思蜀,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出奇之处呢。

    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余罪要的任务看来没有任何进展,顶多是李二冬给欧燕子多倒了几杯饮料,他正准备叫李二冬上趟卫生间,好好教育教育呢,却不料手机响起,在座二队人员,都是个得xìng,下意识地摸口袋。

    不对,是所有人的手机都在急促的,jǐng报似的铃声,拿出来手机来的,下意识地齐齐起身,张猛脱口而出:“有案子,紧急集垩合。”

    趿趿踏踏动,这才发现要晾下不少人,余罪叹了口气道着:“去吧去吧。当jǐng垩察就他妈是这号劳累命,片刻不得安生。”

    “走了,紧急集垩合,肯定有案。”熊剑飞道,回头重重地擂了余罪拳道:“有空去找你吃去啊。

    “我也是,只算请了半,下次还是你请。”孙羿道。

    “别瞪我,我不你。”董韶军笑了笑。

    行人告别着,匆匆而去,余罪、鼠标、豆包送下楼来,打了件饮料包装给扔到了车上,众人急于集垩合,谢也未说,绝尘而去,那场面真是让哥仨郁闷了好会儿才返身上楼。

    走了多半,下子就冷清了不少,回来时三个傻眼了,细妹子陪着李逸风,安嘉璐和欧燕子正找乐子呢,猜点喝酒,把李逸风早灌了多半瓶,肯定是捣鬼了,要不捣鬼,细妹子就白跟鼠标了。果不其然,三人坐下时,细妹子眨着眼睛,手做了个抹脸状,不过是几点手指上已经反映出来了。这是向安嘉璐传递信号呢,安嘉璐故作沉思样,猛然叫个:“四点”

    “哎哟,又输了,安美女真厉害。”李逸风愿赌服输,又干杯。再让欧燕子猜时,仍然是输,李逸风乐颠颠地跟赢了似,抢着喝酒。

    余罪哭笑不得了,鼠标jiān笑不已了,豆包笑而旁观了,没多会儿,狗少小哥被两女jǐng灌得趴桌上哼哼,开始拉着余罪唤姐姐了。

    本来是乘兴而来,不过却很难尽兴而归了,饭后先就近开了间房,把喝得晕三倒四的李逸风先安顿下来,豆包开着车送鼠标和细妹子,安嘉璐载着欧燕子也走了。余罪回到了房间,替李逸风盖好被子,刚洗了把脸,就接到了电话。

    是安嘉璐的电话,他怔了下,匆匆地返身下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