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转账的时间是九时三十五分,李绰看了看时间,知会了省厅经侦处,对转出的账号已经进行了标识,这笔钱理论上讲,已经属于国库的了,他抬头时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刘玉明带着众匪扬长出了担保公司,不禁心里有了种可笑的感觉,就像很多很多不幸的犯罪分子,出生入死,最后聚来的钱都上缴国库,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比纳税人交得还多。
可笑吗?
他笑着回望枯坐在会议桌边,抽着烟,抚着下巴的许平秋,老许很阴沉,一直阴沉地盯着屏幕,到现在什么也没说,而这个指挥部只有他和许平秋两个人,西山来的这位处长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些领垩导还是有差别的,耀武扬威的他见得多了,低调到神秘的,他可是第一次见,别说外界知道,就刑事侦查局这幢楼里都没人知道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深港有史以来针对地下赌博的最高级别行动。
一个支援组、十个特垩警组成的突击组,还有以维护车展治安调拔的异地民垩警,连刑侦局内部的人也没有用,李绰总认为,这个有点矫枉过正了,等于把自己人都钉上嫌疑的标签了。
“你看我干什么?”老许掐了烟,听到了指挥频道里,支援组的汇报,明码,02号已经去往仙湖别墅的方向。本来准备回答的李绰瞬间愣了一下,愕然地看着许平秋,突然省悟道:“怪不得你们对担保公司这么熟悉,原来也安插进了内线?”
花点钱买消息,刑垩警常办的事,地下世界有吃这种线人钱的人,这点并不稀罕,许平秋笑了笑道着:“有,现在就不必瞒你了,他一直就在,就是刚刚离开担保公司的人……你可以把他从抓捕名单上划去了,他不叫余小二。”
李绰听着,半晌才省悟过来,赶紧打开指挥系统,把嫌疑人的信息排出来,删除了这一命令,让他更愕然的是,在前期侦察的汇总里,这个人已经混到了第三序列嫌疑人,仅次于刘玉明和那几位保镖。
“这个人……”李绰刚要问,又及时刹住了,这样的事,就问了对方也不会告诉你,他转移着话题道着:“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其实刚才看到传输的时候,李绰就已经有动手的冲动了,可他没想到许平秋这么沉得住气,这不,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他补充了句道:“保镖出现,并不意味着蓝湛一就在深港。”
这是提醒领垩导,不要为检西瓜,把芝麻丢了,不料许平秋笑笑道着:“这个案子的主线不难,你觉得应该是抓人,还是抓钱?”
“也是,应该是抓住钱,这才是他们的根基。”李绰道。
看对方还是有点不那么痛快,许平秋却是开了句玩笑问着:“李副局,看你精神不振啊,是不是觉得就咱们两人,干这么大的案子无人喝彩呐?”
“那倒没有。”李绰道着:“只是放任这些人胡来,我们按兵不动,要是让人知道了,会觉得我们的行为有悖于职业操守啊。”
这也是句玩笑,现在的态势李绰看出来了,老许是等着内讧四起,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想法对于普通人没问题,但对于一位警官,坐视这样的事,似乎就有问题了。
许平秋听出李绰的弦外之音,他笑了笑,又点上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道着:“你不用旁敲侧击我,我会负责的。大部分时候不到图穷匕见,见不到最后峥嵘,今天能让人惊讶的事和人,应该不是我。”
人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可李绰却有点迟钝,没听懂,他只见到,老许悠悠地抽着烟,吐了偌大的烟圈,看着屏幕上时隐时现的追踪车辆,一点也不急。
“快点,快点,再快点。”
刘玉明兴奋的满脸潮红,声音既尖且细,像女人高潮叫床一般刺耳,开车的阿飞嘟囊着:“快不了啊刘哥,今天国际车展,没堵死就不错了。”
是啊,人如织,车如林,公垩安交警车辆处处可见,那个路口也是交警站着维持秩序,可还是架不住五湖四海来的客人那个热情呐,刘玉明急得满头冒汗,喃喃道着:“十点钟必须赶到,担保公司那藏不了多久,很快就有警垩察追着来了……这是一次钢丝上的舞蹈,今天以后,即便我离开,这里的江湖也会留下我刘玉明的传说。”
刘玉明说着更兴奋了,兴奋地屈着兰花指,抚过眉睫,抚过胸前,这意气风发,就像娘们发骚,看得阿飞又是一阵恶寒,要不是宝哥派任务的话,他可不愿和这个不男不女的货搅和到一块。
还好。车一直在动着,清了几辆,速度一下子提起来了,刘玉明看着车前车后处处可见的值勤警垩察,这个森严的戒备,仿佛是在为他送行一般,让他心里有一种异样兴奋和冲动。
就是嘛,哥正在做着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无人欣赏简直如同锦衣夜行呐。他摁车窗,兴奋地过度了,对着街边一位值勤的警垩察尖叫了声:“阿你好帅哦。”
不见人光听音,还以为是美女呢,不过一看是位男人女相,那值勤的警垩察好蛋疼地压压帽檐,羞涩了
警垩察的羞涩更增加了刘玉明的快感程度似的,他坐着捶胸顿足的笑着,比吃了春垩药的小母狗还欢腾,阿飞实在看不去了,直问着:“刘哥,有这么高兴么?盘口都没了,以后可没生意可做了。”
“小样,你知道哥从这盘口拿到了多少钱?”刘玉明得意地道,兰花指一甩答案是:“不告诉你。”
“我没兴趣知道,不过宝哥说了,一定小心啊。”阿飞提醒了一句,心里暗忖,跟着这货办事,肯定要吃亏,怪不得宝哥让他见机行事。
“你说蓝爷啊,我不怕他。”刘玉明得意地道着,兴奋的补充着:“他今天就在这儿,我也要让他倒在我的裙垩下。”
噗,阿飞一喷,方向偏离,油门不稳,差点追尾,刘玉明火了,好文雅地发泄着,我知道我现在气势很凶,不过你好歹也混过的,不能吓成这样吧?
阿飞被刺激得欲哭无泪,这回可算是咬着牙加速了,超车、闯红灯,窜了几条街道,兴奋得刘玉明直尖叫不已,等到了目的地,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后面的车来,刘玉明带着他那帮草台班子,又像在担保公司抢庄,一哄而上,撞开保安就冲进去了。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是,阿飞加着油门,飚离了现场………
“邪了啊,这个窝点还就在置业大厦?”俞峰看到场景里,感叹了一句,上次深港警方突袭,扫了一个电话营销公司,谁可能想到,六合彩外围收赌的庄家,居然就设在这里。支援组根据账户动向给出这个消息时,连许平秋都有怀疑。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嘛,上次他们是故意把警垩察引过去查。置业大厦二十九层,出租的写字楼里一共有六十多家公司,有的公司就一间办公室啊,还真不好查。”李玫道,一摊手,放在脑后了,从现在开始,要失去现场的影像了,即便外勤监控,也不可能找到这么高的水平距离。
她这儿暂停了,不过身边的击键声音更快了,她奇怪地慢慢回头时,曹亚杰给了他一个得瑟的笑容,惊得李玫追上来问着:“你怎么能进去?”
担保公司是余罪做的手脚,可这儿余罪根本接触不到啊,曹亚杰击着键,一心二用道:“别忘了哥是千里眼公司的老总………他们的监控设备都是要经过咱们公垩安验收,甚至很多就是咱们内部人推销给他们的设备,你说这样的设备,怎么能难住我这样的专家,想知道后门怎么进吗?”
他得意地说着,咦,没音了,百心之中回了下头,才发现都聚他身后了,俞峰吃吃笑着问:“进后门的感觉如何?”
“哟,曹哥有这爱好。”鼠标道着,李玫气得咬着下嘴唇,不敢和这群流氓搭腔。
曹亚杰贱贱一笑,一抹帅帅的头发,啪唧敲了一键回车,一个程序远程执行了,刷刷刷亮着屏,一个一个监控单元同步到这里,鼠标愕然道着:“哎哟,这进后门的感觉就是爽啊。”
“应该在电梯里,切到那儿。”肖梦琪道着。
曹亚杰击着键,寻了若干层,还回溯了几分钟,最终在顶层发现了刘玉明进入的图像,不过等他再切换时,就后门也闭上了,全部是雪花点。
“应该是被人为切断了,要出事了。”曹亚杰预感到了,爱莫能助地道了句,又切换回了电梯的实况,冷清清地无人进出。
五分钟过去了,没人……
十分钟过去了,还没人……
这时候,紧急通讯频道响了,外勤在急促地汇报,置业大厦的顶层,传来了枪声。
此时此刻,对于发生的一切懵然无知的余罪刚刚找到了泊车位,下了车,开了车门,副驾上的温澜浅浅一笑,优雅地下车,之所以要冠以优雅,是余罪不意识地看到了她修长的腿,在踏下车的一刻,立时为这个钢筋水泥地方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似的,让他有点目眩。
“你喜欢什么车型?”温澜笑着问,很自然地挽上了余罪的胳膊。
“我对车真没研究。”余罪毫不谦虚地道,开过的车仅限于那些破公车,豪车顶多砸过一辆,还没开过呢。
“你这样子嘛……”温澜回头审视了余罪几眼,粗大金链子、另类的锅盖头配着黝黑的皮肤,再加上胳膊上几块勉强成形的肌肉,她笑着评价着:“应该一辆陆地巡洋舰或者悍马才配得上你本人。”
“我也觉得是。”余罪道,这会也不谦虚地说着:“不过我配不上那车啊。”
“没野心,没花心,都不叫男人啊。”温澜笑着一指摘,挽着有点羞涩的余罪,向着车展现场踱去。
这个国际会展中心修得像一个长方形的堡垒,外观满是玻璃墙的反射光线,晃得耀眼,余罪第一直觉是这家伙怎么修得像具大棺材,太尼马像了。
对于无缘享受到的事物,大多数吊丝会下意识地给予鄙夷眼光的,余罪自然也不例外,进门倒也可以,一眼扫过,各色的靓车排了数百平米,不同的展区,装饰在各色的风格,余罪尽管不懂车,眼睛还是直了。
车不懂,可有车模呐,一辆雷克萨斯,车模妞露着双肩,倚着车盖,在做着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吸引着各个镜头照向自己。又一辆畅蓬的赛车上,一位穿着布带装猫女,似趴似蹲,每每走过的参观者,似乎都投一个勾引的眼神似的。没走几步,余罪眼睛一晃,哇塞,居然是金发美女,镶钻饰的裙装,掩着那波涛汹涌的地方,蓝眼金发雪白的长腿,向着余罪微笑着,余罪那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着,心里直他妈暗忖
哎哟,这尼马卖车呢,还是卖肉呢?
小兴奋上来了,真是大饱眼福啊。东瞅瞅西瞄瞄,真个是春色满园看不足啊,温澜有意无意地瞟着余罪,她也在抿嘴轻笑,男人对于豪车和美女,就像女人对于钻石一样,抵抗力几乎为零,她看着余罪馋得可爱的表情,轻轻示意了下,小声附耳道着:“能告诉我,你对什么样的美女有感觉吗?”
余罪瞥了瞥,每每温澜开玩笑时候,自己脸蛋先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余罪笑了笑道着:“好像都有感觉啊。”
“这就对了,花心已经有了,就差野心了。”温澜道。
“呵呵……问题是我觉得这儿不像卖车啊,像卖春的地方,太刺激啦。”余罪又瞄到一位穿短裤猫步出来的车模,凛然道着。
“只要你买得起这里的豪车,卖什么,是没有区别的。”温澜笑着道,似乎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着手机,笑了笑,接个电话,然后优雅地踱步到一个展台的侧面。
知道了……我在国际会展中心……你小心……没事,我这里没事……zL#¥%
余罪等着温澜,用他那双洞若观火的贼眼读着她的唇,那红唇贝齿中的秘密,恐怕是解开所以谜底的钥匙。这方面他不如鼠标,鼠标当年为了赌博赢钱,和豆包苦练这种读唇的本事,他就不行了,只读出来了一些片段,这个电话是谁来的?他揣度,温澜的表情很庄重,不像惯有的那种虚以委蛇。更不像她在魁惑别人的时候那种暧昧表情,可也更不像她对那几位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的表情。
“你小心”,让谁小心?
“放心,我这里没事。”,让谁放心?
这是谁的电话?那位裙垩下之臣?
蓝湛一,应该不会这么严肃;刘玉明,也不像,和那个变态说话,温澜应该是调戏的表情。尹天宝,似乎也不像,要和尹天宝,似乎应该是揶揄的口吻,眉间带笑那种。
余罪瞬间排除了几个人,可又无法想得出这个究竟是谁。
他看温澜挂了电话,他正等着温澜回来时,冷不丁一群观展的客人走过,他堪堪避开,却不料有人在他面前停下了,愕然、惊讶地看着他,余罪刚移开眼神,惊得回头盯着,吓坏了。
我垩日……居然在特么这儿还能遇到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位女人愕然道,认出来了,虽然扮成土豪了,可她还是认出来了。
“认错人了。”余罪一闪身就走,居然是栗雅芳,把人家车砸了,那事还没了呢。
“嗨……嗨……怎么可能认错……你不是……”那女人伸着膀臂,拦着余罪,她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余罪一夜暴富,车钱有着着落了似的,笑着道:“哇,装得还挺像啊……这真的假?”
“你谁呀?”余罪火冒三丈了,尼马这时候出来,不是要老子小命了么,他已经看到温澜向他走了,于是干脆加大了声音嚷着:“不要老缠着我好不好。”
“嗨……你说什么?”栗雅芳本来遇到老乡还挺高兴,那事让她对警垩察的看法改了很多,一下子全没了,她气冲冲地拽着要走的余罪:“说清楚,我还没朝你算账呢?”
“还算什么账?就那么干了一下,给你十万块,还嫌少啊?”余罪呲眉瞪眼,像个负心恶汉。
“十万块很多吗?告诉我,我改主意了,少了五十万,我跟你没完。”栗雅芳花容变色,眼前亏一点也不吃。
“太特么过份了吧,就那么干一下,十万块都打不住,操”余罪恶言恶声,拂袖而去。
栗雅芳气得冒火了,她抬步就追,突然间她发现不对劲了,四周聚起来的观展客人、车展方人,都以一种暧昧和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那么干一下,十万块还嫌少啊”,四周人吃吃笑着,打量着栗雅芳。似乎在揣度怎么干了一下。
栗雅芳知道问题在哪饰,一下子面红耳赤了,气得扬着女包远远地朝着余罪砸了过去,余罪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加快了步子,吱溜声,从移动门上跑了。
“气死我了。”栗雅芳一下子怒容成哭相了,委曲得直抹泪。
“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她哭着,泪水把妆色糊了个大花脸。
有助手在,不敢安慰,生怕遭骂。有旁观在,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倒是有位女士很同情地把栗雅芳的包捡回来,送到她手里,她哭得那么桑心,谢谢也不说了,掩面逃也似地离开了车展。
温澜出了门,看了眼那位逃走的女士上了出租车,这一刹那的变故,似乎让她有点迷惑了,那女人的包、手链、腕表她认得出都是是高裆货,而且气质不凡,最起码在她看来,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女人。
倒是“干一下十万”能说得通。
她笑了笑,怎么也想不通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四下寻找着,看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便利活动车前探头探脑出来的余小二,他慢慢的踱步上来,递了瓶冷饮,不好意思地道着:“对不起啊,澜姐,碰上个我不想见到的熟人。”
“她是什么人?”温澜好奇地问。
“这个荒唐的隐私,能不问么?”余罪期期艾艾地道,难言之隐,这尼马故事不好编呐,留点想像空间吧。
“好,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过你必须回答我一个其他问题。”温澜笑着道,抿了口饮料,明显心情破坏了。
“没问题。你问吧。”余罪心虚地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温澜侧眼瞥着,多了一份好奇。
挺身而出的、见义勇为的、见财不起意的、胆小怕事的,和后来心狠手辣的、拼命捞钱的,几乎是极度矛盾的性格组合在了一起,之前她认为是船上那件事的缘故,可现在她有点怀疑了,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刚才他明显是误导别人的想法,故意让那位女人难堪。
“普通人”余罪道:“做过好事,也办过坏事;想发财胆子不够大、想上位基础又太差,刚碰到个机会以为能飞起来,不过恐怕又得趴下了。”
温澜听着这货似真似假,更像搪塞的话,笑了,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她笑了笑,看着余罪道着:“看来我有点杞人忧天了,你是个聪明人……那你应该知道我让你陪我逛车展的用意了?”
“好像知道。置身事外。”余罪道,他也发现了,温澜也许比想像中更聪明。已经起疑了。
“那就好,我喜欢聪明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帮过我一次,我也还你一次。”温澜道,含情脉脉地看着余罪,仿佛试图看穿这个貌不其扬的洗车工,不过她仍然看不出,那朴实、诚恳的面孔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其实余罪何尝又不是如此,他同样看不穿,轻声道着:“这样好,我们就扯平了。”
“对,扯平了,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温澜笑吟吟地道,像是最后摊牌了。
“远走高飞?”余罪道。
“对,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见好就收吧,你得到的够多了。”温澜道,笑着一抚余罪的脖子,转身又朝车展的方向回去了,走了几步,似乎又有不舍似地回来了,余罪还傻站着,不知道这妞又有什么想法了,却不料温澜一言不发,直揽着,轻轻一吻,一触即放,笑吟吟地招着手道着:“知道吗,你吻技很好,和你的外表很不般配哦。”
灿烂地一笑,她快步走向展厅了,余罪呆呆地看着她的背景,知道要功亏一篑,这些人稍有怀疑,绝对会马上消失,进展厅干什么?坏了……进出口这么多,特垩警那些傻大个,肯定守不住。
他焦急地钻回车里,拔着家里的电话,为时已晚,温澜进去三分钟不到,手机信号就消失了,三名盯梢的特垩警确定也守不住七个出入口,再没有找到她的踪影,此时李玫正对着几个出口一帧一帧分析究竟怎么溜了的。
余罪继续呆在车上发愣,他下意识地抚抚嘴唇,那里似乎还留着一丝淡淡的轻香,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愿意相信,拥有着那样灿烂笑容的女人,会是位劫匪。
此时,时间指向正十时。
这个时间对于整个案情是个关键的节点。
位于香榭里大道的置业大厦,已经证明了支援组前的判断正确,应该就是六合彩外围庄家的窝点所在,而刘玉明进去已经十分钟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许平秋焦虑地在一遍一遍踱着步子,抽着烟,直到这个时候,他似乎仍然在等待,因为他想看到的事情,仍然没有出现。
可枪声却传出来了。
也在这个时间,俞峰、鼠标、李玫,开着电脑屏,连接到了赌博网站,每天上午十时准时开赌,今天也不例外,也就是说,直到现在,这个非法网站仍然在正常运营着,似乎和所有的事情都无关似的。肖梦琪和史清淮甚至怀疑,操纵网赌的另有其人。
恰恰也在这个时间,温澜的消失,让整件事件变得扑朔迷离了,即便在视线范围内的,也没有摸清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只有尹天宝组织着几十辆的豪车队伍,已经准备开赛了。
无人知晓的是,温澜在离开十分钟之后,已经乘坐着一辆出租,在距会展中心不足五公里的海珠酒店下了车,进了酒店,直上十九层,她漫步在十九层这个装帧豪华的酒店里,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走到一间房间门前时,她轻叩着房门,不久房门开了一线,一位女人,像是哭过,正抹着泪,问她找谁。
“是栗总吧?我是英菲尼迪、菲亚特华南地区代理,我们电话上通过话的,有兴趣咱们聊聊吗。”温澜道,没人注意到她替栗雅芳捡回了包,当然也更没人注意到她顺手牵了一张名片,对于生意人,是不会拒绝任何生意机会的。
门开了,栗雅芳勉强挤出点笑容欢迎同行,温澜微笑着,优雅地进门,回身把门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