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谈证据啊,我要结果,现在是让你找线索,找渠道,证据很重要吗?如果要证据,就轮不到你舒服了……谁不敢干,直接告诉他,郊区最远的大北庄派悳出所,卷铺盖自己去报到。”
余罪放着手机里的录音,车里诸人面面相觑,现在不敢质疑了。
这些天出格的厉害,抢卖小包的抢得都不好意思了,抢回来的钱截了一部分全给私下分了,干得爽是爽吧,就是心虚,众人不止一次询问余罪究竟是不是省厅的内线任务了,余罪一直拿不出像样的说服东西,卡在今天这儿,老许的电话成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了。
“应该是真的,如果禁毒局要有什么动作的话,外围的这些事借其他警种的手,有可能。”豆晓波是行内人,表示理解,不是所有的警务按部就班都能办的,有时候需要突破规则,而禁毒无疑是突破规则最多的一个行业。
“要是老许背后给咱们扛着,还怕个鸟?抢银行老子都敢。”熊剑飞没异议了。
这几位脑子都不算太歼,鼠标转悠着豆豆眼,在思忖着得失,以他对老许的了解,肯定又要让自己这帮人干脏事了,可也奇了,这脏事一般都是特勤干,一般都是冒名干,那能像这样打个警悳察的旗号胡干,不过当他看到余罪时,又似乎明白了。
这位从来就没干净过,干这事肯定轻车熟路。
余罪又一摁,许平秋的最后一句话出来了:“什么玩意,雇一帮协警都比你们强……”
卡嚓停了,看众人受刺激了,余罪装着手机道:“听明白了吧,上面还嫌咱们动作太温柔了……你们别给我提要求了,天天发钱的活还不满意,我就没办法了,不是听领悳导的话么?不想干,直接去在大北庄派悳出所报到。
没人说话了,沉默了片刻,余罪一摆手:“走,干票大点……”
车引擎吼起的一刹那,满车警员两眼放光,兽血继续沸腾了……
午后一时,在湿地森林公园,豆晓波摄下了一位男子悄悄把手里的东西贴在公园长椅下面的镜头,这是白大勇钓出来的人,一个短信加汇款,对方很守时守约地把东西送到了。
不过相当于把自己也送到了,出公园门,便被熊剑飞勒着脖子,塞进了车里,一车训练有素的害虫整人那不是盖的,拧鼻子的,掰手指的,还有拳指直戳软肋的,折腾得那小伙直求饶,车走没几公里,这位送货的马仔便吃不住劲了,交待了藏毒的地方,就在家里,不过只有不到十克,又搁家里折腾了一个小时,被湿漉漉地从卫生间里拎出来的时候,终于知道了这一路的上家,姓赵,名明辉。
下楼的时候,信息已经反查出来了,赵明辉,男,27岁,经营着一家啤酒灌装批发部,有被派悳出所处理过的前科,酒后闹事,拘留罚款十五天。再一查明辉灌装,才发现这居然是位已经发迹的小富。
“错不了,二十几能发了财,不是靠爹,就是靠胡来。”余罪拿着PDA定了。
“这样的人身上可不会留着什么证据,他根本不沾毒,遥控指挥啊。”豆晓波提醒着。
“一毛钱没有的穷逼难对付,有家有业的,好整。”鼠标道。
“别太过了啊,整错了咱可受不了。”孙羿稍显紧张,现在已经不是蒙着头打架,打完就跑的身份了
“错了余副局长负责。”熊剑飞呲笑着。
边讨论边往目的地驶去,亏得孙羿这么个奇葩司机,超车、闯红灯,堵急了就蹿上人行道了,不到十分钟驶到了北站,根据被抓送货人的交待,很快在同乐苑小区的出租门面房里,找到了标识着“明辉灌装”的牌子。
这种生意是夏秋旺季,冬春闲适,满铺子放得都是杂啤的桶子,估计是淡季的原因,店里还做着副食烟酒批发的生意,门口转悠了二十分钟,拍到了一名出入的男子,分头、八字胡,瘦个子,颇有歼商气质,那咬同伙的嫌疑人点了点:就是他。
“走。”余罪下了车,整整警悳服。
带着这一队人直进店里,一进门一摆手,人给赶走了,刷一声,把卷闸门给放下了,惊得目瞪口呆的小营业员急着大喊,楼上蹬蹬蹬奔下来了老板吼着:“咋回事?”
“赵明辉,犯事了,跟我们走吧。”余罪轻描淡写地道。
赵明辉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下来,一转身就想跑,不过马上省悟过来了,尴尬地笑了:“咋…咋回事?”
“警悳察问你,还是你问警悳察啊?”余罪黑着脸道。
僵着了,余罪判断的正确,这种人他不敢跑,丢不下偌大的生意;正确判断之后就是难点所在了,他之所以不跑,甚至不怎么害怕,那估计这里就应该查不到什么了。
判断依然是正确的,赵明辉仅仅是一刹那失态,赶紧地跑下来,叫着服务员拆了句软中华,给敬烟,不客气,几位警悳察都抽上了;然后赵明辉见领头的警悳察好说话,又往身边凑着,这手法呐肯定是千锤百练的,转眼居然把东西塞余罪口袋里了。
“这是多少?”余罪拿出来了,一小摞,一两千的样子。
“呵呵,给兄弟们点烟钱,甭客气。”赵明辉愣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当面就要问多少。
“你这简直是打发城管啊,还是临时工的水平……上来,有事给你说道说道。”余罪拿着钱训了一通,然后把钱不客气装起来,背着手,上楼,赵明辉老老实实地跟着上去了。
上面是休息的地方,一个麻将桌,余罪不客气地,直接轰走了另外三位麻友,坐在麻将桌边上,瞅着这乱七八糟的地方,看这样应该不是个什么大户。应该是玩票姓质的。
可也不小,最起码这摊子没有十几万撑不起门面来,而且灌装生意的人脉交往很广,正适合做类似送小包的货。
“警悳察同志……能问下……什么,什么事吗?”赵明辉老老实实站在面前,不时地紧张地看一眼他身上虎视眈眈的熊剑飞。
“这是我的证件,开发区分局副局长,庄子河刑悳警队队长,余罪……你犯事了啊。”余罪慢条斯理地亮明了身份。
“犯…犯什么事了?什么时候犯了,我门都没出。”赵明辉紧张兮兮问。
“犯……”余罪眼一斜,直道着:“刚才犯的,你往我身上塞钱,试图收买国家公务人员,人证物证俱在啊。”
说着把那一摞子钱扔出来了,哎哟,把赵明辉气得差点吐血,这不没事找刺激么。
当然在余罪看来,这更多的是一种心虚的表现,真是要找茬的,有俩钱就打发了,商人惯用的伎俩。
“那我……我承认错误,我……”赵明辉看余罪眼光不善,想去收回来,又不敢收了。余罪一欠身道:“收回来也晚了……这一条罪,第二条罪你知道么?”
“还有?”赵明辉愣了。
“贩毒。”余罪一瞪凶眼,吐了两个字。
赵明辉一哆嗦,又想跑,一扭头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铐上吧。”余罪淡淡地道。熊剑飞一拍肩膀,一拧胳膊,麻利无比的铐起来了,摁在麻将台上,这时候赵明辉可装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贩毒,我没犯罪……我要告诉你们去ˇ
“别喊了,你喊破吼咙也没人救你的……坐下,我给你上一课,让你认识一下你的罪行。”余罪说着,拔着手机,咦,奇怪了,声音居然从赵明辉的身上传出来了,赵明辉一听短信的声音,知道怎么回事,冷汗涔涔,咬牙切齿地,表情一片灰暗。
那是要货的电话,余罪从赵明辉身上搜出来了,翻看着短信,删得很干净,不可能留下什么。
“这就是了。”余罪开始给他讲了,白大勇卖小包,捎带把他也卖了,中午那个要货短信是白大勇的手机发的,派去送货的把你也送给我们,联系方式、指认,是你没错吧?懂不懂这叫完整的证据链,你想溜都不可能啊。
没有,我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根本没贩过毒,毒品长什么样我都没见……你们说我贩毒,有证据
赵明辉梗着脖子在一口否认,准备拼死顽抗了。
“这个样子咱们就没法谈了,鉴于证据这么难找,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们……我也不费劲,自己带的有。”余罪说着,手伸手兜里一甩。
啪一声,吓得赵明辉差点闭过气去,一塑料袋,各色的街头小包,那个叠包的方式他太熟悉,叠成一个菱形,行内叫“棺材包”。
“明跟你说,这几十克往你家里这犄角旮旯塞上,过一会儿我叫大队警悳察来搜捕一下,一搜出来,立马定罪,齐活了……开始,老子亲自塞。”余罪起身了,吓得赵明辉一个趔趄几乎趴地上了,抱着余罪的腿吼着:“爷啊爷啊,这可使不得,我和你无冤无仇滴,你不能把我往死里坑啊。”
“少尼马装孙子,这年头就是人坑人,不坑你点我坑谁去?反正你也不是好鸟,坑你老子没心理负担。”余罪踢了一脚,人被熊剑飞摁住了,他恐吓了一句:“老实点,贩这么毒,当场击毙都够了。”
“哎哟,我的爷呐,大哥,大哥,别这样,我求你们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这么坑我一把,我这辈子可都完了……”赵明辉不迭地求着。
“又说瞎话,你根本没结婚。”余罪回头瞪眼道。
“马上就结了,女朋友都怀上了。”赵明辉紧张地道。
“哦,挺可怜的。”余罪一踌蹰,蹲下来了,赵明辉以为事情有转机的时候,余罪又补充着:“怀上打掉不就行了,你进去了,还发愁没人上你的妞呀?”
哦哟,把赵明辉刺激得浑身发抖,五内若焚,余罪拍拍他的脸不屑地道着:“你有种,不说不认,好,我就做个铁案,有指证,有证据,看你怎么翻……六十多克,认清楚我,等你有机会出来报仇,十来年后了……我想想,放哪儿呢?是放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还是撬块地砖,要不天花板上。”
余罪说着,四下打量着,像在犹豫,又把麻将桌上钱塞兜里了。赵明辉冷汗出过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他惊恐地看着余罪,这个小动作提醒他了,轻声问着:“大哥,放我一马,我给您钱。”
“啧,早说嘛,非让我给你来这一手。”余罪道,转眼笑了,一摆手:“坐下坐下。”
赵明辉长舒了一口气,熊剑飞却是刹时明白了,这家伙,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毒贩,尽管他肯定不承
“好吧,换个话题,准备给多少?”余罪脸一笑,笑吟吟地,似乎没有之前的事了。
“十……十万?”赵明辉咬咬牙。
“把你送进去,十万块捞不出来啊。”余罪嫌少了。
“那二……我没那么多啊。”赵明辉又开始肉疼了。
“那你有多少?”余罪问,像做生意。
“不够二十万了,十六万。”赵明辉苦着脸道。
“好吧,有多少算多少……我不嫌少,给你半个小时,我拿不到钱,大队警悳察就来,你想办法。”余罪阴森森道,惊得赵明辉打了个寒战。
这些人果真有办法,特别是火烧屁眼的时候更有办法,就几个电话联系着,钱是刷刷往余罪给的账户里打,不过半个小时,凑了十六万。
余罪接听着手机银行的回报,乐了,向赵明辉一竖大拇指道:“都说你明哥信誉好,看来是真的,不是假的。”
“那是,那是……大哥有什么需要您吭声,我尽力办到。”赵明辉好容易松了一口气,警悳察只要敢收钱,那就没什么害怕的了。他抬抬头,示意着余罪:“大哥,这个……”
“哦,还有件事……别急。”余罪一凑身道:“赵明辉,要不再给我说上几家供货的?别说你不知道啊,那样后果很严重的。”
“啊,还能这样?”赵明辉一下子气得快哭了。
“怎么不能这样,我提醒你啊,不听话,你先前花的十六万可就打水漂了,你可是打到别人账户上了,又不是我的名字,没证据我完全可以不承认,这招跟你们学的。”余罪翻着白眼。
气得赵明辉苦水泛进嘴里了,他喃喃地求着:“大哥,别这样……我就捎带弄了点,那差不多是全部身家了。全给您了。”
“所以呀,没朝你再要钱了,你给我指几个人,我找他们去啊。”余罪道。
“我不敢呐。”赵明辉一呲嘴,真哭了。
“你不敢,我敢啊,不过你要不说,我只能弄你了,坐好。”余罪一瞪眼,一指,凶巴巴地训起来:“你个蠢物,现在还没明白啊,本来我都不觉得你是贩毒的,你这么一说,不是贩毒的都不可能。捎带弄了点,对吧?弄了几回?几百克总有的吧?要不换个地方说,前面给的钱我可不认啊。”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赵明辉委曲了,哀求着,这算是没有希望了,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这些人不把那一大包栽赃到他身上,就已经很满足了,想说时他又犹豫地问:“大哥,要说了,我这小命怕不保啊。”
这是个新手,不是老炮,胆虚,需要鼓励胜过恐吓。
一念至此,余罪一挥手:“放了他。”
熊剑飞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照着余罪的吩附办了,接下来余罪又命令着:“全部撤走。”
说着就走了,余罪看着惊魂未定的赵明辉,拍着巴掌不耐烦地解释道:“这下该放心了吧?难道你还不明白?兄弟们不是抓人来了,是抓钱来。”
“哦。你们是……”赵明辉果然明白了,“黑警悳察”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黑成这样也行啊,赵明辉看着余罪,像看外星来的警悳察一样。
“怀疑是吧?老子警号在这儿,不信你去查。”余罪吸吸鼻子,很痞气地问着:“没其他意思,指几个人,兄弟找他要点钱去,这和警务没什么关系,他们和你一样,我朝他们要,他们还不敢不给……”
哦,这个放心了,要特么黑吃黑,道上人就容易接受多了,碰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了,正要说时,余罪提醒着:“……别骗我啊,敢骗我,你这钱照样白花,回头我保证你出现在通缉令上……很简单啊,告诉我去找谁,我们就不找你了。”
赵明辉看着余罪痞气的样子,看着他连麻将台的两千块也不放过,他估计是不会放过他了,细忖这不是蹲大狱要命的事,一咬牙,小声说了。
果真是抓钱来了,人家听到就走了,过了好久赵明辉才反应过了,悄悄蹙着脚下楼,小区里人来人往已经恢复正常了,那些人早去得没影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危险过去了,心痛又来了,想想这数年辛苦,一朝全没了,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不多久,店面上贴了张“此房转租”的字样,关门了………
有时候奇怪的事很多,比如这个赵明辉被敲诈走十六万,居然闷声不吭,就这么没事了。
原本有点担心的兄弟们渐渐地放开手脚了,从吸食人员、以贩养吸的人员、提供小包生意的掮客,直联到了上一层,三天连续不断的上门讹诈,或是商人、或是无业、或是小老板的这些中间客个个被吓得心惊肉跳,老老实实的给这几个“黑警悳察”一个劲地塞钱,最土豪的一家,被余罪、鼠标几人威风凛凛的警悳服诈着,啥证据没有,愣是给拿出二十万现金来。
直接的后果是,把特勤处任红城吓得失眠了,工作推进已经相当快了,嫌疑人员十天捋出来了五十多个人,一多半有前科,可就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没证据也罢了,可一直来钱,这毒资不算毒资、罚没不算罚没,几个害虫已经累积到二百多万了,还在不断地进账。
他估算了一下,这雪球滚的速度相当惊人,前一周是几千几万进账,这几天都是十几万二十万进账,尽管他知道但凡有嫌疑人的都不会怎么干净,可现在问题是,“讹”回的这些钱,也不干净呐。
坐不住了,看看时间,他还是忍不住拔许副厅长的电话了,电话上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老许,再不敢这么下去了……这已经要回二百多万来了,这么烫手的钱,你放特勤处将来我都说不清呐?……啊?你就在总队楼下。好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老任算是吃不住劲了,起身开着门,恭迎着许平秋,老许可是笑吟吟来的,情况一讲,担心一说,许副厅长不满意了,埋怨着道:“你这人啊,就是小心过度,治重症得下猛药,办大悳事得用狠人,五原禁毒工作之所以出这样的问题,那是积弊已久了,不打破格局,你怎么开展下一步工作。”
他看着已经建起来的嫌疑人关系树,囊括了五六十人,从卖小包的么做分销的都有,是根据能讹到的钱数量分的类,从某种层面讲,应该相当准确的。
“这样不行啊,稍有点差池,不管是媒体曝出来了、还是有人反映到上级了,更或者他们真误打误撞打到源头了,都是非常危险的。”任红城苦口婆心劝着,小心了一辈子,就手下的特勤都没敢这么出格啊
“一笔一笔记清楚就行了,只要没进自己口袋,你怕什么?”许平秋不屑道。
“你还没理解我,我肯定没有装自己口袋的胆量,就怕你用的这几位,肯定也不会有不往自己口袋装的觉悟啊,这么干下去,那可是培养黑警悳察啊。反受其害的如果是咱们自己怎么办?”任红城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培养一批黑警悳察,最起码我还能随时收拾了这几位,可在眼线之外的黑警悳察,我就没办法了……先别说丧气的话,你手里的特勤怎么样?他们有什么发现?”许平秋眼线从墙上的关系树上收回来了,直问着。
老任摇摇头,解释道:“他们有各自的身份,这个非专业领域,不是那么好渗透的,6号有点消息,也仅仅是能接触一些高端的吸食人群。”
“把消息给余罪……既然你的方式不行,就听我的。你看啊,站到一定的高度看,他们已经动了五十多个人,以贩养吸和封小包的,从这些人身上已经能搜刮出两百多万来,你说会有什么影响?”许平秋问
“快有人瞄着他们打黑枪了。”任红城不阴不阳地道了句,这也是危险的一个层次。
“那个我不关心,敢点这个火悳药桶,有些事反而好办了。”许平秋咬牙切齿地道,那些人深藏在幕后,不怕他们胡来,就怕人家不露形色啊,他问着:“我是指对市场有什么影响。”
“杯水车薪,近一千万人口的大市,常年吸食的人员有数千,贩毒者也懂养市场这个道理,吸食人员也不傻,多少都有点存货,即便有反应,也没那么快。”任红城道。
“那就再加把火。走,陪我去趟禁毒局,让老万和清淮组织几次扫毒行动,扫扫尾货……余罪嘛,通知他把打击面再扩大一点,放开手干,最好切断中间供应环节,让这个市场断层,吸食者手里缺货,而他们又无法出货,先困住他们,否则他们藏头缩尾的,还真不好找……”许平秋不容分说,拉着老任,直驱禁毒局。
或许真是急了,当夜各级非禁毒警务单位都接到协查行动的通知,要求配合禁毒局下属的各大队清扫辖区宾馆、酒店、娱乐场所,一夜席卷狂沙,依然是黄赌毒屡禁不绝,重点在吸食人员,全市缴获的各类毒品和吸食工具若干,对市场又是一个较大的震动。
临检像过筛子一样,连续三天,下午查、晚上查、午夜也查,查得娱乐场所那叫一个叫苦不迭,正常查也罢了,还有暗查,不少场所的老板在这几曰中认识了一位神通广大的警悳察,据说是开发区局的副局长,后台相当硬,有位娱乐场所涉毒被封,出了多少钱,第二天居然就开门了。
还有传得更邪乎的,几个明显涉毒的,居然被他放出来了,后来才知道他在里面暗示这些人,这些人也聪明,赶紧通知外面的,两厢一配合,就真出来了。
一时间开发区分局这位警星,名声真叫一个大噪,跨区的都有些小老板想结识他了,真不是吹牛,这是开发区两家洗浴中心老板说的,余警官只要出面啊,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他一准给你摆平。
不过无缘结识余警官的人就比较惨了,又过数曰,余罪的队伍里增加了庄子河刑悳警队不少人,摸排到嫌疑人上百了,越来越庞大的黑金,被他以特殊的手段汇聚到手里,又带来了一个更直接的后果:
每天很多娱乐场所、宾馆酒店,都有打着哈欠,鼻涕眼泪齐流的可怜虫在转悠。对话经常是这样一句:一位可怜巴巴地问:有货吗,给来口。另一位更可怜地道:断两天了,我就靠大力水凑和着。
然后两人相视皆苦,就差相拥而泣了。没办法呀,市场上常见的K粉,涨到了两百八一包;摇头丸四百块钱一粒,翻了两番,据说查得太严,就这个价都不好买到。至于更嗨的冰啦、神仙水啦、麻悳古啦,已经快特么断货了,平时一拔电话就有人送的货,嗨哟,邪了,有些放着钱不敢挣,直说没货;还有些更邪了,直接就电话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