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原来他就是慕云潇。没想到居然长得这么好看。嗯,有权有势相貌又好,怪不得连唐晋媗这样的郡主也不入他眼。慕云潇视线淡漠地向这边一扫而过,继续望向湖心。仿佛杜小曼这行人不过是菜市场的一堆普通的胡萝卜。喂,就算要休了,唐晋媗好歹还是你的正夫人吧,有必要用这种态度么!对付摆死架子的人就只能也摆一摆架子了。杜小曼将视线从慕云潇身上轻描淡写地收回来,继续向前走。还在福着身子丫鬟们愣了一愣,匆匆说了一句:“奴婢们先行一步,王爷恕罪。”疾步追上杜小曼。再走了两三分钟后,楼阁终于近在眼前。淡紫的轻纱在风中曼妙地舒展,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杜小曼情不自禁地说:“好香啊。”粉衣侍女轻声道:“回夫人,因为月泠居前的这段回廊和那边的水榭都是用檀香木搭成的,所以这里从来不熏香,天然就会有香味呢。”说话的时候悄悄看杜小曼的脸色,神色有些怯怯的。哇,檀香木……杜小曼压抑住自己蠢蠢欲动想摸摸柱子的念头,装出和蔼的微笑点了点头,真心地说:“香味闻起来很舒服,这里确实很漂亮呢。”小丫鬟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夫人∼∼”正在此时,清风中,忽然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多谢姐姐夸奖,姐姐谬赞了。”这个声音十分轻软,十分优美,正像风中舒展的轻纱一样,绕入耳中,婉转地扣住了心弦。杜小曼向声音的方向看。只见一袭紫色的衫裙袅袅从房门中走出,像一朵紫云从九天碧霄上轻轻落下,清丽绝伦的面庞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杜小曼第一次知道,倾城倾国的美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这个少女确实是阮紫霁的话,唐晋媗输得确实有点理由。眼前的女子的容貌没有半点瑕疵,通身更带着种清雅脱俗的韵味,举手投足的气质更是难描难画。杜小曼悲痛地承认,虽然唐晋媗长得也挺漂亮,但是和阮紫霁一比,如果阮紫霁是月夜下荷塘中的白色睡莲,唐晋媗只能算是一朵随处可见的月季花。紫衣女子在杜小曼面前盈盈敛身:“冒昧相约,承蒙姐姐不弃纡尊前来,紫霁好生感激。”杜小曼连忙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哪里,紫霁妹妹你太客气了。你设宴请我,是我要谢谢你才对。”阮紫霁柔声说:“媗姐姐肯称呼紫霁为妹妹?那就是媗姐姐你宽宏大量,已宽恕妹妹昨日的过失了?”她粲然一笑,微微露出洁白的贝齿,望向杜小曼身后,“潇郎,媗姐姐已经宽恕了紫霁的过失,昨日之事就当未曾发生过,好不好?”杜小曼诧异地转过脸去,原来慕云潇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不远处。就在此时,阮紫霁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好不好,媗姐姐?”呃……杜小曼一时之间懵住了,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眼前阮紫霁的笑脸像清晨的露珠一般清透晶莹,难道她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坏?杜小曼的心中微微有点动摇,但是阮紫霁方才说过的一个词忽然跳进杜小曼的脑海。“潇郎”。据杜小曼所知,阮紫霁虽然已与慕云潇有了那种关系,但目前的身份仍然只是慕云潇的表妹而已。刚才的那一声潇郎,是古代的女人称呼自己的爱人才会用的词吧,这就是说,这个阮紫霁还是在变相地向唐晋媗示威了?嘞,还装得那么神仙姐姐,这个女人果然厉害!杜小曼只管想着,慕云潇并未做答,阮紫霁又轻轻唤了一声:“潇郎……”杜小曼立刻打起精神,向慕云潇望去,慕云潇微微皱起了眉头,终于开了尊口道:“昨日之事,错并不在紫儿,你又何须道歉?”他瞧了瞧杜小曼,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立刻移开目光,冷硬地说:“并非本王偏袒紫儿,昨日的确是你因妒生事,本王本想依照七出之律将你休了,但你毕竟是圣上赐婚与本王的夫人,你父与本王亦同殿为臣,本王此时便再给你个机会,你若向紫儿赔罪,承认昨日之过,本王就暂不追究此事。”杜小曼将手从阮紫霁手中抽回慢慢扯出一抹笑容:“多谢王爷宽宏大量,暂不追究此事,赏脸让我这个挂名夫人继续做下去。真是给我面子了。不知道王爷要我怎么向你心爱的紫霁姑娘赔罪呢?是敬茶下跪,还是点香磕头啊?”她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走一步,走到离慕云潇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忽地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你、做、梦!”慕云潇的脸色陡然变得阴寒,绿琉急急在她身后喊:“郡主!”杜小曼直视慕云潇的脸,继续道:“昨天的事情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错,你爱下休书就下吧,你不下休书休我,我还想下休书休你呢。你这种男人,除了生一副好皮囊又有权有势外,一无是处。而且你别乱扣帽子,说什么我在嫉妒你的紫霁姑娘,嫉妒这种东西呢,是要有爱情存在的。我爱你?别开玩笑了!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我唐晋媗的相公!你也别写休书那么麻烦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讲清楚,从此时此刻起,你和我再没有夫妻关系。我、把你——休了!”尾音落地后,四周一片寂静。从绿琉到小丫鬟再到阮紫霁……好像都石化了……果然休夫这种事情在古代是空前绝后的。那个慕云潇的脸冷到足可以冻死企鹅了,漆黑的瞳孔中射出冰冷摄人的光芒,如果这个光芒化成红外线,杜小曼觉得自己早就变成一股青烟了。杜小曼语气轻松地道:“其实这样呢,对你我都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立刻搬出你的王府。王爷你以后爱娶紫霁姑娘就娶紫霁姑娘,爱娶红云姑娘就娶红云姑娘,祝你和真心爱的人白头偕老吧”转头向着身后石化的几人道,“绿琉,碧璃,我们走。”碧璃呆愣愣地站着,绿琉僵着的身子动了动,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王爷,郡主她是一时迷了心窍才说出那种话的,求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头在地面上磕得砰砰做响。搞什么啊!杜小曼快步走过去,一把扯住绿琉:“你做什么!快起来!”她越扯,绿琉磕得越起劲,反扯住杜小曼的衣襟:“郡主,你一定是神迷心窍才会这样做的是不是,郡主郡主,你快收回刚才说的话吧∼∼”这一番哭天抢地,隐隐有狗血连续剧的架势,杜小曼太阳穴隐隐作痛,无奈看了看苍天,向慕云潇摊了摊手:“喂,我刚才的话绝对是神智清醒头脑清楚才说的啊!她……说的你千万别听。”慕云潇的神情已经寒到突破人类的极限,缓声道:“方才唐郡主一番话惊天动地,令本王钦佩不已。郡主既然说要休了本王,又说本王一无是处。不如将本王的罪行一一列举,本王也好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