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逆风记

作者:荆柯守



    这种陶醉的神色是如此可怕,比狰狞的表情更加使人毛骨悚然。

    黑川庆德收回了自己眼光,看见了他们的心灵的动摇,他忍不住冷笑,还没有完呢,在他身体内的黑暗力量还没有正式使用出来呢。

    但是黑川庆德喜欢将力量、技巧和智慧融和,这是几世来获得的经验,已经成为他的某种本能,比如刚才,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强行杀人,但是他还是使用了计谋,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举重若轻的达到目的,才是真正的力量之道。

    但是他们毕竟是武士,对于黑川庆德的震撼迅速被他们压下,只见和兵卫一咬牙,缓慢和其他人依照某个方法围了上去,他们已经采取了某种默契的战法,可以将对黑川庆德的压力扩大几倍。

    黑川庆德回顾四周,他对于他们的战法的了解也很多,这就是此地的剑法的特点,各倾全力,雷霆万钧,在几招甚至一刀之内,见生死分晓。

    这样,许多迷惑的手段都不能够使用了,他冷笑,那就来吧,自己可不是只凭计谋的人,他双手握刀,眼神中寒光凌厉。

    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旁边的猎人看来,这情景好象是四只狼包围着一只狮子,他抚摩着自己脸上的伤口,突然之间有了个主意,这个主意不是突然之间有的,而是长久埋在心里的欲望驱使的,不然他也不会救助黑川庆德了。

    他将自己的弓拿了下来,就从猎物上取下一支箭来,原来的箭已经被武士取走了,但是在猎物的尸体上,还有一支。

    背对着他的三个武士没有发觉他的动作,但是一个和猎人对面的武士发现了。他张口欲叫,就在这个时候,黑川庆德敏锐的发觉了战机。

    在彼此的牵引之下,弓箭射出和刀剑交锋几乎是同时发动。

    一瞬间的交锋,火星和鲜血喷溅,黑川庆德稍微后退,四个武士就倒了下去,其中和兵卫的伤口在右胸,一时间还没有死,他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黑川庆德没有理会,或者原来的黑川庆德会上去听他的遗言,因为他是黑川庆德的从小长大的同伴。但是现在的黑川庆德,只是冷笑着看着他,看着他痛苦的挣扎,并且露出了死不瞑目的表情,吐出了最后一口混杂着鲜血的气。

    临死的野兽是危险的,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

    黑川庆德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上面的衣服上的领头有个刀痕,没有划破皮肉,但是还是很危险,因为不远处就是他的大动脉。

    这就是和兵卫给予他的威胁。

    他的眼光浏览到其中一个武士的身体上,那箭正确的射穿了这个武士的心脏,外面只露出粗拙的箭羽。

    很准很狠,力量也很大,在一瞬间就夺取了他的生命。

    他的眼光转移到了这个猎人的身上,这个猎人有许多和平常百姓(贱民)不同的地方,他冰冷的视线凝聚到他的身上。

    在他的目光之下,猎人感觉到了黑川庆德虽然年轻,竟然有了一种不可说而又无法质疑的大威严的存在。他稍微避缩了一下,就立刻抬起头来,对他说:‘我的父亲是个武士,我是武士的后代,我愿意追随你,请你收留。‘

    说完,他就跪在地上。

    虽然如此,他仍旧感觉到黑川庆德的那种压迫感有增无减的刺在他的背上。只是短暂的一会儿,他就感觉到冷汗渗透出来。

    ‘……好,你的心情,我已经明白,从此你就是我的家臣了。‘黑川庆德说:‘你救了我的性命,你以后就跟着我姓黑川吧,就叫介家。‘

    ‘……是!‘他跪在地上,说:‘属下黑川介家拜见主公。‘说完,他恭敬的向黑川庆德行礼,这是君臣之礼,黑川庆德毫无躲闪的接受了。

    ‘那就起来吧!‘

    ‘是!主公。‘猎人,哦,现在已经是黑川介家,他站了起来。

    黑川庆德环照四周,他说:‘从他们的衣服上,换件武士的衣服,把他们身体上的钱和其他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把他们埋了。‘

    ‘是!‘黑川介家大喜,他已经注意到了,有几个武士,身上肯定有钱,他还以为黑川庆德会为了武士的庄严而将他们连东西都埋了呢,想不到他如此干脆。

    他虽然是武士的后代,而且孜孜不倦的想重新成为武士,但是贫苦的生活,早就已经将他的所谓武士品格抛到了许多里外了。

    他兴致勃勃的跑过去,就将他们的衣服剥了下来,将他们的剑取了下来,至于他们的口袋,他更加是不放过,果然,他摸到了钱袋,特别是那个森木岭尾的钱袋一打开,他的眼睛都亮了。

    里面,竟然有黄金。

    黑川庆德有兴趣的看见他只咽口水的模样,但是黑川介家显然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连忙将它系好,连其他钱袋,都送到了黑川庆德的面前。

    黑川庆德随手将森木岭尾的钱袋拿了下来,对于其他的钱袋,他说:‘就赐给你好了。‘

    ‘是!多谢主公的赐予。‘黑川介家说。他喜滋滋的将它们都收起来,虽然黑川庆德拿走了那个最大的,但是主公本来就是拿大份的,他倒能够想通这个道理,何况,其他的几个钱袋,合并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看见他这个模样,黑川庆德突然想起了以前那十几个尸体,肯定他已经洗劫过了,他想到了那个森木家的小姐的尸体,这个家伙没有对她作什么吧。

    但是他没有问,他知道,为以前的所作所为而发怒是没有意义的。

    他走了几步,看见了地上那染上了血的那个他母亲的布锦,他停住了脚步,弯腰把他拣了起来,然后他沉稳的吩咐:‘快把他们处理掉,还有,将这个处理好。‘他指了指那个黑川介家被打还是背着走的猎物。

    ‘是!主公,您去休息,一切由我来办。‘他殷勤的说,将门大开,一开门,就看见了脸色苍白,还在不断呕吐的妹子。

    显然,她看见了他们杀戮的场面。

    她脸色苍白的后退,显然不能够接受杀戮之后还显示得若无其事的黑川庆德和喜滋滋的搜刮死者财物的哥哥。

    黑川介家有些发怒,他认为自己妹子在主公面前丢了脸,他怒骂:‘吐什么吐?还不快收拾,主公还要休息呢。‘

    幸亏他很是疼爱这个妹子,才没有朝她的脸上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