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们所知并不是很多,但是他们的影响很大,不单是本愿寺,其实是佛教在对于各藩的影响,许多人都是他们的信徒。”他顿了顿,敏感的问:“难道说,越中会有一向宗的力量介入?”
“不要说越中,就是在我们的飞弹,也有他们的力量介入,就看他们的介入的程度有多深而已。”黑川庆德露出一丝冷笑:“根据我的情报,加贺的本愿寺,已经把手深到了越中了。”
“啊,主公你的意思是?”
“一向宗的强力介入,把越中的水搞混了,也许我攻略越中时,会遇到一般人想象不到的麻烦呢!”
黑川庆德曲了一指“这是越中本土势力!”
又曲了一指:“能登好象也不安分。”
再曲一指:“这是一向宗。”
黑川庆德望着这三指,突然之间吃吃笑了起来:“良次,这次越中之战,也许会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发生。”
看着黑川庆德的笑容,熟悉他的易木良次却不由流着冷汗,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露出惊恐的表情来。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早点休息,明天就会有一场好戏看呢!”黑川庆德好象已经把自己的话说完了。
“是,那我就下去了。”虽然退了下去,不过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难道主公是想……!”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恶寒。
“樱子,你在吗?”
“在!”
随着黑川庆德声音,门拉开了,一个少女出现在他的身后。她自然是百里樱子,是伊贺和黑川的桥梁,已经默默的跟了黑川庆德二年了,并且作了不少事情。
“那些和尚在干什么?有没有准备好了武器?”黑川庆德问。
“忍者报告,他们准备了二百把刀,三十把铁炮。”
“哼,哼!果然如此,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他们联系的信偷出来,明天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处置他们。”
“是!”
“不不,如果偷不到也无所谓!”黑川庆德想了想:“那你就自己写一封好了,把信放在他的床上,反正我认为他是叛逆,他就是叛逆。”
“是!”
发出了命令,黑川庆德也不再理会樱子了,他自己一人看着操场上的士兵,一种念头转了上来。
在黑川庆德的计划中,并没有现在就和一向宗作战的计划,因为一向宗与其是是一种组织,不如说是一种宗教。
事实上,它也的确是宗教,而宗教的特点,黑川庆德再了解也不过了。
在海上,黑川庆德就曾经苦心的经营过宗教,在黑川庆德自己来看,所谓的宗教,无一都是奴化教育。
以一种神圣的东西,以一种光辉的前景来诱惑人,要求人们为这神圣的前景作出牺牲,并且又以一种可怕的惩罚来吓唬不信或者不虔诚的人。
对于修炼者来说,宗教是一种走错了道路的旁门――事实上它不可能带来超越。但是宗教作为一种洗脑的手段,实在太有力量了,世界上没有一种东西能够像宗教一样使信徒狂热到抛弃一切。
在虔诚的信徒心中,这个世界无论是刀剑还好,还是金钱和权力也好,都比不上宗教中所崇拜的神。
为了神,他们可以抛弃亲情、抛弃道德,抛弃生死,他们眼睛看见的,是神想让他们看见的,他们耳朵听见的,是神让他们听见的。
事实上,就算是错误摆在面前,他们也不会承认。他们会说:“神的正义和人不同,神的用意人不会了解。”
而虽然挂着佛的名义,但是既然已经变成了一种宗教,那一向宗自然也有着宗教的特点。
突然之间,黑川庆德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漫山遍野的一向一揆宗信徒,他们拿着木棍和农具,就这样向全副武装的军队扑了上来。
他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密密麻麻的冲上来,并且高喊着神佛的名字。无论是弓箭,还是铁炮,甚至自己亲人的死亡都不能使他们后退,甚至连平时最怯弱的女人和小孩都一样。
就算铁炮和弓箭穿过了她们的胸膛,也看不见任何对于死亡的畏惧,她们将带着徇道一样的表情死去。
就算手中的婴孩被箭射穿,母亲也不会为之中止冲锋的脚步,她们将用自己的牙齿,自己的手甲作为武器扑向士兵。
这无疑是十分可怕的景象,但是黑川庆德想到这里,却露出了噬血的笑意,想到能够放手杀着那些忘记了生死的信徒,想着铁炮和刀剑撕裂着他们的身体,想着血流满了大地,想着虔诚的信念被血和铁粉碎,他不由悠然神往。
不过,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士兵并没有自己那种毫不动摇的意志,事实上,他们面对那些手无寸铁而又悍不畏死的信徒,所感觉到的,是非人的巨大恐怖。
也许士兵在武器上远远超过了他们,但是在精神上,很少有人能够承受这恶梦一样的场景,他们会呕吐,会崩溃。
这就是他苦恼的事情。
但是,既然一向宗超过他的计划而先动手,黑川庆德也毫不畏惧,也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屠刀。
无论什么,只要障碍了他路,全部杀掉。
突然之间,一段鲜明的记忆从他的心中展开。
那是一个被杀前的男人,他毫不畏惧着断头台,用鄙视的目光看过来,并且说:“我们有千千万万的人,你杀的光吗?”
“是的,没有什么是杀不光的,就算千千万万的人也一样!”当时的他是这样的回答的,而现在,黑川庆德同样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对于他来说,整个世界中,没有可以动摇他的意志的存在。
就算是血和魂也一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