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没好气的说。
他想了想,道:“其实,庆次和那个武士打架,是因为那个人说主公对你另眼相看,说你肯定已经是——主公的人了,还说了你一些不堪的话,庆次自然忍不住就出手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是我的错,庆次的这次灾难又是因我而起,要是这次不能救他,我可真要以死谢罪了。
城墙的工地上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人在干活,工地上杂乱一片,我皱了皱眉,这种态度,怪不得这城墙修不好了。
我对良之说:“晚上你把所有的工头都叫来,我要请他们吃饭。”
良之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我,点点头,转身而去。
到了傍晚时分,所有的工头都到齐了,他们看我是个女人,自然更不把我放在眼里,随意的吃喝起来。
我只是笑了笑,说道:“这三天都要辛苦大家了,我这里就先干为尽,给大家鼓鼓气。”
他们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继续吃着。
酒过三旬,渐渐热闹起来,我朝良之打了个眼色。
良之点点头,他朝地上摔了一个碗,大家一愣,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不知道你们抱着什么想法来修筑城墙。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为了保护你们的家族、房子以及土地,这个城非修筑得坚固不可。如果城墙脆弱,一旦受敌军攻击而被攻陷,结果将如何呢?想想看,如果织田家灭亡了,城街、领土被敌军的铁蹄蹂躏,哭父叫母的孤儿,无处容身的老人,无力逃亡而惨被杀害的人……你们也必定上有父母,下有子女吧。你们忍心让家族遭受这种悲惨的境遇吗?当然不忍,那就得把本城修筑得有如铜墙铁壁,不论有几万大军来袭,都能屹立不动,稳如泰山。”我说了一大串,停了停,看见那些工头全都一个个都仔细倾听着。于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与其先盖好自己的房子,不如先把城池修筑好,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这一点我是不会计较的,但若因此而怠忽工事,那就大错特错了。城池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主公一个人的,而是全体百姓的。唇亡而齿寒,你们都懂这个道理吧。”
底下好一阵安静,我的心里也一阵紧张,如果他们不听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只见那些工头们忽然都站了起来,为首的一个朝我鞠了一躬道:“姑娘的话让我们如梦方醒,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三日内必定完成城墙。”
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今天?”
他们忙说:“现在我们就去赶工了。”
我如释重负,看来三天之内可以完成了,我看了一眼良之,他也看着我,脸上的神情不可捉摸,我拍了他一下,笑道:“你是不是现在很崇拜我?”
他扯了一下嘴角道:“你果然不是普通女子。”
又来了,我最怕就是听到这句话了。
城墙果然就如史书所说,三天后完成了。
信长来查验的时候一直臭着那张脸,眼里还有一丝不可置信。我看了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给他解决了这么大件事,他还臭着脸。
“好。”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
我跟着他回了房,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理我,他知道我想要问什么。但就是不作声,就这么过了半晌。
“你满意了,我说的我做到了,你呢?”我终于忍不住了。
他沉声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满意的呢。”
“那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我又开始火了。
“我织田信长向来言出必行。”他缓缓道。
我心中一喜,小次有救了。
“你这次倒是拼了命救他,真是忠心。”他有点没好气的说。
“那你什么时候放人?”我接着问。
“已经放了。”他脸色有点发青。“不过,他不能在我织田家呆下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算了,赶人是他的爱好。也好,庆次也不属于这里。
我转身就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又要做什么!”我喊道。
他也不说话,只是铁青着脸看着我,眼神象是要把我吃了,我好象没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吧。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低低的说了一句。
忽然,他一使劲,紧紧抱住了我。我用手推他,就如同蚂蚁撼山,“放开我,你个疯子!”生气时的女人会失去理智,我也口不择言了,他这次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轻轻说了声:“不许再动。”他的声音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我真的没有再动,放弃吧,再推也推不动。
他用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麻麻的,痒痒的,他没有作声,只是轻轻的摩挲着,我好象听到了他的一声轻叹,很轻,却好象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叹息,我的心没来由的轻轻颤了一下。
就这样,他静静的抱着我,两人无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放开了我。但是我仍旧没动。
他笑了笑,道:“怎么?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这么陶醉。”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得意。
“不是——那个——我脚麻了,动不了。”我嗫嚅着说。
你好象自作多情了噢……信长。
他的脸青了一下。
突然他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道:“那是不是要我抱你到房里?”
这句话比什么药都灵,我的神经一下子就活过来了,我赶紧退了几步,一直退到门边,道:“我先退下了。”
在我转身的时候,他轻轻的抛出一句话。“有时我就是个疯子。”
我的身子顿了顿,快步走了出去。
庆次真的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