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身白衣,戴一道头箍,箍上红光绿焰,百里外也能看见。飞轮忽左忽右,道者伸出食指,指了指华盖车,又点了点胸前的纹章。纹章上金光闪现,写了两行小字——
震旦交通司玉京副司
巡天士某某某
“喂!”申田田紧张起来,“他要干吗?我们什么都没做呀!”
巡天士很不耐烦,示意众人下车。夫妇二人只好下去,简怀鲁赔笑说:“长官……”话没说完,那人白眼珠一翻,叫声“驭车牌”。
简怀鲁悻悻拿出牌子,巡天士瞅了一眼,冷冷又问:“职业?”
“吹花郎!”
“车载人数?”
“六人!”
“最近修车时间?”
“九个月前!”
“进京理由?”
“送儿子考试!”
巡天士的嘴里连珠发炮,两眼盯着一面通灵镜,右手拈着符笔,刷刷刷写了一通,抬起头来,眸子冰冷:“牌上说你是玄武羽士,为什么不驭剑?”
“秃子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禁飞令?”巡天士一抬眉毛,“举起手来,我要查你们的飞行记录。”
“喂!”申田田跳了起来,“小伙子,你可别太过分!”简怀鲁一皱眉,按住妻子,摇了摇头。申田田狠狠咬着嘴唇,胸口不住起伏。
“对巡天士无礼……”巡天士一挥笔,“扣三分,罚十粒金,自行到猫鬼钱庄缴纳。”
申田田脸涨通红,拳头捏得咯崩作响。巡天士抬起头来:“怎么?还不举手?哼!再扣三分,你们明年都别想用车了。”
“没这回事!”简怀鲁高举双手,“我们都是斗廷的好公民!”申田田迟疑一下,咬了咬牙,也举起手来。方非呆在一边,瞧得无比气闷。
巡天士掏出一颗粒白珠子,绕着二人飞了一圈,看了看珠子,冷笑说:“算你们识相,遁光珠没亮!”
“早说了,我们都是斗廷的好公民!”
“少废话!”巡天士冲华盖车一指,“这辆车,不许进京!”
“为什么?”
“影响市容!”
“你……”申田田还没说话,又被丈夫扯住,吹花郎笑说:“长官,我们的车停哪儿好呢?”
巡天士一指西边:“那边有个驻车场,专收这些破烂货!”
“谁是破烂货……”申田田失声怒叫。巡天士冷冷瞥她一眼,举手扫过两人,“你们两个少给我添乱,哼,天狱的垃圾场,如今空得很呢!”说完呼地飞走。
“喂!”申田田挣脱丈夫,嘶声尖叫,“你没听见吗?他拐着弯儿骂我们是垃圾!”
简怀鲁摇头苦笑。申田田愤愤不平,跺脚大骂:“这个狗奴才,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两只牲口。混帐东西,他根本是来找茬,死酒鬼,你拉着我干吗?哼,依了我,一巴掌把他的眼珠子扇出来。”
“好了好了。”简怀鲁连连叹气,“看在玄武神的份上,你就消消气吧!”
申田田气得大声哼哼,可也别无他法,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向驻车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