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1,2,3

作者:凤歌



    巫史腾地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惊色。山烂石又叫:“太叔阳到底在哪儿?”

    阴暗星铁青了脸,一言不发,一个勤务怯生生地说:“因为查不出死因,送……送白虎厅去了!”

    “糟糕!”山烂石皱了皱眉头,“温明报的案?他人呢?”

    “我去叫他!”勤务转身要走,山烂石又叫:“慢着。”抽出符笔,刷刷刷在勤务的胸前写了几笔,笔锋一收,勤务的胸口出现淡淡的乌光。

    “邪灵辟异符?”乐当时微微动容,“你怀疑那个东西?”

    “如果真是那个东西,这道符也撑不了多久。”山烂石叮嘱勤务,“一有不对,马上叫我的名字!”

    勤务脸色苍白,点了点头,飞也似地跑了。

    屋内一片沉寂,众人都不说话。山烂石两眼微闭,反复抚摸着肚皮;巫史坐回椅子上,食指顶住下巴;乐当时却焦躁不安,背着手走来走去。

    方非盯着众人,茫然不解。这时脚步声响,那个勤务冲了进来,尖声道:“温明死了!”

    “在哪?”三个人同声高叫。

    “在天试院出口的假山后面!”

    “调出温明报案时的天眼符!”巫史嗓音艰涩。另一个勤务慌慌张张,在精囊里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一张符纸,丢入水晶瓶。一转眼,墙壁又亮了起来,画面上一道门户砰得被撞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连声大叫:“不好啦,死人啦,死人啦!”那人披头散发,方非却认出是昨天主持公道的温道师,想到他已经死去,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画面上,温明结结巴巴,诉说发现太叔阳死亡的经过。巫史皱着眉头瞧了一会儿,忽地旋风转身:“马上联系送尸体的虎探!”

    “这儿不能用通灵镜。”一个勤务说道。

    “那你亲自走一趟!”

    勤务匆匆去了,巫史又转向另一个勤务:“通报斗廷,全城戒严,另外,传我命令,虎探全体出动,送尸体的人可能已经死了,让他们先找尸体。”

    “戒严理由呢?”

    “哼!”巫史牙缝里迸出字儿来,“魔崽子进玉京了!”勤务一愣,转身就跑。

    “考试怎么办?”乐当时忍不住叫嚷。

    “我以为,”胖道师缓悠悠地说,“为了安全考量,今年的考试应该取消!”

    “没那个必要!”巫史一挥手,“这些魔崽子我还应付得了。”

    “哈!”山烂石摸了摸肚子,“我倒是忘了,巫家小姐和皇家少爷都在考试,如果取消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巫史瞪了他一眼,可惜再凌厉的目光,也戳不破那张厚皮。老胖子笑得更加气人,阴暗星底气不足,只好装聋作哑,掉头向乐当时说:“太叔阳和温明的死讯不要外泄,要不然,人心一乱,这场试也不用考了。”

    “如果再死人呢?”乐当时愁眉苦脸。

    “那是我的事!”巫史冷冷转向方非,“小子,这件事你也听到了,要想继续考试,就不许到处乱说。消息泄露,哼,我拿你是问!”

    方非恍惚点头。山烂石却微微冷笑:“要是别人泄露呢?比如说白虎厅的虎探……”

    “我的手下我心里有数。”巫史沉吟一下,“我要去看温明的尸体,山胖子,你怎么说?”

    “我也去瞧瞧!”山烂石瞅了瞅方非,“这孩子的嫌疑呢?”

    “暂且取消!”巫史答得言不由衷,目光一转,又刺在方非身上,“你给我小心点,这件事还不算完。”恐吓完毕,才转身离开。山烂石瞧也不瞧方非,呵呵一笑,侧过身子,努力地从门口挤了出去。

    “干得不坏。”乐当时拍了拍方非的肩膀,“定式满分,真厉害!”他嘴里说着话,人已经不见踪影。

    方非站在空落落的房间里,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他呆了呆,信步出门,低头走了几步,忽听有人叫喊:“方非!”人影一闪,禹笑笑和简真从路边钻了出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方非又惊又喜。

    “山道师带我们来的……”禹笑笑还没说完,简真抢先说:“方非,山道师还夸了我呢!他说:‘你就是简真啊,练气考得不错’。奇怪了,你说他看也没看,怎么就知道我考得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方非一头雾水。

    禹笑笑微微一笑:“你被虎探抓去了,我求山道师来救你。”

    “你怎么知道我被虎探抓了?”

    “那两个勤务,穿着勤务的衣服,手里一直握着符笔。我仔细看过了,他们的笔管上都有虎皮斑纹,那是虎探的标记。宫子难在白虎厅做事,他的笔管上就有虎斑。我一见虎探拿你,就知道与考试绝不相干。爸爸知道宫奇也要考试,怕我吃他的暗亏,私下叮嘱我,遇上为难的事情,一定去找山道师。我当时一急,想起这话,我就去找他来了。”

    “他那么胖的人,比我走得还快!”简真眉飞色舞,“他平时安静得像块石头,动起来比飞鸟还快。两个虎探要拦着他,被他一手一个,抓着丢进门里去了。那模样,呵,好像他们都是没长大的小娃娃!”

    “你昨天不是骂他了吗?”禹笑笑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今天又一个劲儿地夸他,哼,不就是因为他夸了你一句嘛!”简真嘿了一声,咧嘴憨笑。

    方非望着两人,由衷说道:“笑笑,谢谢你了!”

    “不客气。”禹笑笑一笑,好奇又问:“虎探为什么抓你?刚才我还看见巫史了呢?难道说,就因为你是异见者?”

    方非摇了摇头,他存心跟巫史唱反调,把听到的话向两人说了一遍,只略过了定式满分的事。两人听得眼睛发直,简真叫道:“方非,难怪水巨灵会哭,你可真是倒霉透了。”

    “魔徒混进了天试院,还食了人的魂儿?”禹笑笑也是忧心忡忡,“奇怪了,方非,为什么太叔阳死了,你却没事?”

    “我也不知道!”方非叹了口气。简真却说“那还用问吗?这个魔徒食量小,吃了太叔阳的魂儿,就已经吃饱啦。”

    “不对!”少女摇头说,“魔道食魂,没有吃饱的说法。我要是魔徒,如果食魂儿,一定先吃方非。他是度者,吃一个人,就能得到两个魂儿。”

    “这就奇怪了!”简真使劲挠头,可怜他那小脑瓜子又钝又拙,挠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