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方非转过身去,拉着简真进了大门。
两人无人引路,进了学宫,瞎走一气。走了一会儿,忽见一片独院雅舍,楼房间道路纵横、浓阴遮蔽。
“方非!”简真傲傲直叫,“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哪儿知道?”
“那你走这么快干吗?”
“我不走,等着挨揍吗?”
“哦!”大个儿瞅他一眼,神气古怪,“我还当你出风头呢,原来是逃命哇?”他直起腰板哼哼,“你听到了吗?小白脸要使出浑身解数,将你彻彻底底地打垮!”
“打垮我很容易,他用不着使出浑身解数!”
“说得对!”简真摸了摸脑袋,“看来我得离你远一点儿,白王太子,啧啧,我可惹不起。还有那个天素,听她的口气,对你的手呀脚的很感兴趣……”
嘭,空中冒出来一个火球,红光闪闪,热气扑面,吓得两人连连后退。
“你们两个家伙!”火球里的帝江大吼大叫,“跑到道师的住所来干什么?”
两只迷途羔羊不知所措,方非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迷路了!”
“咦!”火焰消失,老妖怪露出了圆滚滚的大身子,倏地逼到方非面前,“哎呀呀,这不是定式满分的大能人吗?”
方非脸涨通红,垂头丧气,他可以跟天素抬杠,也不怕什么皇秦,唯独见了这个老妖怪,说不出的英雄气短。
“别当我不知道!”帝江绕着方非打转,将大个儿狠狠挤到一边,“小子,你的定式作了弊,我心里可是明白着呢。喝,知道欺骗老帝江的下场吗?”
老妖怪伸出触须,使出狗熊捅蜂窝的劲头,戳得方非脑门生痛,“你可落到我的手心儿里来了,呵,从今往后,我会时时刻刻紧盯你的!小子,你可得加把劲儿哟,千万别叫老帝江失望喔!”
帝江得意洋洋,拍翅飞走,飞了一百多米,又伸出触须,捅了捅方非:“小子,好好作弊哟,千万别叫我发现喔!”
方非满心不是滋味,眼看帝江飞远,忍不住叫道:“帝江道师,卧龙居在哪儿?”
“你那么能干,怎么不自己找呢?哈哈哈……”帝江的笑声越去越远。
方非一阵发愣,简真忽地肘了肘他:“好小子,你的‘定式’作了弊哇。我就说嘛,你什么都不会,居然得了个满分?话说回来,你用了什么方儿,居然骗得过老帝江……”大个儿左右瞧瞧,勾住方非脖子,“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亲兄弟不说两家话。这样的好秘方,咱们是不是应该共享?”
方非默不作声,简真死皮赖脸,揪住他不放:“说嘛说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你不是要离我远一点儿吗?”方非把脸一沉。“嗐,我也是那么一说。别忘了,老爹可把你交给我了。哼,小方非,从今往后……”大个儿小眼一眯,迸出一道闪光,“我要对你负责!”
“好吧!”方非点头,“皇秦、天素,还有这个帝江,全都归你负责。你把他们统统摆平,我就给你说那秘方!”
“啊!”简真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方非,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喂!”这时有人说,“你们两个,不去宿舍,在这儿干吗?”
两人回头一看,四眼发亮。云炼霞神气和蔼,站在远处。这对弃儿打心窝里热乎起来,双双奔上前去,大个儿红眉肿眼地倾诉:“云道师,我们迷路啦!”
“不是让二年生接你们吗?”
“二年生?哼!”大个儿如今想起来,还是忿忿不平,“他们男生只接女生,女生只接皇秦!”
“哦!”云炼霞不由莞尔,“也难怪,去年的男生比女生多,今年的女生比男生多,许多二年男生还没有伴儿呢!至于皇秦,他三年前就该进学宫,按资历,二年的女生都是他的师妹,对他仰慕得不得了!嗯,闲话少说,我还有事!”她一挥笔,出现一点红光,“跟着这道指引符,就能到达卧龙居!”说完这句,匆匆走了。
“唉!”大个儿抄起两手,“还是云道师好啊!”
方非也说:“她很和气!”
“长得更美!”简真唉声叹气,“能做她的学生,我死也甘心了!”
跟指引符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片阁楼,蜿蜒不尽,势如长龙。这时指引符噗地熄灭,两人知道,卧龙居到了。
还没走近,一个二年生拦住去路:“新生吗?跟我去报到!”
两只呆鸟跟着老生进了一个房间,里面人来人往,闹闹哄哄。简真眼尖,大叫一声“屈晏!”
屈晏正在填表,闻声笑着说:“你们才来啊!我还以为自己晚到了呢!”
“我们走岔路了,你在干吗?”
“填报到表啊,对了,你们分到宿舍了吗?”
“还没呢!你呢?”
“我在龙首阁十六号,记得常来玩哟!”
“龙首阁十六号?”
“喏!”墨衣少年举笔一指窗外,“就是那幢红白相间的房子!”
简真顺笔看去,只见一幢白楼,玲珑精巧,上下两层,屋顶鲜红发亮,甚是赏心悦目。大个儿啧啧称赞:“那么大一幢房子,要住不少人吧?”
“也不多,就我和裴言,他跟你一样,也是玄武道者!”
“一人一层!”简真心花怒放,“那还不舒服死了!”忽见管报到的道师闲了下来,慌忙上前,“我叫简真!这是方非,我们都是新来的。”
道师瘦骨伶仃,瞅了两人一眼,翻了翻面前的册子,懒洋洋地说:“简真?方非?巧得很,你们都在龙尾阁四十九号!这是房牌,那是报到表,要好好填清楚。我姓许,卧龙居归我管,你们两个,别给我添麻烦!”
填完了表,前往住所,沿途小楼处处,花木掩映。简真自打懂事起,就跟爹妈挤在华盖车里,走乡窜镇,翻山越岭,这样的好日子想也不曾想过。他望着小楼又欢喜,又感慨,鼻酸眼涨,很是想哭。
“方非,你住一楼吧,省得爬上爬下!”简真嘴里说得诚恳,心里却想,二楼视野好,空气也好,还没有底层的潮气。
“好啊!”方非一向得过且过。
先过龙爪阁,再过龙鳞阁,找老生一问,那人手指远处:“喏,看见了吗,最大的那一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