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1,2,3

作者:凤歌



    “这不跟镜花符一样吗?”

    “是啊!可这些玩意儿就是好卖。再过一些日子,老爹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方非听得灰心丧气,重振旗鼓的念头化为乌有。这么下去,唯有指望天素回心转意。想来想去,小姑娘不过怨恨自己,如果自己退学,叫她称心如意,天素心平气和,兴许还会顾全大局。可是他走了,组里少了一人,三对四,前景也很渺茫,吕品有出身白虎,心性难测,如果暗中使坏,后果不堪设想。

    方非想来想去,束手无策,望着云巢,只是摇头叹息。

    两人各怀心思,相对枯坐,这感觉真是度时如年。过了不知多久,水殿方向,传来三声鼓响,两人恍然大悟,这是?龙击鼓,无怪声动百里。

    五行磴应声运转,两人慌忙跳起。简真惊弓之鸟,只怕白虎人又来捣乱,他使足力气,狠撞木磴,一口气将方非送上了五层,又撞一次,水生木,方菲眼前一眩,连人带磴,落在了一片草坪上面。

    草坪浑圆无缺,半绿半白,形如阴阳双鱼,仅仅合抱在一起。摆的是霓草,不想在此见到。

    方非跳下飞蹬,掉头四望,偌大的太极草坪,好似深陷碗底,四周全是古朴雄伟的房屋,曲梁拱柱比比皆是,陡峭的飞檐一眼看不到边。

    简真也到了,他四面张望,一脸惊奇,掏出课表看了看:“这儿有一道指引符。”掏出笔来,向天一挥,空中涌出红光,冉冉向东飞去。

    两人跟在后面,走了一段,红光飞到一扇门前消失了,两人抬头一看,门上写着一个丙字。

    两人犹犹豫豫,还没拿定主意,砰,大门洞开,学生蜂拥而出,将两人狠狠挤到一边。

    这是屈晏出来,看见两人,吃惊说:“你们怎们才来,课都上完了!”

    禹笑笑也走出来,脸一沉,还没说话,一个清锐的声音传来“简真,方非,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云炼霞站在门前,冷若冰霜。两人面色如土,低头走上前去。

    “好哇!”美人道师动了怒气,“第一天就旷课,你们两个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离开八非学宫,现在就可以走啊,哼,没有人会挽留你们!”

    “云道师!”简真面红耳赤,“我们困在五行磴上了!”

    “我不管那么多!”云炼霞冷冷说,“今天上午的测验,你们两个都是零分!”一面说,一面从弥芥囊里拿出两本书,“拿去,这是你们的炼气课本!”

    方菲垂头丧气,接过一本,封皮上写着《炼气术的小窍门》,下面没有署名,只画了一个圆滚滚的大肚皮,着肚皮一瞧,就知道主人是谁。

    云炼霞刚刚走远,四周响起一阵哄笑,司守拙怪叫:“好可怜,好可怜,危字组得了两个零分。”

    “太可怜了!”巫袅袅娇滴滴地应和,“我的小素素知道了,还不伤心死了?”

    “巫袅袅!”一个冰碴儿似的声音迸了出来,“换了我是你,就该闭上嘴你的声音比树上的乌鸦还难听!”

    巫袅袅耳边的牡丹花炽亮起来,她一掉头,冷冷说:“天素,不要这么输不起!”

    “输字怎么写?你倒是教教看!”天素大步穿过人群。

    两个少女相隔咫尺,狠狠对视。巫袅袅妙目出火,牡丹文身比火还亮;天素目光冰冷,通身透出凛凛寒气。

    “天素!你少得意了。”巫袅袅忍不住抢先发难,“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呸,你就是个无爹无娘的野种。你爸爸死在星原,连骨头都没剩下;你妈妈犯了大罪,活活死在了天狱。你哥哥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胚,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别当我不知道,你家里穷的不像话,一件羽衣都要裁成两件穿。这一件穿在身上,那一件还在压箱底吧?”

    四周一片哗然,天素的浅蓝色短装,高腰束身,样式新奇,放到红尘,也是新潮亮丽的装束。如今大家才知道,她是因为穷困,才把一件羽衣裁成了两件,布料不够,只好做紧做短,她的手艺巧妙,常人看来只觉轻便潇洒,唯独巫袅袅眼光歹毒,一下子看出来这短装的来历。

    巫袅袅的话字字扎心,天素的脸上泛起一抹红云,她吸一口气,扬声说:“巫袅袅,亮你的笔!”

    学生们刷地散开,方非愣着没动,简真狠狠一拉,将他扯到后面。

    “说不过就要打,哼,你还真是输不起!”巫袅袅占了上风,洋洋自得,“我偏不亮笔,你又把我怎么……”

    “样”字还没出口,她猝地翻手,疾喝一声——“银电飞星!”

    一团银光电射而出,天素身形一转,银光擦身而过,夺得击中墙壁,石砌的墙壁上,多了一个碗口大的凹洞。

    众人全都变了脸色,巫袅袅突然偷袭,手段已很卑劣,出手之很,更是匪夷所思。只一下落在天素身上,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轮到我了!”天素的声音又冷又脆,就像刚刚冻过的梨儿,云扫笔落到指尖,少女旋身斜走,飘然若飞。

    巫袅袅偷袭失手,旋风转身,喝声“空雷无音”,一团白气破空飞出。

    可天素出手更快,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几乎无人听见,她的身子灵动飘逸,简直不向血肉之躯,只是轻柔一闪,白气擦身而过,少女笔尖扬起,一缕青光正中巫袅袅的胸口。

    白气落地,地板酥黑一团,与此同时,巫袅袅飞出老远,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一错身的功夫,胜负已经分出。众人心子砰砰乱跳,信箱巫袅袅出手这么歹毒,天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念头还没转完,巫袅袅娇呼一声,挺身跳了起来。

    黑衣女一摸身上,毫发未损,心中又惊又喜,盯着天素狠笑,心里搜寻词儿,打算挖苦个过瘾儿。

    还没开口,忽觉周围的人全都死盯自己,神色又似惊讶,又似忍俊不禁,好似看到了什么滑稽透顶的稀罕事儿。巫袅袅心头别扭,大声说:“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看客的眼神越发古怪,巫袅袅忍不住问身边的一个白虎人,“樊长铗,你看什么?”樊长铗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长花了么?”

    “不是,你的脸……”

    说话间,巫袅袅忽觉双颊发痒发胀,忍不住伸手一摸,这一下,摸到了一手毛茸茸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