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1,2,3

作者:凤歌



    “谁找他?”

    “魔鬼!”雪衣女浑身痉挛,歇斯底里地一声尖叫,“没有形状的魔鬼!”

    吕品和方非对视一眼,吕品问:“魔鬼为什么找他?”

    “魔鬼受了伤!”

    “为什么受伤?”

    “我不知道,”雪衣女一个劲儿地流泪。“那么告诉我,哪儿能找到凌虚子?”

    “我不能说,”雪衣女哭哭啼啼,翅膀捂着眼睛,“别逼我,你知道,我不敢拒绝你。别逼我,我不能说!”

    “你必须说!”吕品声音一扬,方非也觉耳鼓刺痛,脑子嗡嗡作响。

    “我说,我说!”鹦鹉向后一缩,“极乐塔,他会去极乐塔!”

    “极乐塔?”吕品一愣。雪衣女向着墙角大哭:“我害死他了,我害死他了!”

    这时窗门一暗,钻进来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两人看得一惊,雪衣女一回头,呱呱尖叫:“魔鬼,魔鬼!”

    圆东西向里一蹿,方非举起笔来,圆东西发出一声凄惨的鸣叫:“别,是我!”方非一愣,圆东西又喊:“帮帮忙,我卡住了!”

    这东西是简真的脑袋,身子太过肥硕,所以卡在外面,他费力抬头,望着两个室友,脸上露出讨好神气。

    “魔鬼,魔鬼!”老鹦鹉托地跳出,对准简真一顿狠啄,大个儿哀哀惨叫:“哎哟,干什么,干什么?”

    方非啼笑皆非,挥笔赶走鸟妖:“你来做什么?”

    “这儿不是山珍馆吗。”大个儿瞪视四周,一脸的茫然无辜。

    吕品呵呵直笑,方非冷冷地说:“雪衣女,啄他!”

    老鹦鹉应声上前,简真忙叫:“好小子,算我跟踪你,哼,我答应过爸爸,要守护九星之子!”

    “有劳了‘我不是九星之子,我是九星骗子’雪衣女,啄他!”

    “来真的?”简真脸涨通红,“死方非,你不但是大骗子,还是个小气鬼!”

    方非一皱眉头,按住简真头顶,喝声“去”。用力向外一推,简真惨叫一声,从窗口弹了出去。惨叫声悠长不绝,方非闻声心惊,钻出窗外一瞧,冷不妨一边伸出两只大手,将他紧紧抓住,大个儿披上甲胃,脸上挂着怒气。

    “你敢叫鹦鹉啄我?”简真鼓起两眼。

    “放手!”方非一声大喝。

    “我偏不放!”简真得意洋洋,“说出你的小秘密!”方非哼了一声,元气注入龙蛛羽衣,浑身涌出火光。

    “木生火,”简真大叫,“我水克火,”乌光一闪,火焰熄灭。

    “水生木!”方非叫声未落,借着水性元气,呼啦啦长出许多藤蔓,层层叠叠,将简真浑身缠住,连翅膀也挥舞不开。

    “金克木!”火系甲长出棱角刀锋,喊哩喀喳,藤蔓节节寸断。

    “金生水!”方非浑身青光进闪,火系甲开始结冰,冰层急速蔓延,很快也将方非裹住,两人裹在一个大冰球里,笔直向下坠落。“方非!”简真尖声怪叫,“你想摔死人吗?”

    “你放手!”

    “你说了我就放!”

    “你先放手!”

    “你先……话没说完,大地拍面撞来,方非情急挥笔:“气障重重!”

    这一道“风甲符”,本是生出气团延缓攻击,符法瞬间写成,笔尖迸出了一连串气团。两人好似撞进了气球堆里,冲破一个,又是一个。可惜行法仓促,威力有限,冰壳哗然破碎,方非头晕眼花,身子似要散架。他忍痛扬起符笔,叫声“云箭破空”,笔尖青光一闪,空中聚集乳白云气,形似羽箭,嫂嫂嫂射向简真。大个儿右手一挡,云箭射中臂甲,叮叮当当,势如精钢百炼的真箭。不等简真还手,方非左手撑地,土生金,土里嚓的一声,冒出来一只金石凝结的大手,随意扭曲,拉扯大个儿的左臂。简真两面受敌,左手不由松开,方非一低头,脱身而出。

    简真吭味一声,翻身化为红猪,一摇头,挣脱怪手,猛冲过来。方非跳上尺木,贴着猪鬃掠过,差之毫厘,让过简真一扑。

    冲到一半,大个儿化为人形,回头一看,方非已经蹿上天去,气得他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巡天士来了!”两边响起一阵赌噪。原来两人打架,许多鸟妖探出头来观战,这时纷纷通风报信。方非举目一望,几个红绿光点奔这方飞来。他吓了一跳,仓皇飞窜,大个儿也紧跑几步,张开翅膀。吕品赶了上来,叫声“随我来”,领着两人钻进了一条窄巷,后背紧贴一面高墙。这时一阵风来,蚣明车溜入小巷,缓悠悠爬过三人头顶。头顶一暗,天光消失,三人伏在车底,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蚣明车爬过,抬头看去,巡天士不见三人,又向别处飞去了。

    三人逃脱大劫,面面相对,吕品忍不住捧腹大笑,另外两人彼此瞪视一阵,也都讪讪笑了起来,这一笑,许多不快疑虑,全都冰释烟消了。

    “方非!”简真大声说,“我这样逼你,你也不肯说。哼,也许真的说不得!”

    “你知道就好!”方非叹了口气,“将来时机到了,我都告诉你!”

    “一言为定!”简真两眼放光。

    “一言为定!”

    “来个击掌为誓!”简真说完,两人伸出手来。‘啪’两掌相交,方非失声惨叫,低头一瞧,手掌又红又肿,再一抬头,大个儿在那边摩拳擦掌、洋洋得意。

    方非瞪了简真一眼,疑惑说:“吕品,为什么雪衣女怕你?”

    “我也不知道!”懒鬼摸了摸下巴,“打小儿起,许多妖怪都很怕我,我一说狐语,他们全都老老实实!”

    “你刚才说的狐语?”方非恍然有悟。

    “是呀‘别人都说我是狐狸转世’!”

    “你就是一只狐狸,”简真指着吕品的鼻子,“狐狸选狐语,这算哪门子异类语,作弊,全是作弊!”他一边说,一边瞅着方非。

    “那又怎么样!”懒鬼的脾气好得出奇,“死肥猪,你去揭发我呀,我离开八非学宫的事,可全都指望你啦!”

    “臭狐狸!”大个儿瞪着吕品直喘粗气。吕品拿出仙罗盘,瞅了一眼,懒声说:“申时一刻,还早得很,极乐塔亥时才开张!”

    “极乐塔!”简真瞪着两人,一脸震惊,“你们要去极乐塔!”另外两人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