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子却不同,她万万想不到一个外号叫做小淫虫的大凶人竟然能说出那样的一番大道理来,她连眼睛也惊讶地瞪得大大的,仿佛在更看清楚徐子陵是一个什么人似的。
“请指教!”侯希白现在要给他一个书包背上,他都会叫老师好了。
“画之道,在于心。”徐子陵故意叹息道:“你武功不行,不是因为你质地不好,而是你一直没有由武入画,没用真心去画,忘乎所以。你为了刻意追求笔下美人之姿,将自己的洒脱自如的随意和天马行空的创意完全封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境界自然就差了,境界差了那武功自然就更不行了。你如果能抛开一切,以心画美,而不是以纸画人,随意而动,任意而行,不执着一纸一笔,顺其自然,那么,相信你有一天就能真正地步入宗师画圣的境地了。”
侯希白听了,浑身的气息爆发开来,他喜极地仰天长啸,久久不绝。
“悟到了悟到了……”侯希白双眼湿润地向徐子陵鞠身行礼道:“一直以来,希白都自觉近年武道心境皆进步不足,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原因,不想让周兄一语惊醒,希白实在是感激不尽。原来真正的原因在于自己最为自持的画功没有能匹配上更高的心境,流于下乘…现在恍然大悟,犹似梦中,希白此刻不知要以什么话才能表达对周兄的感激……”
“说什么话免了。”徐子陵大手一挥,像个大度名师得道高人一般微微一笑道:“有此份心意即好。”
“周兄果然是个高人!思想超凡脱俗!”侯希白差一点就没有大叫偶像。
“哪里,我也是个要吃要喝的俗人。”徐子陵笑呵呵地道:“请不要太崇拜我!”
此时村外极远处又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向这边急驰而来,蹄声震耳,密密麻麻,听上去最少也有数十骑之多。正当众人不解这一个荒野废村怎会有如此多人到来时,忽然一个身着金边宽袍满头银发的女子无声无息地自外面的黑暗滑入屋中,她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徐子陵。
此女长相颇美,可惜脸色苍白得没有半点人血,如果不是双目闪动诡异阴狠的厉芒,简直让人感觉不到她身上还有人气。此魑魍般的魔女指甲尖尖,深紫黑墨,有如传说中的阴间鬼爪,让人不寒而懔。
徐子陵却没有看她,只是看向屋子另一边窗口,冷冷地道:“藏头露尾之徒,给老子滚出来。”
“婠儿,好久不见了。”屋门口忽然多了一个身形颀长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此人长得潇洒不群,相比起侯希白,更多有一种极其成熟的男子魅力。他双目开合之间,神光闪闪,此时正负手而立,仰首向天,颇有一种风流自赏,孤傲不群的味道。
他一进门,谁也不看,只是随意跟婠婠说话,只听用一种成熟男子的磁性声音温柔地道:“婠儿头疼的就是这个小子吗?如果师叔出手帮你解决这个楞头小子,不知婠儿该如何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