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死亡的那人拼命挣扎,拼命想呼喊,可是他让自己背叛的属下像抓一只小鸡般抓住,一身的功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毒封住,他的气息被完全握杀在对方的大手之中,进出不得。心脏处的鲜血涌泉般喷出。不一会儿,他就觉得魂魄俱轻,神智迷糊,灵识让室内极轻动作带起的微风一吹,就消散无形了……
徐子陵正接过士兵们递过来的水痛喝几大口,拍拍那个人的肩膀表示感激。也顾不得太多的废话,他急急盘坐调息,恢复身体的疲劳和消耗的真气。一战下来,因为竟陵一方士兵素质极差,就算江淮军并没有派出真正实力之人,不过也打得竟陵一方落花流水。如果不是徐子陵来回冲杀,带动着士气,江淮大军早就一战而下。
虽然他的真气奇特,对手也只是普通士兵。不过持久的战斗还是让他的真气大量消耗,以他和老杜定下十天以上的攻守大计,现在才刚刚开始,所以他有必要保持到最佳的状态,以应变日后的任何突发事情。
更有一个原因,虽然徐子陵对竟陵之人毫无感情,不过始终有点难以面对跟着自己战死的那些士兵的亲人。为了日后的大计,他亲手将这些人送上了西天,无论是城上的竟陵守卫,还是城下的江淮军,这些士兵本来不一定会死,或者说,如果竟陵投降,这一仗甚至打不起来就会结束。
可是现在,他们却化作徐子陵和老杜两个人日后霸业的垫脚石。
老杜要精简士兵,去芜存菁,徐子陵在扬名天下,逐鹿中原,所以,这一仗,无论如何也得打,所以这些人的牺牲,已经成了必然。徐子陵对这些士兵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们如果是士兵,就要有这种思想准备,不过徐子陵还是难以面对他们的亲人,所以,他不愿意去接受大家的欢呼,崇敬,因为,他并没有伟大到只为了他们而守城,而是为了自己。
也许,他日后可以带给竟陵中人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来弥补今日的牺牲。
那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双目又开始闪烁着那娇狐般的光芒,青幽如晶,她双爪也有点点磷光,有若鬼火。
于闪电般飞掠而至,厉爪破空,在旦梅还没有控臂相架之前,那爪已经抓在旦梅的心坎之上,下面的双腿也不顾春光尽泄,风车般连踢,把旦梅整个人轰飞十丈开外。
“……”旦梅看了看自己胸口上那碎裂开一个爪洞的金袍,那抓出五道乌黑血痕的雪白酥胸,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看了看上面的那些脚印的泥灰,眼神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她酷酷的脸一点儿也没变,甚至伸手轻轻地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尘。
“我的武功早就在你之上。”那个艳魅的暮兰媚笑不止,道:“只是人家没告诉你罢了,旦梅大姐,如今我又有方泽滔的二十多年功力助佑,我看你拿什么来装镇定!”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旦梅酷酷地哼道:“你是个白痴。”
还没有等那个叫做暮兰的艳魅女子反应过来,银发旦梅已经消失了。她化成一道金光极速闪现暮兰的身后,比起之前那记飞腿更快十倍地轰出一记侧踢。
等那个暮兰被轰得飞射而出时,她竟然能自后面追上,连连膝撞,在暮兰纤柔无骨的脊背之上……
旦梅那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墨黑如晶,她像捏住一只小鸡般抓住暮兰的后颈,将她整个随手扔出去。
再在暮兰飞撞在小亭之前,旦梅等在那飞来的轨迹上,用一记超强的腿斩劈在对方的小腹处,将暮兰整个人砸入地面。这一串的打击还不够,最大的打击在于旦梅的双手,她的双爪交织,如同一个墨晶宝瓶,一记雷霆万钧的暴砸,重重地轰在暮兰的面门之上,直震得她七窍的鲜血四溅。
那个暮兰还来不及惨呼出声,就轰然倒地。
她双眼翻白,口鼻间鲜血不断涌出,全身软绵如蛇,早已经昏迷多时。
旦梅拍拍手掌,表示打完收工。她看也不看地上的暮兰一眼,她只看向一个方向,此时战争稍稍平息的东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