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家那个少夫人一看徐子陵轻轻的把小家伙放下。可是小家伙却扭着身子不肯回来。
他非常惊恐的躲到徐子陵的身后去,探出小脑袋偷偷看了那个女婢小珠一眼,马上缩了回去,好半天才伸出半张小脸,向他的母亲招手,奶声奶气的道:“娘,你快来……”
少夫人心急自己的宝贝儿子,也顾不得那么多,挣开两婢冲过来,一把抢过粉嫩可爱的小家伙搂在怀里不放,脸上流露出感人之极的母子真情来。那个管家陈来满一直暗暗戒备,可是一看徐子陵任少夫人抱起小少爷就走。没有一丝拦阻的意思,甚是惊讶。
“好心当贼办!”徐子陵掉头就走。道:“懒得跟你们废话。”
“走得那么容易?”马许然一看徐子陵那个样子,还以为是怕了自己,又心急拿住他来洗脱嫌疑,大吼一声扑了过来。铁掌破空,风声呼呼,掌未到,劲力已迫得周围也为之一窘。
在马许然大吼如雷掌风震撼之中。
那个女婢小珠五指在衣袖一翻,将一支细如牛毛通体漆黑的小针射了过来。无声无息,无形无迹。
徐子陵本来想等迟些众人拿下两个狗男女的,省得跟沙家众人对他的印象大坏,不过一看马许然和那个小珠竟然配合出手来攻自己,不由哈哈大笑。笑声中,身形一闪,闪至那个马许然的背后,单臂重挥。打得那个向前扑来的马许然变成一个螺旋般团团转。
再随手接过那支毒针,突刺在一个指甲底下,深深刺入马许然的右手拇指的指肚里。
那个马许然遭此一记针刺,捧着手惨叫连连,乱蹦乱跳。痛不欲生。
可是徐子陵的打击还没有完,他横腿一扫,将马许然扫跌,然后在马许然那窄长尖脸的下巴着地之前来一记冲天炮,强劲的上勾拳打得他牙齿纷飞,牙血四溅,整个人打得冲天而起。
天空有人。
徐子陵。
徐子陵双手重轰,重重在砸在那个马许然的后脊之上。在一阵令人牙根发软的骨骼碎裂折断声中,在拳头狠揍在身体的发出的闷响之后,马许然整个人又像箭矢一般俯冲向大地。
以头抢地。
他努力想伸出双手支撑地面。可是他发现下面有人。
徐子陵。他正张开双臂,就像欢迎一个老朋友般向马许然他张开双臂。先是拉上他的双手,运动把他拖下,然后再轻轻躲过,抓住他腰身,重重的举着他倒插入地。
这种打法太吓人。
陈来满,沙福等人简直不敢看。那个少夫人更是搂宝贝儿子直发抖。
“轰……”马许然整个人就像一棵树般倒插入地,真至胸腹,除了双腿似乎还有一点点颤抖之外,他整个人都死蛇般软瘫了下来。
徐子陵抓住他的腿,连泥带土给拔出来,随手像抛一件垃圾般扔在众人面前。
“真希望下次马老师抓贼的本事能更高明一些。”徐子陵大笑起来,道:“不过也许他先学会带眼识人会更加好一点。还有你。放毒针的功夫不错,我很喜欢你的毒针,不过在这里想跟你提一个小意见。如果这刺在马老师身上的毒针那毒性再强那么一点点也许会更好点!”
最后一句。徐子陵自然是对那个小珠说的。
马许然此时一脸乌黑。口鼻间流出的血尽是黑血。他那只中了毒针的拇指肿胀了数倍以上,深紫黑的手指肿得发亮,手臂和手腕处也渐渐变黑,渐渐肿胀,不一会儿,那只手简直比起一个人的小腿还要肿大。陈来满此时也瞪向那个婢女小珠,他护在少夫人母子的身前,深深戒备。
沙福和另一女婢小凤吓得乱抖,也躲到陈来满的背后去。
现在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如果身手那么厉害的徐子陵是敌人,自己这一边的人早就让他收拾了。而且他也根本不需要把小少爷放回来,他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来要胁沙家,可是他没有。
这证明就是真的如他所说,马许然和那个小珠才是内鬼,才是要害自己小少爷的坏人。所以当大家一看到马许然手上的毒针,个个都吓呆了。虽然大家的眼神很不好,可是那个小婢却丝毫不惧,要不是徐子陵,相信她是不会把在场的人看在眼里的。
她面色一寒,盯了徐子陵一眼,转身就逃。
她的轻功出奇的好,不等陈来满扑到阻止,她已经蜻蜓点水般掠过平地,飘向大江,又在江面上急促的连点几下,跃至近江心处,再没入水中,化作一条美女蛇游走了。
徐子陵微想了一下,放弃了追击。
他不愿再生枝节,因为襄阳不家不少事等着他去做。所以只是跟那个小家伙挥挥手,自顾转身就走。
“等等……”那个少夫人一看徐子陵要走,抱着小家伙冲了过来。一路小跑跟着,气喘吁吁的道:“请等一等,先生救回小儿,又指明凶手,碧素甚是感激……等等,请留步……”
“啊,你不当我是凶手就好。”徐子陵哈哈大笑,回身抛给那少夫人一个小物件,道:“我与你的宝贝儿子有点缘份,送你这个小东西,下次如果家里有什么难办的事,就把这个东西挂出门口,自然有人来问你们有什么事要帮忙的。”
“先生等等,先生您的高姓大名。”那个少夫人接过,带点惊讶又带点不解,不过她来不及解开心中种种疑团。徐子陵已经随风而起,飘然而去,她看了他的身影,又看了看掌心那一个小银牌,目光充满了惊奇。老仆沙福和婢女小凤此时才懂得恭贺她。
“真是一个高人……”陈来满看着徐子陵快消失的身影,老成持重的点点头道:“原来小少爷为高人所救,不过。我们这回真是误会大了!”
“先生他生气了吗?”少夫人急得眼泪也下来了,哀怜的道:“都怪我这个妇道人家误事,把恩人反当贼人。先生此走,碧素真是心中内疚非常……先生他对进儿有恩,又帮我们指出内奸,却不肯把姓名留下,定是恼了刚才我等的无礼……”
“所谓高人行事,都是这样。”陈来满看了一眼少夫人手中那个小小的银牌,恭贺道:“夫人手中的这个信物,也许是日后与那位高人相见相认之物。他不是说我们日后有难,他还会来帮忙吗?夫人何必过于担心伤怀……”
“可是我们一家即将搬去洛阳。”少夫人轻柔的把那个小银牌挂在宝贝儿子的粉颈上。幽幽发叹了一口气,道:“怕是与先生再也相见无日了……此等大恩,不知何时才能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