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要动。”一个极好听的鼻音哼道。
站在那个齐眉棍梅天面前的是,一身古怪装束的独孤凤。相比起高大奇伟威猛凛烈的梅天,独孤凤显得相当娇小玲珑,不过她那长腿,简直让人赏心悦止到膜拜其下的程度。
特别在那一身奇装异服的衬托之下,那长长的纤腿足踏一对绣有奇形凤纹的长靴,然后自长腿之上,一直有凤尾盘旋。再于那纤纤一握腰间展出两翼,向两臂延去。两臂之上,有着两个古怪的凤翼护臂,似金非铁,不知是何种金铁所铸成,腕节圆润自然,十指如凤爪分明,葱白的玉指露出一点点指头,更惹人喜不自胜。
那劲装的奇服之上,有几朵祥云和霞光掩映着那凤纹处处的身子,使之若隐若现。使那本来就骄傲挺拔的酥胸更是高耸入云,让人为之窒息。
那修长的玉颈,有一个小小的如璎珞般的垂饰,绯红如晶,中有一颗大大的明珠,柔柔的白光,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和身心尽然洗涤,清净。
独孤凤的秀发之上,有一个凤形的战饰,将她那一头秀发紧紧相缚,使那张本来宜嗔宜喜的小脸显得极是英武,极之神气。凤形战饰之上,尚有三根不知名的有如凤凰之羽般的羽毛,飘飘欲飞,傲指天际,有如神来一笔,将她整个人都变成一个几欲冲天而去的金凤凰一般。
独孤凤那身奇装异服有一种说不出的合宜,她因那奇装而英气,那异服更因她而璀灿。两者相合,天衣无缝般吻结一体,无比彼此。仿佛此里的独孤凤,就是一只真正准备展翅破空而去翱翔天际的金凤凰一般。
这可把淳于薇羡慕得不行,她看得眼睛尽是小星星,小手一个劲地捅她的师兄拓跋玉,拓跋玉一听她那小嘴猛嘀咕说要自己也送她一套那样的衣服给她,吓得额头冒汗,连忙躲到一边去了。淳于薇一看自己这个百无一用的师兄没戏,又撒娇去拉巴黛儿的手,可是巴黛儿自己也羡慕得双眼发直。
突利看向巴黛儿那动容的样子,直恨不得自己是个裁缝,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变一套出来,送给她来讨好她的欢心。
不但淳于薇和巴黛儿,就是吐谷浑伏骞王子身边的两女,也一副心神飞飘九霄云外的样子。她们本来一直看着的人只有伏骞,可是现在不,现在她们只看独孤凤。不,她们现在只看独孤凤身上那套越看越引人越看越完美的奇装异服。
独孤凤微微举起那纤长之腿,在面前一划,一道三尺长的剑气自她那美腿中射出,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线条。让本来看得双目发直正在大吞口水的众人一下子噎着了。
剑气三尺。
还是用腿发出来的。
除了在场中打斗的人之外,没人不让独孤凤这轻描淡写的一记剑气震住了。
包括正站在独孤凤面前带着满不在乎地看着她的齐眉棍梅天。本来以他数十年浑厚的功力,根本就无视一个乳臭未干的独孤凤。因为他觉得独孤凤就算打娘胎开始练功,也绝不可能可以与自己相提并论。除了刚才决斗的兹航静斋的传人和阴癸魔女之外,他不认为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屁女子会有跟他一较高下的可能。
可是现在他看见了,另一个可能,独孤凤。
“我不想跟你打。”独孤凤小鼻子极好听地哼哼道:“不过如果你想越过这条线去,就别怪我要得罪了。”
“喂。”淳于薇猛地开口呼唤道:“你看过来,你想要什么?我跟你换,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你那一身衣服,好不好?”
“你的腿倒也挺长的。嘻嘻!”独孤凤歪了歪她的小螓首,笑道:“可惜这衣服你穿不了,我们家族百年来也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穿,给你也没用。而且我才不会把我的宝贝换你呢!嘻嘻!”
独孤凤微带得意地笑着,样子就像一个骄傲的金凤凰,那笑颜让天上群星都黯然失色,把众人一下子看得如坠梦中,再也迷醉不醒了。除了正在疯狂对拼的人除外,他们正在性命相拼,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欣赏美丽,哪怕最喜欢欣赏美人的多情公子也不例外。
“绿毛乌龟。”徐子陵双手两个奇形的气劲漩涡正在形成,他又一次与晁公错硬拼,狠劲绝不在宋师道之下。
这一回晁公错早已经学乖,他绝对不会再中徐子陵的什么“逆转”功夫了。
晁公错展开了游斗,与徐子陵一击即分,虽然功力提升到极限,可是却没有硬撼的打算,而是展开好像海中巨鲨般的身法,在他布起的碧波之中极速游动,不时掀起惊涛巨浪,斩向徐子陵。
徐子陵身边涌现淡淡的长生真气,将他轻轻地飘浮,他更借晁公错的碧波真气,如天空的飞鸟般不时飞掠其上,似是一只寻找鱼儿的海鸥,飘逸无定。
不过他要对付的不是一条小毛毛鱼,而是巨鲨般横冲直撞不时张开血盆大口来噬人的晁公错。
相比之下,徐子陵的言语攻击更加有力一点。
至少,他的言语让晁公错的脸扭曲了,这可是连那个寒热螺旋真气直贯入脑之时晁公错脸上也没有出现过的扭曲。当然,能听到徐子陵的言语那脸不扭曲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聋子。
那种言语恐怕就连太监也会受不了大叫起来:我顶你个肺!
“绿头乌龟。”徐子陵的话不多,可是句句都是重点,句句都像鱼叉一般,刺入晁公错的心中。
“绿帽乌龟。”当徐子陵再来一句时,晁公错再也忍不住了。他愤怒得有如一条飞出水面噬向空中飞鸟的杀人鲨。运足全身的功力,张开血盆大口,十指如那尖长如匕的鲨齿,疯狂得不顾一切地向徐子陵的胸腹间刺去。
“怕你有牙。”徐子陵冷笑一声,手中两团螺旋不息的小长生力场,已一先一后地向晁公错射去。他手中此时有刀,有剑。黯金色的井中月和三尺剑气的星变匕。化作一道漫天的金芒和一道小白龙般的白虹,飞斩向扑来的晁公错。
宋师道那边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两个人都快撑不下去了。
金枪梅洵整个人侍在自那一支雕龙刻凤的金枪之上,身形摇摇欲坠,他除了还是一脸阴沉之外,就连那一直微带冷酷无情的眼睛,都有点翻白。他的双手不自然地颤抖得更厉害,整个人喘息有如垂死的老牛,他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
一碰即倒。
如果不是还有金枪的待凭,他恐怕早就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