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说得不够明白。”徐子陵微笑道:“那我再说一个故事,大家听了之后,就会明白。”
杨公卿此时欲言又止,似有所悟,不过嘴唇微动,最有却没有说出来。他变成有的严肃,静听徐子陵之言,隐隐然,还变得有些尊敬。
玲珑娇是出色的探子,对于这种察言观色最为擅长,她一看杨公卿的脸色,颇有些惊奇。
“这个故事很长。”徐子陵一边放缓坐骑的速度,一边道:“哟一个将军对他的副将说,明天晚上酉时会有七十五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扫帚星浮现在天空,叫所有士兵穿好衣甲在营外集合,我将向他们介绍这百年一见的奇景。如果明晚下午,我们看不了,不过,大家可以到营房做好,听我用口头讲述。”
“这副将一听,马上出去传令。“徐子陵淡淡地道:“他对属下校尉道,将军有令,明晚酉时,扫帚星会在营地出现,大家出去观星。如果下雨,则穿好衣甲集合到营房,听将军讲述。这种奇观极为难得,因为七十五年才能见过一次。”
“校尉们听到命令,又找来百人队长传达上面命令。”徐子陵平声淡然地道:“明天酉时大家穿好衣甲到营地集合,出去观星。如果下雨,则回营房,因为七十五年难得一见的扫帚星将会在那里出现,将军也会同时出现。
众人一听,皆大笑不止。
“百人队长一听,赶快找来伍长。”徐子陵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一脸淡淡然地道:“他们跟伍长传达命令说,明天酉时,将军会和扫帚星一同出现在营房里,这一种情况七十五年才会出现一次。我们要披好衣甲在营房外迎接将军和他的随行长官。听说如果下雨,大家可以回营房,因为将军会命令扫帚星跟他一同来营房中来见大家。”
众人再听,皆狂笑难禁。
“伍长们一听,马上集结士兵们说。”徐子陵环视了众人一眼,还是毫无笑意的道:“士兵们,明天酉时会下大雨,那时大家在营房等着,七十五岁的老将军,会全身披甲,骑着一匹叫做扫帚星的马,由随行长官们陪同下,来巡视我们的营房。听说如果到时没有下雨,老将军也会命令天空下雨。”
众人听完,个个笑得根本就坐不住了,一个个精于骑术的汉子纷纷笑得自马上摔了下来,又手足酥软地爬上去。即使如此,大家还是大笑不止,简直没有办法停得下来。
所有的人中,除了徐子陵自己之外,只有一个人没有笑。
那就是杨公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杨公卿忽然向徐子陵点头,重重地点头。
“精细部队没有什么不好。”徐子陵此时却忽然微微一笑道:“只是命令很难准确和清楚地传达,因为人与人传送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点误差,根据每个人的理解和认识不同,一条本来很清晰正确的命令,可能在传了数传之后,就会变成一条极荒唐可笑的命令,内容完全背离本意。
“那该如何治理?”杨公卿拱手向徐子陵道:“公子教我。”
他此时不再称呼徐子陵为徐军师了,而换了公子。
他的称呼让玲珑娇一愣,目中露出了更古怪的神色。
“命令直达。”徐子陵伸手过去,拍拍策骑同行的杨公卿的肩头,道:“日后每论将令大小,必须直达士兵耳中。最少,也得达到与士兵最接近的百人长或者伍长这一些人的耳里,绝对不可以把命令由一级一级地向下传递。一来,时间缓慢,速度效率极低;二来,误传漏传的可能性极大,甚至与原来的意思相悖,这种命令传达不但无益,反倒有害。”
“以前大军作战,皆用鼓声旗语。”徐子陵微笑道:“大家一位古人不通使令,其实并非。古人极之聪明极有智慧,他们经过千百年时间沉积出最简单的方法,鼓响即攻,鸣金则退,旗扬军行,旗伏军撤,非常的简单和合理,任何一个士兵都能完全听懂看懂。”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徐子陵提起说明,大家还觉得这中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知却隐有大智慧。相比起飞马策骑通令全军,原来那些简单的鼓声竟然还有如此的妙用,并非大家原来以为的那样,只是单单用做激励士气之用。
再想深一点,士兵的确都是些大老粗,怎能听懂上面的复杂命令,特别是一些文官开口闭口圣人曰子曰之类的东西才怪呢!
“我知道杨将军训练的士兵有如臂指。”徐子陵呵呵一笑,对杨公卿道:“不过那是杨将军把士兵训练多年才有的效果,如果是新兵或者友军,援军,还能有如此得心应手的指挥吗?那答案自然是否定地。所以在使用自己属下,或者亲兵的时候,会格外的有战斗力,这不全是因为亲兵就是精锐,更重要的是,他们能明白将军下的命令。”
“公子的意思是?”杨公卿试探地问道:“我们要增加亲兵的数量?”
“不。”徐子陵微微摇头道:“相反,我们要减少敌人亲兵或者精锐的数量,一旦敌人失去这些精锐,就如同被砍下臂膀。敌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难以发出他准确无误的命令,发不出准确无误的命令,敌人想打胜仗,大家说可能吗?”
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徐子陵想说什么。
原来徐子陵是想告诉大家,打败敌人的方法就是:第一,自己一方要做到命令直达;第二,务必使敌人命令不达。一旦对方骚乱,有如一盘散沙,的确是分头各个击破的最好时机。
众人全市沙场历练出来的人物,一旦恍然大悟之后,个个深觉战机又重新回到自己一方来。
纵然对是天下无敌的瓦岗军,是计无遗策的蒲山公李密。可是,自己这一边也有可以独力守住十万大军于竟陵城下的徐子陵。有他在,有了如此计策和方法,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而敌人一方,一旦让自己这边实行了这一种战术,他们怎么还会有可能抵御自己这边命令直达而齐心协力的军队?
“不可能!”众人越想越热,心中仿佛有了一团火,禁不住心中的激动,吼喊出来。
“李密虽然号称十万大军。”杨公卿趁热打铁地扬声鼓舞道:“可是他们真正的精兵只有四万不足。只要我们按照公子的妙计,听从公子的指挥,必将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这一回,众人的声音都震得半个洛阳都颤抖了,久久不绝,余音袅袅。
“兵贵精不在多。”徐子陵轻松自如地对杨公卿道:“有杨将军你的二万精兵,在加上我有奇兵数支,前后夹击瓦岗军,这一次与李密之战,不必多虑,若要真相,就想想杨将军你能抢得多少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