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之命。”徐子陵搞怪道:“本军师岂敢不从?哈哈哈!”
当洛阳地二公子在恳求请命率众冲锋的时候,洛阳的大公子正在惊慌逃命。如斯战局,不得不逃,天上箭矢如雨,刹那之间就将冲锋向李密的那数百近千骑连人带马射倒在地。
只是一波攻击,就让王玄应的骑兵折损了近三分之一。
王玄应一看天空流矢如蝗,左右两边掩杀而来的古怪士兵则足有两三万人,是自己人马的数倍,一下子慌了手脚,命令手下马上向后退军,掩护他退回洛阳。此时的王玄应,已深知中计,但是他凭着自己皇城精锐的战力与人数,相信自己可以安然逃脱。
他不会在乎付出何种代价,他只在乎自身的安危。
“跋野刚!”王玄应冲着身边一个将军大吼道:“你带三千人马给本太子抵住前面的敌人,万万不能让敌人寸进一步,明白吗?”
王玄应又命令后军让开一条道路,让他带着两千骑兵先行撤退。
看到此等情形,跋野刚这一个大郑的将军连心也寒了,之前苦劝他不要出城追击,因为徐军师曾经有言在先,洛阳天险,任何敌人都可以拒之城外,任何敌人的骚扰皆不必理会,只要一心攻下宫城就好。可是他偏偏不听,非要出城追击。
现在贪功中伏,他不但不率众死战,反而在第一个撤离,如此自私自利之人,岂不让人心寒。
“兄弟们!”看着王玄应率众强行驱开手下离去的身影,跋野刚悲吼一声,带着身边的护卫向东面一侧冲去,大吼道:“想活命地跟我冲!跟我走!”
如果王玄应不那般自私,跋野刚为他效死也心甘情愿,可是如此情形之下,岂能心服,岂能听命?
“歼敌。”李密那手轻轻一挥,轻描淡写地吩咐,又接过一名俊秀的亲卫递来的美酒,微呷一口,仰头看向天上的月晕,看着那稍带迷朦的光华,看着那温柔的月色,久久不语。
在王玄应拼命打马赶路的前方,有一支目光冰冷的黑色骑军,等于那月光之下,着一些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正分成雁形之阵,悄然无然地策骑迎来。等王玄应发现,已经不足三百步数,他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向左或者向右突击的命令,只听到了对方的阵中传来一声:“放箭!”
在离偃师城约一百里之遥的敌方,一支狼骑正在劫掠着一个小村子。
村子火光熊熊,房屋尽然付之一炬。
男女老少统统死在村子之外的空地之上,其状极惨,男子大多让弯刀砍掉脑袋,或者剁去四肢后失血而亡,小孩子则一个个刺于尖木桩之上,眼中犹有哭泣的残泪,和血。
妇女们衣衫凌乱,为那些突厥人所奸杀。
那些突厥狼骑不但在她们的身上施予兽行,而且灭绝人性的残人肢体,砍头割乳,开膛破肚,甚至有甚者让树枝捅刺下体,一个个受尽百般凌辱而死,悲惨酷烈有若人间地狱。那些心满意足的突厥人把抢来的财物粮食一分而光,打成大包小包,翻身上马,直向偃师之边而来。
在他们一路而来的身后,不知有多少村镇遭受了同样的洗劫和屠杀,奸淫和蹂躏。
天上有月。
月晕依然散发着同样的淡淡光华,却不复温柔。
只有无尽的哀伤,和悲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