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雨点小,大家听了徐子陵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一说买一点。觉得没有什么好戏看,个个便各自散水,各自去赌钱押宝。
不过女庄官和边上的老庄官却有点发晕,因为徐子陵说的一点点,让她们很意外。
徐子陵随手抓起盘中一大把,随手堆在三点,五点,六点之上,不是他押三门,而因为太多,堆出三点的边缘,连下面六点和左斜下的五点也挨到了。
这一大把筹码,最少也在五百两银子以上,如果不是筹码,换成是十两一锭的银子,几乎能把半张赌桌铺满,女庄官和老庄官相视一眼,都深觉是惊讶,好半天,女庄官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爷,您买的全是三点还是有五点六点啊?”
“废话。”徐子陵把自己那个高架的二郎腿一拍,道:“你看本大爷像是押三门的人吗?那是穷鬼没信心的表现,本大爷有的是钱,明白吗?全是三点,只有三点一门!”女庄官一听,连忙把散落在五点和六点两门的筹码小心地给他堆回到三点上,直堆成一个小丘。
徐子陵看也不看,喝了一口看场送过来的香茗,然后把香茗塞回看场的手里,然后怒道:“你们明堂窝怎么上茶的都是男的?好端端的香茗都给破坏了,快换一个小姑娘来,让小姑娘捧着,本大爷才赌得高兴,你马上消失,连这个变味的茶!”
“大爷,喝茶不忙,我要开骰了,你可看清楚。”女庄官生怕徐子陵找借口,连忙小声提醒。
“好久没有听到别人如此好听的叫我大爷了。”徐子陵忽然无比感性地叹道:“虽然让人一边软刀子来宰杀,可是总比本大爷用刀子杀人时,给别人叫我做马贼,或者杀人魔王好强多了。”
身边两个华服赌徒一听,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一看骰盅里开出的是六点,两个赌徒顾不得许多,赶快收了自己的筹码就走,生怕身边这一个马贼和杀人魔王会因为输钱发烂,殃及池鱼。
“老天!”徐子陵一拍赌桌,大悔道:“怎么本大爷刚才没有买一些六点啊!这下血本无归了!”
“大爷还有很多筹码,慢慢玩,多押两门,也许会好些。”女庄官看见徐子陵大悔的样子,看他人虽然很凶,可是却又很有自制力,倒不是一个赌品很烂的人,忽然心中一软,开口劝说道。
如果徐子陵多押两门,相信她会让徐子陵偶尔嬴一两把,高兴高兴。
“大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徐子陵牛气哄哄地吼道:“叫大爷的时候甜些,大爷就是让你骗死,也抵了!小妞,你叫什么名字?老头,你看什么看?难道赌钱连问个名字也不行吗?本大爷有钱,花一百两买个小妞的名字,你看不顺眼你就滚!”
“大爷还是把一百两留下来做赌本好了。”那个相貌姣好的女庄官微微一笑,道:“奴家叫雪貂,贱名不值大爷一百两,还怕污了大爷的耳朵呢!”
“好一个善良的小妞。”徐子陵一听,即大声叹道:“竟然送钱不要,还关心本大爷的赌本不够,真是太善良了。上一次本大爷砍翻那个地主婆的时候,她还死死抱着她的金子不放,那个七钱柜的金钥匙,也被她吞进肚子去了。她跟你比,简直不能比,如要她有你一半善良,肯分大爷一半金银,肯关心一下本大爷的赌本够不够,也不用惨死了!你说她非迫本大爷杀了她不可,还开膛破肚来找钥匙,这是何苦呢!”
徐子陵一开口,边上远几个赌客马上溜人,连桌子上的筹码也不管了。
老庄官带点苦意,走不是,不走又不是,他弄不明白徐子陵的脾性是怎么样的。
照理,他一个大凶人,杀人不眨眼。
可是,他不见动手发难,输钱没赖账。
这个人,衣着光鲜,出手宽绰,行为狂放,口气更是吓人,可是又毫无恶意,到底,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因为好奇,不太远处,有一个华服美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更远处,还有一双黑白分明长睫如梦的眼睛,偷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