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寺,贵客厅。
以念颂净为首的四位天女飘飘而来,与下面两僧轻谈几句,轻哼一声,脸带暗怒之色,出门又急急向太极宫的方向而去。
半路再折向沙家,四人在沙家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一丝一毫的踪迹。
最后又连声呼唤向冬晴,但也无人回应。
“师姐,这个向冬晴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那一个散花天女管飘渺奇问道:“到处没见人影,玉鹤庵没有,东大寺也没有,更没有与双剑侍和飞剑侍在一起,甚至没有出城,她到底跑哪去了?”
“会不会跟师妃喧跑了?”两个脸覆金色轻纱的天女也四处找遍,不见向冬晴踪影,其中一个稍高些的天女猜测道。
“她体内魔气已经达到极致,爆体碎心就在这一两天,她能跑到哪里去?”念颂净恼道。
“会不会让那个莫为神医给治好了……”另一个天女大胆地猜测。
“那是神医,不是神仙!”念颂净冷冷地打断道:“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她!何况那个什么莫神医在去鹿宫救人时,已经疲劳过度自己爆体了!当时也没有人看见向冬晴,这个死丫头平时就傻头傻脑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师姐,没有她也能成事!”管飘渺摇摇头,道:“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召回双剑侍和飞剑侍她们,让她们去追捕一下师妃喧,看看是不是师妃喧带着向冬晴跑了!”
“师妃喧功力远在她们两个之上。”念颂净点点头,又补充道:“主要还得我们四个的正逆阴阳玄女阵来克制她。若是这次拿下师妃喧再毁掉她,以内院的凋零人才,最少百年不得翻身。那些突厥人准备攻打太极宫的事,都进行得怎么样了?”
“现在魔帅赵德言正在调兵遣将,他已经将以前埋在长安的所有力量都用上了。”管飘渺哼道。
“杀掉一个假李渊,正好让真李渊对我们佛门更加依赖,能真正派上用场的,只有我们慈航静斋。”念颂净冷笑道:“这也是对他在魔皇和圣祖之间摇摆不定,想左右逢源的一个警告。我们先不着急回去。再去找一个向冬晴这个死丫头,这个死丫头是个好棋子,不能浪费了……”
太极宫。
数千甲士拱卫的玄武门前,竟然正在血战。
常何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挥刀狂斩,将身边一个黑衣人一劈两半。另一位大将冯立本也在玄武门的另一头,挥矛左刺右杀,不时将挑起的尸体远远抛起,砸向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群。
甲士们组成盾阵,刀斧手在后,将一切靠近的黑衣人都斩于斧下。
再后面的弓箭手,正向天空抛着一阵阵稀薄的箭雨。
他们已经连续开弓数十次,气力几乎消耗无剩,但是敌人还潮水一般涌来。在这个时候,除了玄武门的守卫之外,李渊不敢相信任何人,责令所有的军队都得在原地留守,常何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他亲眼看见一支援军冲于自己的阵中,将自己辛苦组成的盾阵冲溃,让那些黑衣人顺势杀进。
这些亡命的黑衣人现在几乎已经肯定来自塞外,虽然不知他们是何时进城的,可是一想便知在长安必然有内应,否则不可能有数千人之多。他们手持弯刀。奋不畏死,一波波地冲上,虽然常何的弓箭手们已经将他们射杀近千人之多,血流成溪,可是他们还是奋不顾身地冲锋。
这些黑衣人的反射也惊人,不少人精准地射中甲士们唯一没有防护的面门,在狭小和移动的空间,将甲士们射倒。
不过,相比起这些黑衣死士的冲锋,那些弓箭简直不算什么。
几乎无视死亡。没有任何的防御,这些黑衣死亡一出手就是拼命的刀斩,在对方将自己一矛穿刺过来的同时,也一刀斩下对手的脑袋。
而且在这些黑衣死士中,有极多武功高强的死士隐藏其中,一出手就让盾阵崩溃一片,如果不是常何里外三层盾阵死守,相信早就攻进玄武门了。城楼上,十几对高手正在作生命相拼。他们的功力俱远胜精锐的士兵,无力能够助佑。
但是李渊还是很镇定,他竟然还端坐在楼台最高处,甚至亲自为城楼下的士兵击鼓,鼓励士气。
一个披着斗篷手持大镰刀的黑衣人站在太极宫外的大广场边缘,他的身边站着几个黑衣人,正在小声密谈。
“这似乎有些不对。”一个黑影摇头道:“李渊那个缩头乌龟不可能这么勇敢才对。”
“而且高手也少,真正的高手都出去围杀朱雀和苍龙了。”另一个黑影哼声道:“就连那个莫神医莫为也派太子亲自救援,而放任自己被围,这个李渊实在太伟大了。血战近半个时辰,他的援军竟还没有来……”
“不是没有来,而没有叫。”手持大镰刀的怪人诡异地笑道:“他根本就没有叫援军!”
“那么这一个不是真正的李渊!”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肯定。
“冲上去,杀了他。”手持大镰刀的怪人命令道。
“为什么?”一个背着弓箭的黑影问。
“以你的智慧,真是很难跟你解释明白。”手持大镰刀的怪人阴笑道:“如果下次你还敢在本帅下命令之后质疑,那么本帅就送你归西。冲锋,全体冲锋,死剩最后一个人,也要冲锋!你们全部出动,不等本帅命令撤离战场。谁也不准备离开。”
“是……”几个黑影电射而去。
手持大镰刀的怪人身边,只剩下一个黑影,他也嘿嘿地阴笑,道:“颉利这回会心疼死的,国师好计!”
“他迟早会死……”手持大镰刀的怪人一听,放声大笑起来。
长安城东,卧牛石。
“你不要再追了……再追本公子就翻脸了……”徐子陵还让那个身材超火辣的嘲风挥着斩马刀狂追。
“你在干什么?”一声毫无人类感情色彩在内的问话,忽然响起。
一个来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徐子陵的身后。
他的身材修长无比,高挺笔直,站在徐子陵的身后。虽然实际上并没有高出。便相比之下,他的气息就像山,让他注视徐子陵的时候,有一种俯视之感。
今天的他不再像往常那般背负着双手,背着徐子陵,虽然儒服大袖仍着飘飘如仙。
他的身形,有如塑像般宁静,有种极其温文儒雅又淡容自若的气度在他身上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