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骑士先是用突厥语喊了一声,一待发现徐子陵解开挡泥沙的风帽斗篷,又更带欢喜用汉语喊道:“原来是汉人兄弟,是不是迷路了?”再一看徐子陵座下的未名,神色大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再看跋锋寒阴显鹤众人座下的神俊魔马,激动得几乎仰天长啸。
“这些马,这是传说中的马王吗?”那个年轻骑士一看自己的座下马匹在对方的马匹面前低头,喷鼻轻嘶,表示臣服,更是大惊失色。
“不是。”徐子陵微微一笑,道:“这些马原来是些普通的马,后面通过了特别的驯养和训练才变这样的。”
“你们汉人真是了不起!”那个年轻骑士大赞不绝,道:“这些是我看过最好的宝马。就是汗血宝马,跟这些马比起来,也相差很远。这简直不能让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得!”
“这位将军,我们想问一下方向。”金环真娇笑一声,问道:“我们公子想知道前往龟兹的方向。”
“你们也是去龟兹参加国王婚礼的?”那个年轻的骑士一说,众人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原来这一支队伍是参加贺新婚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有近百人之多的送礼队伍。要知道小国一般国民都不过万,备下百骑队伍护送的厚礼,看来这个婚礼算是搞得挺隆重的。
龟兹怎么忽然搞起了什么婚事,之前根本就没有听拓跋玉和淳于薇提起过,徐子陵也觉得奇怪。
众人面面相窥,万一如果新婚子是玲珑娇,那怎么是好?
“我叫越克蓬,是吐鲁番车师国王座下护驾将军,特派去龟兹贺婚礼大典的。”那个年轻骑士带点奇怪反问道:“汉人兄弟,难道你们不是参龟兹参加婚礼的吗?”
“我们是有这个打算去喝一杯,不过新娘子千万不要是那个人。否则我们会抢走新娘的。”金环真带点真真假假开玩笑,她一说,大家都看向徐子陵,都有点担心那个新娘子是玲珑娇。徐子陵却摇摇头,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愿意相信那个身材娇小迷人的探子。
“你们真的是打算去抢新娘子?”那个年轻骑士越克篷带点疑惑问道:“你们跟新娘子是什么关系?”
“金大姐她只是在说笑。”阴显鹤解围道:“我们是去龟兹找人,根本就不认识新娘子,也不知道龟兹的国王要办婚事。”
“如果是名人,那么我们可能认识。”越克篷热情问道:“不过汉人兄弟要找是谁?”
“越将军怎么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欧阳希夷是老江湖,忽然问道。
“早在汉人前朝,汉明帝统治中原的时期。贵朝大将班超领兵前来。驱走欺压我们的匈奴,成立西域都护府,后来汉朝覆亡。屯驻的汉军归化我国,娶妻生子。我本身也有汉人血统,故对中土文化非常倾慕,自少学习汉语。”越克篷呵呵笑道。
“原来还真是兄弟。”徐子陵点点头,道:“在回答越克篷将军之前,我想再问一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做“天竺狂僧”的家伙么?他应该叫做伏难陀,或者苦僧。”
“你知道伏难陀?”那个越克篷看了一眼徐子陵,带点诧异问道。
“我不认识他,但是听说他表面是得道高僧。其实是人面兽心的淫僧。”徐子陵淡淡笑道:“我带几个朋友来看看,是不是借他脑袋来获救一下世人,特别是那些喜欢装成圣人却做尽坏事的家伙。”
“好兄弟。”越克篷击掌大吼道:“你这话简直如箭矢一般射进我的心底去!痛快之极!不怕老实说,我们也是做梦都想杀死那个伏难陀,只可恨能力不够……不知你们几位是?几位仪表非凡,显然是中原的有名高手,不知可肯告诉越克篷你们的名字?”
“我们的名字你肯定没有听过。”金环真娇笑道:“但是我们公子名字,想必你会听过,他叫做徐子陵。”
“什么?”越克篷一听,马上瞪大了眼睛来看徐子陵,半晌。才肃然起敬拱手道:“越克篷太失礼了,有眼不识泰山,我真是想不到徐公子竟然如此的年轻,不知徐公子要来龟兹找谁?如果不嫌弃。我越克篷愿意给徐公子引路。”
“玲珑娇。”欧阳希夷大笑道:“不知越克篷将军听过没有?”
“自然听过,她是龟兹很有名的美人,不过因为她离开龟兹有好些年。”越克篷大笑道:“原来徐公子是找她,越克篷虽然不知道她的住所,但相信到了龟兹一问便知。”
“我们这次来,还为了传说中的战神殿。”徐子陵微笑道:“越克篷将军可有这方面的消息?”
“什么战神殿?”越克篷惊讶道:“这里有什么战神殿吗?”
众人一听,更是奇怪,这个越克篷竟然不知道战神殿,看样子连听说也没有听说过。
拓跋玉与淳于薇约定的方,又明明是高昌,可是边上车师国的护驾将军越克篷也不知道,这事必有蹊跷。众人对视一眼,又看看越克篷,心中疑惑再起。
“也许是谬传,我们也只是顺路过来找玲珑娇。”徐子陵又笑道:“对了,龟兹因为什么会有大婚?新娘子又是谁?”
“是一个叫做美艳夫人的伊吾女子。”越克篷一说,徐子陵马上讶然。
“公子认识这个美艳夫人吗?”金环真知道徐子陵风流之名天下闻,没有他不认识的美人,说不定也认识这个美艳夫人,于是笑问。
“不认识。”徐子陵摇头,但又问越克篷道:“她的嫁妆是什么?是不是五彩石?”
“徐公子连五彩石都知道?”越克篷反倒让徐子陵到糊涂了,他说不认识美艳夫人,可是却她的嫁妆都知道是什么。
“五彩石是波斯拜火教传过的东西,后来落到契丹作为他们的国宝,最后不知如何又流落到这个美艳夫人之手。据说还准备送些龙泉拜紫亭做建国的镇国之宝,怎么会弄成嫁妆来嫁给龟兹国王呢?”徐子陵一说就让越克篷傻了眼,他根本想不到五彩石是这样的经历。
“我们也想清楚这一件事。”越克篷点头,道:“我们发现龙泉的国师就是伏难陀,这一次听说他会与那个拜紫亭一起来祝贺,还担任主持大婚,所以我们才打算……”
“将军说一说那个叫伏难陀的淫僧,我以前也曾听说过他大名,只是个圣僧的模样。”阴显鹤忽然道。
“说来话长。”越克篷气愤无比道:“七年前,此人到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辩才无碍,法理精深。深得各国君主赞许,并成立天竺教。那时他并不叫伏难陀,整个脸面也给那毛篷篷的胡子掩盖,自称苦僧,那时谁都以为他是法行高深圣僧,被他驴得贴贴服服,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