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粮食,都已经让宫奇烧掉,即使救下的部分残余,又够万人吃上多少天呢?
宫城还在燃烧。可是一旦熄灭,那么金狼军就会踏着火炭由后面攻来。宫城非但是一条最后的活路,还是所有粟末人的死路。就算逃出龙泉,那么万人之众的粟末人,又能逃到哪里?
他们再快,又怎么及金狼军的狼骑?
客素一脸火烟,他抬头向天。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天降奇迹……可是天空中降下来的,却是沥沥的小雨,似泪。
拜紫亭与亲信一众赶到约定的大河边,借着雨势,金狼军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的撤离。
河上有船,但是只有十只小船,不要说千人,就是两三百人,也未必能安置得下。
拜紫亭一看有船,虽然大感不足,但是心中多少有一丝安慰,只要能够上船,再乘船东去,那么还有重头开始的可能,手下御林军的亲卫,还有宫人宫女们,则心感不妙,船只如此不足,看来又得有部分人遗下在此。
般上有新罗的士兵守卫,说如果新罗摄政王盖苏文不到,他们不能让渤海国的人上船。
在岸上众人惶急似焚之时,五刀霸盖苏文终于来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忠心耿耿的宫奇,马吉的前手下大将拓跋灭夫,马贼呼延金。他们也带来了两千多的新罗人和数百契丹武士,他们的出现让拜紫亭又是感动又是心安,纵然落得一败涂地,但是还有不少良臣忠将追随左右,也算是一点安慰。
由于船只太少,所以盖苏文建议分批撤走,第一批只带弱小的宫女与王族,再转而带走士兵。
虽然这种安排不如意,但是五刀霸盖苏文自己也不曾上船,而且拜紫亭也留下安下军心,还有新罗人马契丹武士都没有不满,所以御林军们也只好暂且忍耐,盼望船只尽快再次回返。
徐子陵与跋锋寒、阴显鹤、突利几个,混在御林军的士兵之中。
他们浑身是血,又似乎身受轻伤,正是大军遗弃的对象,他们四个靠在河边石上休息,谁也不想搭理他们几个伤兵,拜紫亭心神更是只放在金狼军是否会追踪而至,根本就无法注意身边的细节。
他们靠坐在石边,身边不远处,坐着同样感到筋疲力尽的御林军士,在一夜的惊惶和逃命之后,谁也提不起劲头说话。默默地接近新罗人分发的包子,虽然每人只有一个,可是总胜过没有。所有人都坐在河滩边上等待下一波的撤离,一边啃着那些硬得像河卵石般的包子。
“紫亭兄,用些早点罢!”盖苏文与拓跋灭夫,呼延金他们坐近,在宫奇铺下的毛毡上,一边劝解道:“虽然颉利一时势大,但是他们大后方不得不管,无须多日,金狼军就会撤去,到时就是紫亭兄重归龙泉之日。暂时用些早点吧,这都是宫奇特意弄来的。”
拜紫亭看着面前摆放几样精美的糕点,还有肉食和酒水,禁不住有些许感动。
宫奇虽然有些贪财好色,但是他的忠心却无可置疑。
“这一杯,谢过苏文兄的鼎力之助!”拜紫亭举起手中杯子,向盖苏文感激地道:“感激之言不多说,所有一切,尽在杯中。”
“干了!”盖苏文与呼延金、拓跋灭夫,宫奇同样举起杯子,回敬拜紫亭,一饮而尽。
“苏文兄,待用过早点,我们也许可以派人先砍下树木,设法渡河。”拜紫亭看着大家都一饮而尽,暗用放下心来,干尽手中杯,又道:“如果渡过对岸,如果金狼军追来,那么还可以有大河有隔,有时间应对。”
“此计甚妙!”盖苏文哈哈大笑道:“不知紫亭兄对入肚的‘入木三分蚀魂散’又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