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关。
数日血战,刘武周的大将黄子英与黑狼军列都那穷极一切的攻城办法,也不能攻击这一座早就让鲜血染红了的娘子关。在关城上面,有着最坚不可摧的士兵,华夏军的士兵,还有李秀宁的娘子军。除了李秀宁之外,还有华夏军的‘双刀死神’陈死和‘霸王枪’杨静石两人也让城下的敌人头大三倍。
这两个华夏军的精锐死士,自血战开始,从来就没有下过关。
他们杀人如麻,站在城关之上,简直比城隍庙里的牛头马面还要让人心寒。在他们的身后,同样还有一群血染全身的士兵,个个凶神恶煞,有如猛虎,几欲择人而噬。
没有人能够想到人的潜力竟然能够达到如此恐怖,数天不间断的攻击,数倍的兵力,所有的攻城器具一并俱全,城下除了有最骠悍的黑狼军士兵,还有最狡智的统帅,刘武周除却宋金刚之外的另一个臂膀,大将黄子英,但是,就在如此的条件之下,数万大军竟然无法撼动分毫。
娘子关的城头,他们一遍又一遍地登上,又一遍一遍地让敌人驱赶而下。
无论白天强攻还是黑夜偷袭,娘子关都屹立于前,有如一个巨人,阻住了大军南下的脚步。血战数天不息,但是城关上的华夏军,依然没有一丝的动摇。相反,他们挺立于城头的身影,却高大如山,让城关下的攻城士兵,心底产生一种不可摧毁的感觉。
战鼓又一次擂起,刘武周的士兵与黑狼军,还有东突厥游牧狼骑,又涌向那个血红的娘子关。
箭矢早就消耗大量,再也经不起毫无目标的抛射,而且华夏军有着良好的掩体,也毫不在乎。
而投石车攻击娘子关的石头,也早就挖光,或者已经堆填在城关之下,压着无数的尸体,投石车摧毁不了娘子关。反倒让敌人送去砸顶的石块。冲车和挡箭铁牌车也没有用了,娘子关上,只要能扔下来的东西,都早就扔光了,更别说箭矢。
娘子关,只剩下一样东西,那就是人。
华夏军的士兵。
黄子英与列都那多次商量,终于定了一条以本伤人的毒计,攻击又开始了,无数疲惫不堪的士兵由后军的亲卫团驱逐,沙哑地呐喊着,挥动开口向前冲。随着断折又修复的云梯,涌向娘子关。
“华夏军的士兵们,敌人又来送死了!”李秀宁现在声音沙哑,一脸疲倦,她的身上血污处处,本来的银甲破损不堪,手臂肩膀多次受伤包扎,但是她眼睛仍然坚定。极力提高声音大喊着:“我们并不孤单,我们还有三千五百多个兄弟,即使我们战死,也可以用我们的血肉守住娘子关,也可以堵死这些贼子南下的道路。我们的背后,援军正在前来,只有我们坚持,那么最终倒毙在城关下的,必定是敌人!”
“坚持……”华夏军的士兵振臂高呼,轰然而应。
他们之中,再没有能找出不受伤的人。
他们之中,再没有能找出不浴血浑身的士兵,他们很多人的兵刃都破崩折断,但是,也无损杀敌的信心。
“杀啊……”陈死与杨静石两个小校尉带着华夏军的士兵冲向云梯,向攀爬上来的人杀去。数十架云梯缓缓迫近,重重地靠在城墙之上,不少刘武周的士兵还没有跳上墙头,马上让华夏军斩杀下去。石头在关于积了一层,形成了一个斜坡,无数的外族士兵弃马,汹涌而上。
更多的士兵将楼车推近,将士兵运送而前,登上墙头。
论人数,刘武周与黑狼军他们的联军远在华夏军之上,但是华夏军独占地利,据高而守,士兵用命,上下一心,虽然攻击一再,但无为受挫而回。酣战一阵,双方士兵皆觉得筋疲力尽,难以支撑。只当大家等着惯例的金钟敲响,准备闻金收兵之时,一阵最骠悍的黑狼军士兵策骑而来。
他们不分敌我,向城头上抛射。
刹那近千箭飞抛上去,积出一大片死亡的血花。
一连三波,几乎城关上能够站住的人,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人,放眼过去,不足两百。城下的刘武周士兵几乎马上崩溃,他们想往后撤,可是却看见了黑狼军士兵和亲卫军们的雪亮弯刀。
“冲!”黄子英大喝道:“冲上城头者,赏十金!到得李秀宁人头者,赏百金,封千户侯!若临阵脱逃或者哗变后退者,杀无赦!所有人都给我冲!”黄子英这一记‘以本伤人’阴招使出,华夏军倒下血泊者无数,当然所有攻上城关的刘武周士兵,游牧狼族们,也一个不存。
陈死身上数箭,面容狰狞地大骂道:“老子还没有死,想上来送死,老子成全你们!”
另一个校尉杨静石身上数十箭,几乎刺猬,他身后数个华夏军却在他的保护之下,安然无事。他缓缓地在地面上爬起来,拄枪而站,他身上鲜血奔流,中箭累累,但仍然活着,让人惊骇之极。他的手中,拿着两个黑乎乎的小圆球,这是校尉级以上才有的‘霹雳弹’。
“我来……”一个身中两箭本来倒在血泊中的华夏军士兵,挣扎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过来抢杨静石手中的‘霹雳弹’。杨静石虎臂一挣,让那名士兵几乎没有倒地,他扶住杨静石的手臂,支撑着,口鼻喷着血星喘息道:“杨头……我不行了……让我也威风一把……求你了……”
“你他妈的给我活下去……老子中了几十箭,还能杀敌,你这点小伤算个屁!”一向沉默寡言的杨静石额头青筋暴起,眼睛赤红而喝道:“把他拖下去,马上!”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那个士兵死抱着杨静石的手臂不放。哀求道:“求求你,我只剩下最后一点气力了……让我威风一把,杨头,回头告诉我爹妈,我没给他们丢人……我小时是孬种,但是长大了,是个英雄!”他抢过杨静石手中的一颗霹雳弹,冲向城头,临在边沿。又回过头道:“让公子给我雕像一个,不求全身,能我这张脸就行……要不行,能有个名字也行……”
一杆枪刺在他的身上,一个自云梯攀上的精锐亲卫手持长矛。将他站在墙沿的身体刺穿。
那外士兵中枪,吐血不止,但是却在痛苦中露出古怪的笑容,口中鲜血滴洒,道:“妈的……老子……死了还能留个……名,你他妈的……算个屁……”
他顺着枪杆,让枪尖透背而出。
扑向那名精锐亲卫,与他撞在一起,然后一起堕落城墙之下,于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他脸上最后的表情似乎痛苦之极,又似乎舒畅无比,于爆炸的火光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