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长安城外。
长孙皇后和数万李唐士兵列于长安城外,他们排成两条长长的人龙,迎接奔荒的长安百姓。但仅是无产无业的穷户,城中稍有资产或者地位的人一律不得出城,否则视为叛国。御林、羽林、长林三军上街巡查,数万虎贲轮流驻守城头,以防异变。
城外士兵不得进城,甚至不得执棍棒之类的东西替百姓挑背行李。
城中房玄龄和杜如晦带着李唐百官,分流着饥民。李纲、窦威等李秀宁的旧部,已经被严密监视,每日禁足家中,不得与任何人接触。一些与华夏特别是徐子陵有过稀里糊涂关系的人,比如明堂窝的大仙胡佛,沙家老爷子沙南天,都受到警告和监视。
如果不是两家都是长安望族,又一直对李唐贡献奇大,恐怕早就抄家了。
尤其是沙家,沙家五姑娘,金针刺血,沙主普是长安的名士,每日行医救人,百姓称道,虽然她曾是华夏徐子陵未婚妻的义妹,但长安人对她更有敬重毫无恶言。而且沙家一直负责李唐的火器和兵器制造,虽然产量不大,但却是李唐不可或缺的中坚。
李唐朝庭虽监视沙家,却不完全限其行动,沙家五小姐还能每日上街行医。
当然,也有一些家族本来几近没落,但此时却得势风生水起。比如六福赌馆的人是有‘神仙手’之称池生春。
池生春一直让明堂窝的大仙胡佛打压积久,六福赌馆几近关门大吉。
华夏与李唐关系一变,池生春咸鱼翻生。终于喘得一口大气,特别在李唐兵败撤回长安之后。更是渐渐回复当日生机,反过来大力打压明堂窝地大仙胡佛。虽然他多次告发胡佛通敌谋反,都被李唐百官稽查后证实并此事,但也成功让不少长安人远离明堂窝,让盛极一时车水马龙的明堂窝门可罗雀。
“大坏蛋。那么久也不来看我!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胡小仙在自己的小屋里砸东西,当然徐子陵送她地琉璃九曲明珠,是万万舍不得砸的。
“看来我得迟些再来,否则难保会被砸穿头!”门口有一把声音响起,胡小仙一听,手中地花瓶砰一声掉到地上,砸个粉碎。徐子陵揭帘而入,口中啧啧啧地摇头,胡小仙看见真是梦中情郎,又笑又哭。最后一下子跳上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子陵,最后纵身一跳。待他接住,又像美女蛇一般缠住他不放。
“来得太迟了,我要罚你!”胡小仙在徐子陵的肩膀上咬一口,发现他毫不在乎。倒是自己的小白牙让他弄得有些发酸,但口中却毫不服输,一副我要收拾你的样子。
“不算迟,你还没有把屋里的东西都砸完。”徐子陵扛起胡小仙,大笑道:“走吧,我很忙,迟些再说话!”
“是不是去找沙芷青?不准去,今晚就陪我,哪也不准去!”胡小仙一副你走我就哭地样子。
“我去找李世民,你要不跟我走,那么就留在这吧!我暂时没有功夫跟你耗,等忙完了正事再来接你好了!”徐子陵这么的一说,胡小仙马上欢喜了。她爬上他的脊背,搂住他的头颈,笑道:“你要去做正事,谁不准你去了?我也去,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无论你去哪,我也跟着!”
“好,下次我去茅所,你也跟去……”徐子陵一说,胡小仙拼命扭他的软肉,但乃是无效,最后恨恨作罢。
门口的胡佛听到动静过来,一看徐子陵,颇有些意外的样子。
他默默地点点头,却不语言,倒是伸手替徐子陵背上的胡小仙轻轻拨了拨额前秀发,拍拍她的小脑袋。
“一会儿会有人接你走,等暂避几日风头,那么一切都会过去的!”徐子陵轻声道:“池生春我会派人对付他地,你放心。收拾一下吧!马上就会有人来接你的!”
“我知道,是雷九指吧?”胡佛到底是人精,他顿一顿,又问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看擒拿池生春。”
“行,让雷九指带你去吧!但你最好不要动手,省得有什么意外!”徐子陵轻嘱一句,欲收起胡小仙,小美人却非要他亲一口,那怕父亲在侧。徐子陵在她额上轻吻一记,将她收起,再与胡佛拱手,飘然而去。
胡佛出去前面交待几句,又回房小坐半晌,正准备到秘室整理一番,却发现一道黑影滑来。
定神一看,却是化装成老头子的雷九指,他一把拉住胡佛,急道:
“还管哪些金银珠宝,再晚池生春就要跑了!你要不要来看热闹?快变装,不然来不及了!戴上这个人皮面具,再粘点胡子吧!”胡佛还没有来得及戴好人皮面肯,雷九指已经拖着他奔出前院。
六福赌馆后面,池生春正满面春风地坐着,享受着美人地按摩。
虽然父亲香贵和兄弟杨文干、香玉山都死了,但他还活得好好的,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池生春近来更在巴蜀和扬州各弄了一个身份,准备狡免三窟。一旦李唐与西突厥获得胜利,那么他还是长安六福赌馆的‘神仙手’池生春,否则,就是巴蜀地酒商或者扬州的盐商。
可惜不敢在洛阳弄一个身份,否则还可以生活在徐子陵的眼皮底下,逍遥快活。
金银财宝,池生春已经积聚得够大,简直一百辈子也花销不完。他没有父亲和兄弟的野心,一心只做个富家翁,如果有机会,再陷害一下对手,或者看见得意的敌人在自己的面前活活倒霉而死,那才是他人生的追求。
门外轻响,有一位小美人探首进来,问道:“池爷,杨公公派来小公公求见。”
“快请!”池生春又挥手让替自己按摩的两位美人出去,想一想,又整装准备起来迎接。对于以前巴结的韦公公失势,池生春觉得很可惜,但不过,陈公公得势了,让池生春感到高兴,有他在皇帝面前吹风,胡佛想不死也难。
“池爷好啊!”一位小公公提着小灯笼,尖着嗓子唱个诺。
“小公公里面请!”池生春刚准备掏一锭大银塞进小公公的手中,忽然发现对方手一翻,扣住了自己的脉门。接着以手一抹,露出一张女子妖艳如花的俏脸,只听那女子嘻嘻笑道:“池爷,人家不是什么小公公,虽然裆下也没有那货,但人家却是女子,不是太监,池爷莫要认错了。”
“艳尼常真?”池生春大惊,一背是汗。
“奉华夏圣王之命,特请神仙手与你父香贵及你弟香玉山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