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作者:关心则乱



  圣德后眉开眼笑:“你这淘气的!这张嘴就是招人喜欢,怪道最近皇上皇后都疼你!”

  “后瞧您说的,难道您就不疼臣妾了?”玉昭仪娇嗔着不依。

  圣德后身旁坐着位瘦削女,是她嫡亲的儿媳妇豫王妃,她也不失时机的凑趣几句,殿内笑乐成一片,只皇后脸色愈发难看,强自维持端庄。

  明兰迅速收回视线,低头。

  因皇帝怕自己亲娘受委屈,所以特意把两宫后分开了住,好叫圣安后过的舒坦些,只累了皇后,每日一早要跑两个地方给两个婆婆请安,然后再回宫接受嫔妃请安。

  英国公素为诸国公之首,朝中地位超然,人皆敬重,圣德后便给张夫人颁了个座,明兰和小沈氏以及张氏也沾了光,得了个挨边的杌坐坐,明兰心中大呼万幸。

  刚一坐下,只听圣德后朝张夫人半笑道:“在你跟前我也不遮着掩着了,你来瞧瞧这两个……”她一指身边两位宫装女,明兰顺着视线过去,也忍不住微微吃惊,好一对绝色佳人!此二女均是二十不到的年纪,虽已过豆蔻年华,却端的是丽色逼人,光华美艳。

  “她们俩在我身边伺候多年了,温乖巧,守规矩,知道理,我很是喜欢。眼瞧着岁数不小了,我意欲为她们寻个归宿。……唉,为着我舍不得,原想着就叫她们服侍皇上了,谁知皇后竟老大不高兴的。”圣德后唉声叹气的,目光却直直瞧着张夫人。

  这是在指责皇后‘妒’呢。

  明兰默默数着衣裙上的珠串,暗念一遍‘我不是主角,只是没台词的龙套’。

  张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和蔼的笑了笑:“皇上如今嗣兴旺,想来都是皇后仁德贤良之故。后自然是一番殷殷美意,不过皇后也有旁的思忖罢。这二位姑娘既如此出众,后不如为她们另择年貌相当的青年才俊,岂不更妙?”

  听了这话,皇后脸上隐现微笑,含笑的眼睛看了看张夫人,以示嘉奖。

  后碰了个软钉,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才俊不才俊的,我也不想了。既不能留在宫里,性给她们寻个近点儿的,不若国舅爷,郑将军……”她眼光冰线般在殿内划过,瞧见明兰,“还有顾都督,收了做小星罢。我也能常见着。”

  明兰心里一阵哀嚎——躺着也中枪呀,后的目标明显在沈家,顾廷烨大约是顺带的。

  小沈氏头一个跳起来,随即强力压制惊色,语气努力镇定:“这如何使得。后身边的人都是金贵的,自要好好寻桩亲事,哪里能做妾?”

  圣德后呵呵笑了起来,愉快的看着惊慌的小沈氏:“哪那么金贵了。她们原不过是草泽来的乡野女,自小入的宫,也没个娘家靠山。与其说寻夫婿,不如说寻个和气仁厚的主母,能瞧在我的面上,叫她们过些好日。如何,几位夫人可愿给哀家这个面?”

  最后一句语音微微上扬,已略带威迫之意了。

  皇后脸上青白交加,小沈氏脸色涨红的快滴出血来了,只有张氏神色如常,静静的站出来,行了个礼:“臣妾听后的吩咐。”

  张夫人慈爱忧心的望着女儿,目光中混合怜悯,心疼,还有一丝丝责备。

  明兰听了张氏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既然如此,性两个你都收了去罢,省的你妹妹和我头疼。这么贤惠的好主母,后也好放心了’云云。

  总算她还记得这是什么场合,英勇的制止了自己的舌头。

  谁知后还有后招,她状若叹息道:“为着给先帝守孝,可怜我身边好几个女孩儿都耽搁了,我总想着给她们寻个好亲事才是。”

  明兰忍不住又看了那两个女一眼,只见她们低头垂首,粉面泛红,娇媚羞涩,更是艳色惊人,明兰看的都有些傻。

  忽然,她明白了:这些女应该是圣德后为自己儿预备的,可惜天降横祸,她儿的皇位被劫了糊,自己也关了,而这两个女也耽搁了。

  两个女身旁的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似是还站了好些美人?明兰很无厘头的胡思乱想起来,莫非是后备队?

  后又问了一遍小沈氏,小沈氏闷声不语,求救的目光从皇后身上转了一圈。

  圣德后也不着急,只笑吟吟的看着她窘迫挣扎,然后缓缓转向明兰,正要发问,这时一旁的豫王妃忽道:“顾夫人,你在笑什么?”

  殿内众人视线全都凝注一处,只见顾廷烨夫人恭敬柔雅的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浅浅笑意。

  “顾夫人,你笑什么呢?莫不是觉着后可笑?”豫王妃原也是个温厚慈和之人,于京中素有美名,但自从亲眼看着丈夫死于鸩酒之后,天地骤改,她也性情大变,有些尖利了。

  明兰被一言惊起,心中暗悔自己疏忽,一时不慎,果然婚后的日过的舒服了,已经忘了原来在盛家时的亦步亦趋,回去后得重新训练起来。她过往的经验告诉她,此时此刻,与其装的若无其事镇定自若,还不如性自然些,效果更好。

  “我,臣妾,臣妾如何敢笑后……”明兰面露惶恐,说话也结巴了。

  果然,这幅样很管用,后和豫王妃都乐呵呵的看着她,似乎很开心舒畅。

  话题带开,小沈氏松了口气,皇后见机,连忙道:“豫王妃谬言了,顾夫人知书达理,如何会无礼。你别凶巴巴的,人家可不如我这妹性韧,好好的,别吓唬她!”

  皇后半带玩笑着训斥,除了两宫后,全天下还没她不能训的女人。

  豫王妃脸色一僵,不再言语。圣德后刚启了启嘴唇,张夫人就微笑着转过头来,对明兰道:“你适才笑什么呢?”

  有了台阶,明兰赶紧下来。

  “后说的是喜事,臣妾如何会笑话。只是……”明兰以袖掩口,羞涩的轻笑道,“臣妾想着,月老公公这阵倒勤快,到处都是男婚女嫁的事儿。臣妾近来便要办好几桩婚事呢。”

  “此话怎讲?”圣德后颇兴味。

  明兰恭敬的回话:“启禀后,前阵侯爷说,因要在北疆屯兵,为使军心稳定,最好能叫兵士们都能带上家眷,未娶的赶紧成亲才好。是以,侯爷叫臣妾在家中寻些待嫁婢女,好配了兵士去北疆,可惜……”

  她说的犹豫,轻弱无力,语气控制的非常好。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小沈氏,忽眼睛一亮,大声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因这次要开拔的大军多为北疆当地招募的弟,那儿连年战乱,早已十室九空,哪儿去找媳妇呀。单是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就够呛的了,又因知道要去的是北疆,没多少人家肯将闺女许过去。”

  这是真的,不是乱诌,只不过没怎么严重。

  “是呀。”明兰接口,忧心忡忡的模样,“人家民女,咱们不能逼嫁,只能在自家婢女身上打主意了。可满打满算,也是杯水车薪,如今正头疼着呢。”

  皇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些丫头肯嫁过去?”她好歹在老少边穷地区待过,知道京城的繁华没几个人舍得的。

  明兰嗫嚅着,似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给肯嫁过去的丫鬟,贴上些银做嫁妆,就有些肯了。”不过大多是买来的粗使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