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是被饥饿叫醒的,她捂着肚子下床,脚步有些虚浮。
想到待会儿还要应付秦溪竹的教导苏沫就有些头疼,秦溪竹早已辟谷,因此这朝辞峰上不可能出现食物。
苏沫推开窗,毫不意外地看见秦溪竹站在院中那一丛墨竹旁,和山上的其他墨竹一样,这些墨竹要低矮一些。
苏沫不知道秦溪竹每天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过这人还真是喜欢竹子,名字里带竹就算了,这满山种的也都是。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沫的注视,秦溪竹转过头来看见脸色不太好的苏沫,她静静地说:“醒了。”
苏沫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是,师父,我们今天学什么呢?”
秦溪竹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头,昨日朝露峰发生的事情秦溪竹已经知道了,不过她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苏沫被欺负了然后用掌门徒弟的名号解决了困难。
秦溪竹并不擅管理门派内的事务,通常都是交给自己的师弟莫择州处理,于沧钧山而言她更像是一个象征和震慑。
长时间的静默很是折磨人,苏沫看秦溪竹一直盯着自己不回话,以为是又有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了她。
苏沫内心升起烦躁之意,并且越来越浓。
“昨日之事,为何不与我说?”
秦溪竹的这一句让苏沫愣了,没想到秦溪竹会去调查如此微不足道的事情,不过这是为什么,苏沫不明白。
这时天上下起了雨,一滴两滴随后便是越来越多,竹叶被打得啪啪作响,秦溪竹站在墨竹之前,雨水被她的法力弹开,一时间这人的青衣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苏沫站在屋内,而秦溪竹在淋雨,若此时苏沫没有表示,那也说不太过去,于是苏沫打了伞出去,又将伞撑在秦溪竹的头上。
“师父,先进屋吧。”
秦溪竹看着苏沫有些愣神,她像是在看着苏沫,又像是在透过苏沫看着什么人。
苏沫被她盯得发毛,心想这人什么毛病,该不会是年龄太大已经糊涂了吧。
苏沫比秦溪竹稍微矮了一些,她拉了拉秦溪竹的袖子,用带着疑问的语气说:“师父?”
秦溪竹骤然回神,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往前走,苏沫一路跟着她的步伐打伞,雨水溅到了苏沫的衣服下摆上。
秦溪竹往下一瞧,而后不动声色地将它弄干净。
苏沫感觉侧面没有雨点再飘过来,心中猜测是秦溪竹施了术法,苏沫看不懂秦溪竹这个人,看不懂的人让苏沫很没有安全感。
可惜不知为何,秦溪竹对她就是特别在意,逃不开走不掉。
进屋后,秦溪竹就坐在桌边,苏沫将伞甩了两下,随后进屋将门关上。
将伞放好后,苏沫走到了秦溪竹身前,关于她所提出的问题,苏沫早已想好了回答:“师父平日操劳,不想给您平添负担。”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苏沫如此懂事倒也是难得,“你变了。”
秦溪竹的意思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和拜师前的冷漠完全不是一个样。
苏沫不在意地笑着:“那都是师父的功劳。”
“何出此言?”
苏沫看着自己的衣裙下摆,声音温柔:“师父虽然看上去严厉,但总是默默关心着我,会给我挡风,认真教我修行,我很感谢您。”
苏沫的眼神过于真诚,秦溪竹在她眼中没有见到半分怨恨,只是这样的话就勾起了秦溪竹的愧疚之心。
她平静地说了一句不过声音比平时轻一些:“我没有那么好。”
这是秦溪竹的真心话,而恰巧苏沫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真实的感受不能说出来,万一秦溪竹一个不高兴让她去打理朝辞峰怎么办。
因此苏沫立刻又说:“师父就是这样好。”
秦溪竹看着苏沫浅笑着的样子,心中叹息了一声,复又想到她昨日还没吃饭,又爬了那么久的山,凡人之身定是有些撑不住。
“走吧。”
秦溪竹说完这句就转身出了门,苏沫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秦溪竹祭出了自己的飞剑,随后又将苏沫带了上去。
飞剑朝着山下而去,途中秦溪竹和苏沫说着:“你不想给我添麻烦,可以好好修行,强大后,他们会怕你。”
苏沫没有回答,只是模糊地嗯了一声。
此时是白天,饭馆还没有关门,秦溪竹领着苏沫去了一家装潢最为大气的,秦溪竹特意用术法改变了容貌。
秦溪竹并不擅长这类伪装,只是这城镇上大多只是懂点仙法皮毛的人,所以这就足够了。
苏沫随着秦溪竹坐下,她不懂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不过有吃的就够了。
苏沫随意点了几样菜,而后就开始等待,秦溪竹坐下就闭上了眼睛,苏沫看她这一副超然出尘的样子有些不爽。
苏沫将头偏向窗外,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往窗外一瞧,这可不巧,楼下有一帮人正在拉扯,看样子是一个富家少爷正在强抢民女,苏沫顿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不过她只是默默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
秦溪竹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苏沫的眼睛:“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苏沫看着一脸平静的秦溪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在试探自己,苏沫思索一番回答:“弟子力量微弱,也不想为难师父。”
秦溪竹没有说话,她就这样看着苏沫,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苏沫心提了上来,她隐藏住自己的毫不在乎,装成一脸为难的样子。
终于秦溪竹不再看她,只是起身对苏沫说了一句走吧,而后就下了楼,看来是想要去管闲事。
苏沫松了一口气,随后快步跟上了秦溪竹,苏沫追上的时候秦溪竹已经和那富家子弟对上了。
苏沫在旁边看着秦溪竹用暴力手段将那富家子弟和他的小跟班们一起打倒,而后又带着那可怜的女子回家。
事情好像很顺利,可苏沫却察觉到那可怜女子似乎有些踟蹰,像是有些顾虑。
苏沫没有说话,她准备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可怜女子的家里,秦溪竹对女子说:“好了,回去吧。”
女子眼含泪花,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就待在原地不动,身躯颤抖,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不一会儿,从那破旧的房子中走出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男人脚步虚晃,看见女子后揉了揉眼睛,确认是自己的女儿后愤怒了起来。
他一把摔了手中的酒坛,酒坛瞬时裂开,那可怜女子抖了一抖躲在了秦溪竹身后。
醉酒男人大吼:“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和陈公子走吗?你偷跑回来了?我非打死你不成!”
听了这话,女子更是抖成了筛子,“爹,我没跑。”
女子声音带了一点哭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