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沧钧山已有一段时日,苏沫未受太大的伤,只是中太多幻术又强行破解幻术留下了头疼的毛病。
只是这个不重要,仔细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秦溪竹一回宗门就开始了闭关,闭关之前她嘱咐沈怡欢照顾苏沫。
苏沫也乐得清闲,每到吃饭之时沈怡欢就会来接她,日子过得可不快活。
两人经常在朝辞峰的峰顶吃饭,不过沈怡欢早已辟谷,只是陪着苏沫而已,今日有些不同,沈怡欢神神秘秘地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坛酒。
她向苏沫推销着:“小师妹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坛口还未开封,酒香就迫不及待地逃窜了出来,看样子确实是好酒,不过苏沫没喝过酒,她见过太多酒后出糗的人,心底十分抗拒。
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沈怡欢:“不用了,师姐。”
沈怡欢的兴致降了下来,但是她还是不死心:“这可是我自己酿的酒,你尝尝嘛,果酒而已不醉人的。”
“不喝。”
苏沫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对沈怡欢可怜巴巴的眼神视若无睹。
沈怡欢收回自己幽怨的眼神,她将酒坛放在苏沫身边,“我送你一坛,尝不尝都没关系,若是尝了,记得告诉我感想。”
苏沫对她的执着很是不解,她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声音中带着好奇:“师姐对酿酒很感兴趣吗?”
沈怡欢脸色有些不自然,她挠了挠自己的脸,结巴着说:“也、也不是很感兴趣。”
“那师姐为何将时间浪费在这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苏沫直视着沈怡欢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在她的印象中这位沈师姐只是看上去性子软和温吞,其实非常的理智现实。
没有意义的事情她是不会去做的。
沈怡欢出了一身冷汗,她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含糊着说:“想把某头牛醉倒罢了。”
她不想说苏沫也不会勉强,有些修真者也会饲养灵宠,或许师姐是看上了一头爱喝酒的牛所以才对酿酒感兴趣。
苏沫也不矫情,她将酒手下后又客套了一句:“那我就收下了,可我却没什么能赠予师姐你的。”
沈怡欢连忙摆手:“不必如此,我只是想知道这酒如何而已。”
“若因如此,师姐大可让其他弟子尝尝,我不曾喝酒,参考价值不大。”
说起这个沈怡欢就有些烦恼,她坐在草地上撑着脑袋:“你别提了,这沧钧山的人,我们几人地位算是比较高的,给其他弟子喝他们只会巴结你,而同辈的左师姐...”
沈怡欢停顿一会儿后带上了忧愁:“左师姐她十分厌恶我。”
这点苏沫也看出来了,沈怡欢和左芙虽是师姐妹,可两人站在一起时左芙的脸色永远是臭的,虽然平时她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是有沈怡欢在更加差。
沈怡欢性格温和好相处,天赋高又是莫择州的徒儿,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沈怡欢在沧钧山的人缘是非常不错的,而左芙则相反,她性格刻板认真,有些不近人情。
苏沫还挺乐意看沈怡欢吃瘪的,不是因为她讨厌沈怡欢,只是单纯想看乐子。
她笑着打趣道:“没想到还有师姐你搞不定的人,真是稀奇。”
沈怡欢抱着膝盖,看上去有些消沉,连声音都没有平时那样欢快了:“是啊,太难搞了。”
不知为何,苏沫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甘心,还没等苏沫研究透,沈怡欢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她笑着说:“难搞定的人又何止她一个,师妹你不也是一个吗?要是我的徒弟像你这样不思进取,我估计就放弃了。不得不说秦师叔真有耐心,都不明白她到底看上了你什么哈哈哈!”
沈怡欢和苏沫也算混得比较熟了,而且她也知道苏沫不会在乎才敢这么说。
不过这不仅是沈怡欢的疑问,苏沫这个当事人也搞不懂自己有什么优良品质可以被秦溪竹看上的,硬要说自己有什么的话,估计就只是这条命了。
陈思婷被制服后,秦溪竹亮明身份去离水宗查探陈母一事,可得出的结果却是并无陈母此人,万家村也没发生过闹鬼一事。
事发突然,离水宗串通撒谎的几率很小,可离水宗和陈思婷总会有一方是假的,而当初陈思婷那撕心裂肺的模样又不像作假。
“陈思婷是中了幻术。”
秦溪竹的声音将正在思考的苏沫惊醒,“幻术?可是...”
“万家村那处有人布阵,阵法迷惑人心,吸食灵力,陈思婷也只是被困在阵中。”
“那阵法可破?”
“未曾,万家村只是大阵一脚,我全力一击,未撼分毫。”
苏沫心下有些惊讶,又觉得此次真是白跑一趟。
想完苏沫便觉得有些头疼,她揉着太阳穴,眉宇间有些痛苦:“那师父我们接下来如何?”
秦溪竹看她如此痛苦,踟蹰一番还是将手搭上了她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痛苦得到了缓解,苏沫的眉眼舒展开来,轻道一声:“谢谢师父。”
秦溪竹表情未变,只是继续交待着:“此处交给你师叔处理,我们先回沧钧山。”
苏沫自然无异议,她也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在回沧钧山的路上,苏沫心底突然生出了好奇,望着面前之人清瘦的身影,苏沫很难想到这并不宽厚的肩膀承担起了这个人间。
越是强大之人对生命就越是漠然,他们总是习惯于决定别人的生死,这就是苏沫讨厌强者的原因。
掩藏住内心翻滚的情绪,苏沫轻声询问:“师父,若陈思婷所说的是真,你会如何处理?”
秦溪竹沉默了一会儿,“若她所说是真,她害人是为事实,她本身被人所害也是事实,我所能做的只有消除她的怨气,送她入轮回吧。”
“...师父是个温柔的人呢,可这还算是有选择的余地。”
人生在世,总会遇上你无法两全的情况,到时候你会如何割舍。
想得太多,苏沫的头便又开始痛了,她微微皱眉的样子被秦溪竹看到,回忆起书上所说的内容,在做过内心挣扎之后秦溪竹轻声开口:“若是累的话就靠我肩上。”
苏沫十分确定今日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难道是自己还困于幻境之中?
可是她太累了,幻境就幻境吧,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将头靠在秦溪竹的肩上,苏沫抬头就能看到她红透的耳垂,看着就像百禄村中那颗樱桃树所结的果子,那时候苏沫总会在树下眼巴巴地看着,想着那樱桃若是能掉下来就好了。
可樱桃树的主人并不会怜悯这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他抄起扫把赶走苏沫,就像在赶跑一只野狗一般。
往事不堪回首,苏沫心中并无怨恨,只是如今她出现幻觉,竟真以为眼前那红透的物什是樱桃,于是她凑得越来越近。
苏沫的呼吸喷洒在秦溪竹的脖颈之上,秦溪竹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将肩膀向后一耸,有些惊慌:“你做什么!”
想起当时秦溪竹那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苏沫噗嗤地笑了出来。
沈怡欢见她一会儿发呆一会笑的,这感觉就像是少女怀春一般,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沈怡欢靠近苏沫小声说:“师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是哪个峰的小师弟?”
苏沫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不是师弟,我..”
“那就是师妹了!放心,师姐我支持你!”
沈怡欢拍着苏沫的肩膀,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亲切。
苏沫忍无可忍,她一把拍开沈怡欢的手:“都说不是了,我才不可能暗恋呢!”
话说这人怎么回事啊,不是师弟的话也可能是沧钧山以外的人啊,怎么会想到师妹身上去,真是莫名其妙。
沈怡欢听了又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随后她一脸惊恐地远离苏沫:“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师妹不可以,师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苏沫额头青筋暴跳,她在地上揪了一把草就朝着沈怡欢丢:“去死吧!别自恋了,我才不会喜欢你!”
沈怡欢侧身一躲,完美避开了苏沫的攻击,随后带着一丝紧张地询问:“那你到底喜欢谁?”
苏沫握紧双拳,想要在沈怡欢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留下两个熊猫眼,可苏沫知道自己做不到,弄不好还会反过来被沈怡欢暴打。
权衡利弊之后,苏沫白了一眼沈怡欢:“我只是想起了师父而已。”
沈怡欢的表情从紧张逐渐转变为惊恐,她震惊到破音:“你竟然喜欢师叔!”
忍不了,这真的忍不了,苏沫撸起袖子决定和沈怡欢拼命。
可这家伙咻的一下御剑逃走了,半空之中还传来她的调笑声:“放心吧我的好师妹,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滚!”
苏沫气不打一处来,同时她又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爱上了秦溪竹。
思来想去,苏沫认为自己只是想看秦溪竹炸毛跳脚的样子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苏沫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