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惜知道了这个事后,也对顾成均好一顿抱怨:“公司里那么多拿得出手的女孩子,干嘛偏偏选周明薇,许雅云难道也是对这个名字着了魔?我看苏可晴就挺好的。”
“苏可晴太不安分了。”顾成均不以为然。
“年轻气盛时,谁都跳脱。”甄惜冷笑,“对了,我的电影首映式,你是一定要来的。这个面子你必须给。”
顾成均显然不大情愿,“你明知道我和导演赵繁林不合,去首映不是砸他的场?你怎么不叫孙孝成做你男伴?他最近找不到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他这人怎么那么烦?”甄惜气呼呼地抱怨着,脸上却挂着一丝甜蜜的笑,“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对我说想和我认真相处,说得好像我们以前都是在鬼混似的,我才懒得听他的胡话。”
“认真不好吗?”顾成均说,“你嫁了他,爱拍戏就拍戏,累了就回家做大少奶奶。”
“呸!”甄惜狠狠瞪了顾成均一眼,“谁嫁他?”
顾成均似笑非笑,道:“难道你还想着嫁我?”
甄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说:“成均,我们到底……”
“现实点吧。”顾成均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是个废人,没心了,不会全心全意对你的。你不缺钱,不缺名,更不缺男人。何必只认我一个?冷暴力也是暴力,你不要尝过后才后悔。”
“你不用吓唬我。”甄惜咬着银牙,“你对张明薇都能十年如一日地温柔体贴。”
顾成均抬眼望着她,眼里满是无奈:“明薇性子柔顺,和她相处比和你要容易一百倍,再说,温情是假装不出来的,我爱她。”
甄惜定定地坐在对面,手里端着茶杯,好一会儿一动不动,脸色暗沉,唇无血色。
有些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这震撼和冲击还是远比任何预计都要大。希望就像玻璃花房似的哗啦啦倾倒,天翻地覆。尖锐的玻璃将人割得头破血流,体无完肤。
良久,她才缓过来,低着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甄惜什么身价?何必这么贱,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你何必……”
“张明薇当年对你家和你做的事,你真的都释怀了?”甄惜面色阴冷地逼问,“你爸爸开车和别人相撞,大家两败俱伤。可如果不是张家在背后怂恿对方向你家索要巨额赔款,你家会破产?还有,你好端端地为什么就申请不到助学款,是谁动手脚改了你的申请资料?你去打工为什么总被欺负,吃尽了苦头?我为什么要面临着不和你分手,就要被牵扯进作弊事件里?她张明薇倒是以一副救世主的模样降临人间,救了你这迷途的羔羊,也对我网开一面。她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她不就是有心脏病吗?随你怎么美化她。在我心中,她就是个做作、虚伪、阴险恶毒的女人。”
“不要说了。”顾成均艰难地开口,“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死得好!”甄惜冷笑着站起来,“气死她,夺了她的家产,我还嫌不够出气呢!”
“她不过是威胁过你。而之后她也不遗余力地将你捧红,你为什么还要为过去的一点事计较至今?”顾成均说,“你得到的还不够吗?”
“你说呢?”甄惜苦涩地哼一声,“失去的能再回来吗?”
说罢,甄惜抓起手袋,转身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顾成均抿了一口茶,仔细品味着口中的苦涩与回甜。办公桌上的夫妻合影里,张明薇依旧笑得纯真烂漫。那么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当年怎么会做出那些不入流的胁迫之事呢?
“到底是为什么?”顾成均望着亡妻的遗像,轻声呢喃,“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明薇打了一个冷颤,手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抹茶倒在榻榻米上。
“怎么了,周小姐?”茶道老师问。
“没事。”明薇勉强笑了一下。
她此刻正穿着日本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跟着茶道老师学习茶道。
为了最大程度地接近原著角色,她已经系统接受了一个多月的日本礼仪训练,同时还在上日语课,力求拍摄的时候能流利地背诵日语台词。
负责教导明薇的老师是一位日本女性,姓藤田,四十来岁,举止优雅斯文。藤田女士的娘家在日本是开和服店的,所以熟悉所有日本传统礼仪。她随做贸易的丈夫在中国已经生活了十多年,说得一口流利中文,性情温和,和明薇相处得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