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种出好姻缘

作者:风飞凤

     第一四九章秋闱

     茵茵回家那天,全家人自然欢喜,但每个人脸上,都有怪怪的表情,让她困惑。

     妞儿穿着一身粉红的夏绸,上身是对襟小袄,下身穿着绣花的百褶裙子,走起路来身板挺直,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就是小了一大号。她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略带陌生地看着茵茵,大夫人很着急地教她:“叫娘啊,你母亲亲回来了。”

     “那,你呢?你不是我娘亲吗?”不跳字。妞儿有点疑惑地回头问,大夫人眼睛水光一闪,她略沉了沉,压住悲伤,这才说道:

     “我是你伯母啊。”

     茵茵和大夫人见礼之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伸手抱起女儿,“我的宝贝妞儿,娘可想死你了。”

     妞儿让大夫人教的,非常有礼貌,尽管她不想让茵茵抱,但也并不闹,只是不安地在她怀里拧了几下身子,但在娘亲怀抱里的温馨感觉,尽管有点陌生,依然也是梦中时时留恋的,最后,她一只胳膊攀着茵茵的肩头,另一个软软的小手,帮茵茵抹去眼泪,声音糯糯地说:“娘,别哭,我是不是太重了,你抱不动?”

     茵茵被孩子的话逗得一笑,一时对自已又哭又笑地样子觉得尴尬,就赶紧用帕子擦眼。

     她一只手,已经抱不动妞儿了,再说,应群见母亲抱别人,已经急地在地上喊叫起来。茵茵弯腰放下女儿,拉过儿子,让他站在妞儿前面:“来,叫姐姐”

     应群见一个粉妆玉琢一样的女孩子站在跟前,一时有点怯生生的,毕竟,他是在小地方长大的,没见过世面,这一天,又是拜见爷爷奶奶,又是拜见伯母的,这回又是姐姐,他都有点发晕了。

     “弟弟,你是我弟弟吗?”不跳字。妞儿却落落大方地拉了应群的手,“我又多了一个弟弟。”

     引群这会儿,也钻了过来,茵茵赶紧又让应群给他见礼。

     这些,茵茵在路上教了孩子好几天了,应群即使小,这时也缓过劲儿,对这引群一躬身:“大哥”又扭身对妞儿,“姐姐”

     把引群和妞儿喜得,都脆脆地答应了,引群还过来,拉着应群:“弟弟,跟我去玩吧。”

     “弟弟还小。”大夫人有点担心。

     “有我呢。”水儿给大夫人行了礼,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引群的奶娘,也赶紧跟着过去,妞儿身后,也跟了一个婆子,看妞儿迈步,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茵茵看到大夫人对妞儿的确照顾得当,不由感激地看她一眼,刚好看到大夫人偷偷擦眼泪,她马上明白家里人为何怪怪的了,心里不由得一沉,陈二林一说妞儿,经常岔开话题,感情是因为这个。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大夫人的弟媳过来接大姐姐回家,说是那边母亲身体微恙,茵茵知道是大夫人有意避开,让她们母女好好欢聚的,对她的感激更甚,心里的矛盾也更激烈。

     陈二林的时间紧促,他征求茵茵的意见,看她是在京城等他,还是陪他去渡口镇,茵茵实在舍不得如羊脂玉雕琢一般的女儿,就狠狠心,带着茵茵和应群跟着陈二林上了路。

     他们当年过来,是骑马来的,这回去坐马车,要慢得多,陈二林当年考了秀才,就是进了县学,出门是要给县学的先生报备的。一张游学的条子,离开临河县十多年,这眼下准备报考,就必须回临河,给学正消假。他只得又让茵茵、水儿、桂枝她们在后面坐车,他则带着陈松林先走,陈长庚和鲁妈,她让留下在京城了,那天太医给母亲看病,茵茵央求着,让给鲁妈也瞧了瞧,太医给鲁妈开了方子,说是让静养,茵茵不敢让她出来了。

     茵茵从来没有担心过陈二林这重新走科举之路,考不上会怎样,她这段时间的心思,都让妞儿占据了,桂枝也是个女儿,这次跟了来,是回去探望公婆的。水儿以前成天抱妞儿,这会儿能和孩子在一起,非常的欣喜,倒是应群,一看自已的宠爱被姐姐分去了一大半,难免有些着急,茵茵教育他:“娘抱了姐姐没抱你,可姐姐有空,却陪了你玩,还是有个姐姐好,对吗?”不跳字。

     应群想了想,点点头。

     “姐姐爱护你,你们玩的时候,她经常把玩具让你玩,你也要像姐姐一样,有好东西要和姐姐分享,不能耍霸道。”

     应群歪着头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姐弟俩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渐渐熟悉,玩的越来越融洽。

     到了东省省城,茵茵让余然找了个好点的客栈,干脆住下不走了,过不了多久,陈二林就会过来考试的,她回了渡口镇,依然见不到人,还不如在这里等着,让陈松林和桂枝,带了几个家人回去。

     她们住的地方,离贡院还有点距离,不像那边的客栈,已经一个个挂出客满的牌子,余然天天出去,到一个个客栈里去找,一连几天,没见到陈二林,茵茵担心他来时,没有好点的客栈,干脆又在客栈多要了一间雅间,先占上。

     眼看八月初九,下场的日期将至,余然还是没找到陈二林,他们几个,都有些着急,可是寻遍干净点的客栈,也没看到陈二林或陈瑞林的名字,也没见到他的人,茵茵都有点吃不下睡不着了。

     八月初七凌晨,贡院外面贴出了考生的姓名和号舍,两天后,所有参加的人,就要按这个名单进入考场。茵茵听人说了,号舍,就是一间一间的小房子,每个考生一个,外面有士兵站岗,防止有人作弊。

     茵茵和余然在名单上找了好久,看到临河县姓陈的有两人,都是渡口镇的,一个叫陈奎秀,一个叫陈易显。

     茵茵猜测,这个陈奎秀是不是就是陈二林呢?

     她心里极度不肯定,到了初九日,贡院要开门点卯,茵茵和余然,抱着最后的希望,想到大门口去寻找,可惜,恐怕有不止两千的秀才都涌到那里,她根本挤不进去,就只好返回客栈,让余然一个人去了。

     中午时分,余然回来:“我看到将军了。他就是那个叫陈奎秀的,借宿在朋友家。我给将军说了,他出了场,过来接你。”

     “你吃饭吧,回头去贡院外面守着,省得爷想过来,找不到路。”尽管明知陈二林的身体很好,茵茵还是对他要在那里面待上一天担心,毕竟人吃五谷,得百病,谁也不知道哪个时候病魔会找上门来。

     茵茵在揪心中度过了紧张的九天,也就是八月十八的申时末,陈二林和余然,这才回到了客栈。

     她非常欣喜,急忙让客栈送来热水,想让陈二林泡澡解乏。看到茵茵给他还订了房间,他很高兴,对紧跟在身后的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说道:“你回去给徐掌柜说,我今晚不过去了,明天,定然带太太和孩子拜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