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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一直觉得,就算江南是皇上的财赋要地。皇上也应该会把扈飞雄和陈奎秀两个都放在这里,扈飞雄大概也就是个过渡,等他们把这里的事情捋顺,皇上找到合适的接替人选,大概就会让他挪窝的。谁想她的猜想,只对了一半,后要走的,是陈奎秀。
过年后没多久,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让陈奎秀进内。却把苏君青调到了兵部做尚书,同时,辖制京中所有驻军。他虽然还是一品大员,但在扬州人的心里,都觉得是降职了。
茵茵除了生意上的事儿有点羁绊,家里的行李收拾起来并不麻烦,等陈奎秀把所有事务和扈飞雄交接完毕,他们就可以登上返京的路途。
高兴的要数振声了,江南文人聚集,他对即将要参加的科举很没把握,唯恐拿不到好名次丢人。回京考秀,那他以后的科举考试就都在京城进行了,这个竞争会小很多。对他来说,能够考中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陈奎秀看到儿就这点出息,禁不住唉声叹气。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咱们给他提供的生活条件太好,又没有让他有任何不顺心之处,难免让他丧失进取的斗志。”茵茵仔细分析之后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回去,把他留下?”关己则乱,饶是他平时足智多谋,这时也有点无措。
“我还没想。”茵茵自然舍不得。
“他现在不小了,我们在这么任他散漫下去,就把他这辈耽搁了。”陈奎秀下了决心。
“这个,你要和他讲清楚,要让他自己愿意,不然,适得其反,让我们担心。”茵茵还是怕孩受委屈。
陈奎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接下来几天里·知道陈奎秀要走,给他践行的邀请很多,他经常带了陈振声出去,还有一次·两人说去游历,骑马出去好几天回来。后,也不知道陈奎秀怎么说服的孩,振声总算勉强答应了父亲。
回京前几天,陈奎秀和茵茵带着振声,去了离扬州还有二百多里的一个小镇,镇外的山上·风景秀丽,有一个小小书院静静地隐藏在绿荫花香之间。这个书院是前朝一个翰林开办的,到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年时间,虽然这里并没有出多少达官贵人,但从这里走出的人,几乎都正气凛然,无论从商、入仕,还是游学授课·都很得人们的尊重。尤其,他们这里很少有人颓废荒唐,即使有人一世蹉跎·也没有那种放任自流,自甘堕落的。
陈奎秀、茵茵和振声,特地换上普通的粗布衣物,带着简单行李,敲开书院院长的家门,开门的是个面貌清矍的老者,陈奎秀说明来意,请他通告兰重华兰院长。
“我就是。”他侧身做了邀请的姿势。
陈奎秀很是意外,赶紧恭谨得双手递上苏老爷的荐书。
兰院长接过信,一边往正屋走·一边慢条斯理的拆开信看起来。他貌似漫不经心,但都等不到进了房间坐下,茵茵觉得,他肯定和姑父关系匪浅,不然,不会这么急切。
“你是苏兄的侄女婿?”
“是!”陈奎秀神态很恭敬。
“请坐·请坐!我和苏兄几十年未见,书信来往却没断,去年冬天他却一直没有消息,令我十分担忧。”
“姑父去冬微感伤寒,现在已经养好了,兰院长放心吧。”陈奎秀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有茶壶和杯,兰院长似乎要亲自给他倒茶,他赶紧拦住,自己倒了。
“唉,算算年纪,他也七十多了,时光催人老啊。”兰院长自己感慨了一会儿,这看了看振声,“来,小伙,是你要在这里读书吗?”
“是,先生。”振声躬身答道。
“你为什么要读书学习呢?”
振声想了想回答:“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好志向啊。”老头望着振声,“可惜,有点言不由衷。”
振声抬头看了一眼,他想反驳,大概觉得和人不熟,对方又是自己将来的先生,这勉强压住情绪。
“还不服气啊,这句话,你知道是应该这么做,但并没有发自内心想要这么做,你读书,先前或许是感兴趣,现在,是应付人。”
振声脸涨得通红。
兰院长看了振声好一会儿,然后严肃地给陈奎秀说:“有苏兄推荐,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你们要是信得过我,那就把孩留下吧。”
“如此多谢了。”陈奎秀起身行礼,茵茵也赶紧站起来,跟寝后面行礼。
两人从山里回来,茵茵心里舍不得孩,一路情绪恹恹,陈奎秀大概也有点舍不得吧,他没有劝她。
振宇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看到果然把哥哥留下,眼睛一下就红了:
“母亲,我舍不得和大哥分别。”
“大哥去读书了啊。”
“母亲,为何一定要让大哥去那里啊,京城不好吗?”
茵茵回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这个好不好,但振声现在的状态,没什么上进心,这样下去,他将来能安排好自己以后的生活吗?茵茵正是因为担心这个,勉强压住让自己不要反悔。
扈夫人这几天经常来找茵茵,她很惋惜刚和茵茵关系处好,两人就要分别:“妹妹,我还没遇到过你这么热心这么直爽的人,咱们姐妹这聚首几天啊,就又要分别,真让我心里舍不得。”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哎呀,好姐姐,你们还会回京城的,到时一定还会再见的。”茵茵急忙安慰。
“我家一下少了那么多人,我本来就觉得寂寞,还想时时过来叨扰妹妹,没想到你也要回京城,真真让人心里遗憾。”
不等茵茵说话,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婆婆和大伯一家已经安顿好了,前两天有信来,说是乡邻都来祝贺,多请了几次客,花费有点大,让捎点银回去。老爷派人送了两千两,还写了信,说那些银,加上老家那座庄园的收获,他们必须过到年底,婆婆让大伯写信,骂他没良心。唉,他一年的俸禄,加上皇上的清廉奖励,也就一万多点银,他还得养好几个师爷,这边平时也少不得要应酬。”
牵扯到别人的家务事,茵茵实在不好说什么,扈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不怕你笑话,好些事儿,在我心里憋地太久,让我都能发狂。原来在北疆,婆婆虽然看我不顺,但毕竟那里没什么好东西,一万两银,一家人还是能安安乐乐过一年的。可是到了扬州城,事情变得让人想也想不到。没来之前,听别人说扬州比京城还奢华,我根本就不信。在北燕,能穿个杭绸衣服都觉得很漂亮了,到扬州,我一下船,看到好些的人穿的妆花、蜀锦,缂丝衣服都能见着。在北疆,我下了好大决心做了几件妆花和云锦衣服,在这里无论色彩还是样式,都跟土坷垃似的,刚开始我还是穿着那些衣服和人交往,那些商人的妻,都敢在背后笑我,我实在怕给老爷丢了人,这给婆婆禀告,咬牙做了三身衣,唉,也都怪我,这一开了头,家里人一下都想要,就那一个月,以前积存的点点银两一下就花了个干净。我正着急,你拉我一起做生意,竟然一个两月就赚了一万多两银,我心里高兴,觉得终于可以为老爷分忧,还想着那些银,平时仔细着,细水长流,家里这一年的日就可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