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传到娘的耳朵。.
“廖家为七公子求亲,娘觉得这个孩子挺好的,你伯母也同意,你要是觉得还行,我就答应了。”
妞儿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京城里这些公子,她还真的就只觉得廖公子好,但他喜欢自己吗?他肯像陈福生那样,小心翼翼把她当个宝吗?一想到陈福生觉得和她在一起压力大,妞儿就有点泄气,把她当宝,就不自在,不把她当回事,她又失落,到底怎样好啊,真真难死她了。
“你不愿意,就摇摇头。”妞儿被娘逗得一笑,娘很鬼,她怕自己不肯点头,竟然这么说。
妞儿一动不动,娘就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妞儿专心准备嫁妆。娘还怕她刺绣伤了眼睛,只让她做小件的荷包手帕,到时送人用,嫁妆上的大件,都请的绣铺人来做。
陈长贵的女人以前在绣铺干过,这时候请了来帮忙打理,由她把关,那些绣活儿确实出色的很。
梁玉的亲事也定了,却临时出了事故,被拖了下来,她这天过来,拜访妞儿。
“嘻嘻,做新娘了啊,都不出来见姐妹。”
“英吧,你也跑不了这一天。”妞儿红着脸说到。
“我是给你送礼物的。”
闺蜜来给自己添妆,妞儿很高兴。
梁玉从她的丫头手里,接过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羊脂玉的头面,很是华贵。妞儿怀疑地看着她,女孩子添妆没有出手这么大方的,梁玉的眼神有点闪烁。
“说实话的,这是谁的?”
“廖公子的。你知道他在西部军中啊,驻地就是玉矿有玉工天天顺着河床找,他从那些人手里买来的。说在那边一点也不贵,这个就花了点工费。”
见妞儿还不信,梁玉急了把手举起来:“我发誓,他乳母送来时这么说的。在京城这儿能值七八千两银子,他在那边买玉石才花了一千两,工费一千两。”
妞儿觉得这话可信。
见她神色缓和,梁玉继续说道:“他乳母说,这些石头拿回来,他一直放着还是和你的事儿定下来,才送到你家金玉坊去的,怕多宝阁做的不合你意。.
“这个我不能收。”妞儿小心地把东西收进盒子。
“我求求你,你别推了。他家大规矩多,麻烦也多,这东西要是拿回去,再给你的话就得左请示右禀告的,全家上下都得知道他心里不管多么稀罕你,也不能到处传扬了啊。”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放哪儿呀他不敢传扬,我就敢了啊。”妞儿着急地一脸通红,她咬着嘴唇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能收,把梁玉急的直转圈。
“给你娘说一声吧,让她帮你遮掩,你家又没有杂七杂八的人,不怕生闲气。”妞儿知道梁玉的意思,她们家里父亲都有姨娘,嫁妆里忽然出来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些姨娘少不得东打听西探询的,一个不好就会露馅儿。
“可是我怎么给娘张口啊。”妞儿愁得紧锁眉头。
梁玉是个豁达的性子,她也知道陈寰内向,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放不开,一时也很为难,两人对着一套晶莹润白的羊脂玉头饰坐着发呆。
“小玉啊,你还是哪儿拿来的,送哪里去吧。”妞儿自己说着,忍不住舒展了眉头,“小玉,你帮我把这个寄放到金玉坊去吧,等我过门再取回来,娘以为那边给的,那边以为这边的东西,不就遮掩过去了?”
“嗯,好好好,还是你聪明。我一会儿就直接去金玉坊,他们那里出来的东西,存放一下没问题。”
“还是找个借口吧,就说咱们在家,不会存放,唯恐弄脏了,这金链子和银链子的地方万一不亮了,就不好看了。”
“嗯,好好,就这么说。”
解决了这个问题,两个少女又高兴起来,叽叽咕咕说起了别的事儿。梁玉给妞儿添妆的礼物也很贵重,是一套红珊瑚首饰。
“我觉得这个喜庆,也很衬你肤色,喜欢不?”
“喜欢。”
“过几天赵夫人请客,你去不去国师府?”
“不去了,伯母说亲事定下来了,就不能出去走动了。”
梁玉撇嘴:“就你听话。”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有点遗憾地说,“那我也不去了。”
“哎,你去吧,你俩的事情虽然定了,但两家并未真正对外宣称,外人还是不知道的。”妞儿有一次看到赵公子在偷偷看梁玉,梁玉似乎感觉到了,硬是假装没事人一样,微笑簿和人说笑。
“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去!”妞儿的母亲和赵夫人关系不错,过去就过去,梁玉可以由妞儿带去,她自己去,那还真不好说,那是她将来的夫家啊。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这才散了,梁玉把首饰盒子又带走了。
转眼婚期便至,妞儿那天早早起来,由着喜娘装扮。别的新娘都把脸上了厚粉,嘴唇涂的鲜红,那天的新娘美则美矣,可惜看着就像是画上的,没有真实感,也很呆板。妞儿本来就唇红齿白,娘便要喜娘只给她开了脸。她粉嫩嫩的脸,上了粉反而发灰,喜娘笑:“这还真是却嫌脂粉污颜色,不上粉就不上了。”
娘却用了点胭脂,轻轻打在她两颊,还用眉笔沾了胭脂,在她眼皮上刷了一下。这些娘教过妞儿,她一直没那么弄过。喜娘拍手:“陈夫人,今天可跟你学了一招,这么一下,眼睛变大了,还更是黑亮有神。”
铜镜不是很清楚,模糊中,妞儿觉得娘的本事还真是不错。
带着忐忑,妞儿在娘强忍的泪眼里上了花轿。
廖七公子过来迎亲,他现在已经不黑了,脸也细润了不少,接近蜜色的皮肤,朗眉星目,挺直的鼻梁,有点方正显得坚毅的下巴,穿着红衣,骑在一匹神骏异常的枣红马上,引得沿路的人都驻足观看,把路都堵得过不来行人。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议论:“这新郎倌好俊的人物。”妞儿听见,心里甜甜的。
廖家人多,礼也多,拜堂完了,廖公子留下妞儿,又出去应酬,直到华灯初上,这才又走了进来。
娘专门为妞儿做的头冠,比别人的要轻,但戴的时间这么长,也一样让她觉得不舒服。幸好廖七公子还不是官儿,没有皇上赐予的凤冠,娘说那个很重的。